醫院的花園環境很好,草木整齊,花開嬌豔,雨後沐浴著溫暖的陽光,聞著泥土的清香,雙腳踩在濕軟的草地上,夏晴心情也放鬆了很多。


    江廷拿著一個冰淇淋走近,正好看見夏晴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微微卷翹在陽光下顏色很淡,下巴揚起,側顏立體唯美,五官精致,蒼白的小臉柔和又寧靜,碎發在耳側微揚,微卷厚密的長發柔軟的鋪滿整個後背,身上寬鬆的藍白病號服隨著微風晃蕩,身形單薄的像是可以被風輕易彎折的小花。


    江廷走到夏晴身邊坐下遞給她右手一隻粉色的冰淇淋。


    “夏承儼呢?你受了這麽重的傷他怎麽不陪你?”


    夏晴吃了一口冰淇淋,口感綿密,草莓味道很濃也很新鮮,甜度剛剛好。


    “前些天他一直在,昨天因為有工作才走的。”


    “你這麽懂事,男人會被你慣壞的。”


    江廷突然痛心疾首:“你在家不會還為他熨襯衫手洗衣服、做飯放洗澡水吧?”


    夏晴抬眼。


    江廷看著女孩漂亮清澈的大眼睛,胸中頓時升起蓬勃的憐惜和責任心。


    “在男人心裏,聽話懂事的往往是擺件,對她禮貌她就會覺得男人在尊重她疼愛她,便會對男人死心塌地。


    有些付出型人格的戀愛腦偶爾禮貌一下就能吊住她一輩子,根本不必花什麽心思。


    作妖鬧騰的雖然麻煩,但是有趣。


    沒有人不喜歡有趣的,比起擺件,男人更願意在作精身上花心思。


    比起被一腔真心完整托付後一時的感動自得,男人更喜歡在假意中尋找真心的挑戰刺激。


    哪怕男人有一天玩夠了,給擺件一個名分讓她成為賢妻良母,這個賢妻良母在他心裏依舊是免費保姆。


    他會付保姆薪水,溫柔嗬護甚至內疚憐惜,但是保姆就是保姆,無論在感情、金錢還是尊重上,男人對待保姆都會吝嗇到你難以想象的地步。


    你想要的越少,越善解人意,男人不會感動你懂事,隻會越覺得你沒有價值,他會越發應付你、不在意你,甚至踐踏你、拋棄你。


    千萬不要覺得他總有一天會後悔對你的不好,懷念你的一腔真心,他隻是暫時還沒有找到一個替代你的保姆罷了。


    人生在世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你們女人太容易被感動,也太願意付出,自私一點冷血一點人這輩子才會過得如意。”


    “你交過那麽多有趣的女朋友,也不見你一直喜歡哪個。”


    “那些不是女朋友。”


    “炮友。”夏晴咬了一口冰淇淋。


    “我好心教你,你能不能對我禮貌一點?”


    夏晴點點頭。


    江廷麵上佯裝不滿,人卻輕鬆了些許,他本以為夏晴被打擊的太狠,連身上的刺都丟了,現在看還好。


    一陣微風吹過,夏晴的幾根發絲被吹到了冰淇淋上。


    江廷伸手將那幾根發絲撥開,用冰淇淋攜帶的紙巾給夏晴的頭發擦了擦。


    江廷身高腿長,身材像男大,長了一張精致到過分的娃娃臉,笑起來時像是陽光學長,冷起臉時像是要去刀人的痞子,眼神總是似是深情似是蔑視,讓女人抓不住他的心思忍不住自作多情,即便他渣,也有不少小姑娘願意主動跳進火坑。


    夏晴想江廷這樣的花花公子肯定辜負了不少女孩子的真心,造了不少孽。


    江廷見夏晴的頭發已經擦幹淨,他將那幾根發絲攏到她耳後,摸了摸她的頭,將夏晴頭頂的頭發揉的蓬鬆起來鼓了一個包,他覺得可愛,又揉了揉。


    江廷說:“男人靠不住的,男人的喜歡和愛更靠不住,你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江廷見夏晴默不作聲:“你現在脾氣怎麽這麽好?”


    “因為隻有一隻手,太囂張怕被揍。”


    江廷看著夏晴打了厚重石膏的左肩,收斂了笑意,隨後說:“以你為中心二十米內,能看到的不能看到的保鏢把你保護的嚴嚴實實,一隻鳥都不能靠近你,你隻要叫一聲,他們肯定馬上衝過來把我打成豬頭。”


    夏晴被逗笑,江廷看著她一臉單純的模樣越發覺得自己的責任很重,完全忘了夏晴以前是怎麽坑他的,將夏晴手上的冰淇淋丟掉後,更加認真的給夏晴傳授“禦夫之道”,還拿朋友的例子舉一反三。


    夏晴說:“如果哪天我把你教我的這些告訴給一個喜歡你的女人,她是不是就能拿捏你了?”


    江廷挑眉,倒是饒有興趣:“可以試試,不過我最近有一個很喜歡的,等我和她分了我告訴你,你準備準備。”


    “你竟然不腳踩兩隻船?”


    “想什麽呢?女朋友和朋友當然不同。”


    好吧,有道理。


    夏晴有些好奇:“她是你第幾個女朋友。”


    “第一個。”


    “……”


    又聊了一會江廷便打算離開,他前段時間剛被調去海市任職,公務繁忙,這次他是請假來港城的,他告訴夏晴他後備箱有一些特產,讓夏晴派一個保鏢跟著他去拿。


    夏晴微微訝異:“你是特意來看我的?我以為你是和你家老爺子和你姐姐一起來港城的呢。”


    江廷不知道江恩齊和江熙也來了港城,夏晴便告訴了江廷江馨被綁架的消息,直到聽到李查這個名字,江廷從木椅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急聲問夏晴事情的全部經過。


    夏晴說:“我隻知道李查死後有一個神秘人接手了李查在南亞的手下和生意,那個人想要得到李查的遺產所以派人來港城想劫走江馨。”


    “我聽說你姐姐已經找到了江馨還捉到了李查的兩個手下,你姐姐和爺爺現在還在港城處理這件事,具體情況你可以去問問他們。”


    江廷眸子裏暗湧不斷,整個人在失控的邊緣,壓著聲音跟夏晴說了再見後就想離開,夏晴卻叫住了他:“你不是說你後備箱裏有帶給我的海市特產嗎?還給我嗎?”


    江廷愣了愣,看著夏晴的臉這才拉回了一些理智:“給……,注意身體,我再找時間來看你,那些吃的你喜歡哪個告訴我,我再給你寄過來。”


    夏晴微微一笑:“謝謝。”


    “對了,別對夏承儼太好,要記得我對你說的話。”


    夏晴點點頭。


    江廷急匆匆的離開了,一個男保鏢跟著他去地下車庫取東西,夏晴看著江廷的背影,麵無表情。


    她又在花園裏走了一會當做鍛煉,直到中午太陽高照,她有些頭暈,傷口也疼,保鏢忙帶她去了診室看醫生。


    診室裏,夏晴眼睜睜看著一個戴著口罩的高大男醫生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給她診斷的老醫生身後,然後抬手對著老醫生的後頸一劈,老醫生當即就倒在桌子上暈了過去,露出後腦稀鬆發黃的頭發。


    男人戴著口罩,漆黑如墨的眸子盯著夏晴:“怎麽不喊人進來?怕我殺了你?”


    夏晴表情沒有什麽變化,男人繞過桌子走到她身邊,高大健壯的身軀直接給她覆上了一層陰影。


    霍勵霆伸手覆在她左肩的石膏上,視線盯著那裏看。


    “疼嗎?”


    “你哪裏會有我疼。”


    男人漆黑的眼底壓抑著洶湧的情緒,骨節分明的手慢慢收緊,他看著眼前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心裏都是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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