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良是什麽人,就是一條瘋狗,最風光的時候即便看見李家人,都會拿著香煙指著李家人的鼻子教育幾句。


    現在的宋景良,是垃圾堆裏垂死的髒狗,身上帶著病毒。


    宋景良停下磕頭,腰背筆直,雙手放在雙腿上,額頭的血蜿蜒而下,看著夏晴:“夏小姐,求你接受我的女兒。”


    夏晴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神情漠然,像是在看螻蟻。


    江廷認出了宋景良,也知道他如今的病情。


    “宋先生這是在托孤?”


    “據我所知你的女兒宋知韞快四十歲了吧,即便她生活不能自理,但是那關夏晴什麽事?”


    “仗著自己要死了道德綁架啊?”


    宋景良沒有理會江廷的嘲諷,一直盯著夏晴,道:“我想夏小姐接受知韞成為夏總的女人,給知韞一個名分。”


    江廷騰的一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看向夏晴:“他這是什麽意思?夏承儼出軌了?”


    宋景良道:“男人在外總是要逢場作戲的,沒有男人不偷腥,更沒有男人願意一輩子都被一個女人束縛,尤其是夏總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


    “但是男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夏小姐沒有時間的時候,也需要其他女人幫忙留住夏總的身心。”


    “知韞心思單純,不愛慕虛榮,更不貪婪金錢權利,她這輩子隻愛過夏總這一個男人,陪在夏總身邊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她不會跟你爭什麽,也爭不過你。”


    “她更不像夏小姐這般年輕貌美,知韞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威脅。”


    “他們是初戀,年少相識,因為誤會遺憾分手,如今是破鏡重圓,感情自然不同,他們的感情隻亞於你和夏總的感情。”


    “知韞一定能幫你留住夏總。”


    “夏小姐,我女兒就是你最好的選擇。”


    如果不是宋景良病重,江廷已經衝過去把他打個半死。


    見夏晴一直不說話,宋景良道:“隻要夏小姐答應,知韞可以做子宮摘除手術,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她不會生出私生子和夏小姐的孩子爭。”


    “你女兒算個什麽東西?她和她生出的雜種配和夏晴爭嗎?”


    “還有你,人都快死了還上趕著幫扶自己的女兒給有婦之夫做妾,無恥下作,惡心,怪不得你落到如今的下場……”


    “你這個傻x!”


    江廷跳到地上,指著宋景良的鼻子破口大罵。


    夏晴道:“好了,當心你身上的傷。”


    江廷怒火直衝頭頂,根本沒聽見夏晴在說什麽。


    他一腳踹翻宋景良身側的輪椅,又揪著宋景良的領子將人從地上提起來。


    宋景良雙腳離地,江廷提雞仔一樣走到窗前,一把將宋景良扔出窗外。


    “江廷!”


    宋景良眼神平靜到難以言喻,上半身已經被江廷按出窗外了,依舊毫無畏懼。


    夏晴隻能起身,拽住江廷的胳膊:“你……”


    夏晴看到江廷赤紅的眼睛愣了一下。


    “你把人放開,聽到沒有?”


    “這個老不死的欺負你!”


    夏晴道:“沒有人能欺負我,你放開他。”


    “快點!”


    江廷死死抿著唇,將宋景良拽回扔在地上,對著他的胸口狠踹了一腳。


    宋景良倒是結實,雖然靠坐在牆上捂著胸口,但是依舊沒暈。


    夏晴居高臨下:“你倒是不意外我與他之間的互動。”


    “女人和男人都是人,有了金錢和權力後,就會漠視感情的專一和婚姻的忠貞,放肆釋放自己的欲望和本性。”


    “夏小姐是認同我剛剛那些話的,對嗎?”


    夏晴說:“確實。”


    江廷急了:“你還真……”


    夏晴瞪了江廷一眼,示意他閉嘴,江廷怒氣衝衝的背過身踹了一腳沙發。


    夏晴說:“可是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樣。”


    宋景良說:“夏小姐今天給我機會來到你麵前說出剛剛那些話,就說明我足夠了解你。”


    “我相信你一定會答應我的請求。”


    “請求”二字被宋景良咬的格外的重。


    夏晴說:“我討厭別人覬覦我的東西,更討厭別人威脅我。”


    “夏承儼是我的,他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就算有一天我不要他了,他也不可以讓任何東西染指。”


    “誰染指他,我不光弄死那個人,還會弄死他。”


    宋景良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難以置信也難以理解夏晴會說出這樣可笑的話。


    “宋先生,你今天又是覬覦我的東西,又是威脅我,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


    “宋先生很在意自己的女兒,快死了還用盡心思為她謀求後半生富貴榮華,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


    宋景良撲向夏晴,夏晴輕輕後退一步,宋景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敢碰我女兒一下,我就把你和霍勵霆的私情告訴夏承儼!”


    夏晴揚了揚眉,眸光似深海:“哦,你果然知道我和江廷的關係。”


    “所以,你不止在和霍勵凡合作。”


    江廷一直在偷聽,這時忍不住轉過身。


    宋景良張了張口,很快恢複如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夏晴蹲下身,直視宋景良的雙眼:“江熙?江恩齊?”


    “哦,江恩齊告訴你的。”


    “那個老頭怎麽會跟你一個保外就醫的落魄首富勾結?因為你有一個身為夏承儼初戀的女兒?”


    “宋知韞最多隻能破壞一下我與夏承儼之間的感情和信任,做不了更多,一時間也不會產生太大影響。”


    “你手上是有江恩齊害怕的東西還是想要的東西?”


    “是想要的東西吧,如果是害怕的東西,他早就無聲無息的弄死你和你的女兒了。”


    “你坐了十五年牢,臨到快病死了才拿出那個東西,那個東西必然非常有價值又十分凶險。”


    “你不敢用那個東西換取自由,也怕被別人知道那個東西傷害到你的女兒。”


    “你想在臨死前為了你的女兒冒險一搏。”


    隨著夏晴的一句又一句的自說自話,宋景良臉上平靜的表情終於崩出了裂痕。


    夏晴揚起嘴角,越發純淨迷人,宋景良原本篤定的心突然不知為何如從高處重重落下,好似沉到了穀底再也起不來。


    夏晴道:“你把你手上的東西交給我,我就原諒你這一次。”


    “都是聰明人,不要再跟我說什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的廢話了。”


    夏晴蹲的有些累,站起身,居高臨下:“給你一分鍾時間考慮。”


    宋景良道:“我不會說的,不止是因為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還有就是我如果交給你,江恩齊不會放過知韞。”


    “除非你同意讓知韞進夏家,有了夏家的庇護,我才會放心把東西交給你。”


    “能讓江恩齊心動的東西,又能讓你費這麽多心思的,值得你答應我的條件。”


    夏晴有些不耐:“我剛剛說的你沒聽見嗎?夏承儼是我的,誰也不給!”


    她胸腔那股怒氣直衝天靈蓋,夏晴拾起桌子上的花瓶就朝著門砸去。


    江廷被嚇了一跳。


    門立刻被打開,阿熠站在門外,看著夏晴的樣子,眼底有些許錯愕。


    夏晴道:“把人帶進來。”


    阿熠掩下眸中情緒,點了點頭。


    宋景良看到宋知韞,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可是他身體和精神在剛剛損耗太多,越用力越狼狽。


    宋知韞像是一隻瀕死的蟑螂,趴在地上張牙舞爪。


    原本恍恍惚惚的宋知韞見到如此情形,忙跑向自己的父親。


    父女倆在地上互相攙扶著,含淚對視著,像極了人間慘劇。


    夏晴對著宋知韞說:“你爸爸下跪求我接受你成為夏承儼的情人,你聽到了吧?”


    宋知韞在屋外都聽到了,此時羞愧不已,她甚至沒臉抬頭看夏晴。


    夏晴毫不客氣:“你就這麽想成為我和夏承儼之間的第三者,爬上他的床和他做愛?”


    “想住在夏承儼的房產裏?每個月得到一筆幾十萬幾百萬的包養費?有傭人伺候十指不沾陽春水。”


    “不對,你這麽愛他,應該會為了他洗手作羹湯吧,愛心早餐,愛心午餐,愛心晚餐……隻為了他一個人做,為他熬醒酒湯、為他放洗澡水、為他熨燙襯衫……”


    “每天待在他的房子裏等著他想寵幸你的時候脫光衣服伺候他,用盡全力讓他舒服。”


    “他滿意了心情好了,會送你一些衣服首飾,甚至帶你出去見人,給你漲一些包養費,他會越來越離不開你,越來越愛上你而不自知?”


    “因為你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為了他付出了你的一切,為了他受盡委屈羞辱,犧牲了你的人格尊嚴啊。”


    “你是不是覺得夏承儼總有一天會被你的癡心和善良打動拋棄我和我離婚,然後娶你讓你成為夏太太?”


    “或者你覺得你會生下夏家未來的繼承人,等我死了,你母憑子貴?”


    宋知韞渾身顫抖,她想直接死了。


    “你夠了!知韞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沒有做過,你沒有資格這樣羞辱她!”


    夏晴道:“羞辱?宋先生曾經是黎島的常客,你應該比我更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羞辱。”


    宋景良唇瓣微顫,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女兒,但是宋知韞正哭的不能自已,應該是沒聽見夏晴的話,宋知韞也不會知道黎島是什麽東西。


    夏晴覺得眼前的一幕十分刺眼讓她想毀滅一切。


    “你女兒這麽愛夏承儼,一定有為他守身如玉吧?”


    宋景良瞪大眼睛,喉嚨因為驚懼瞬間破了音:“你想幹什麽?”


    “當然是父債女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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