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就這麽離開了,但陳錫不怕她遇到危險,畢竟那可是八重神子,雖然平時一副廢萌的模樣,但真要凶起來,也可以是很能咬人的。


    “既然搞定了八重神子,那接下來……”


    重新讓臉上的黑霧浮現,陳錫就這樣抱著貓咪悄悄的飄到破船中去。


    “造物主?死神!”


    一群劫匪收到自己影子的反饋,一個個頓時如臨大敵,立刻擺開架勢對準黑暗裏的某個角落。那裏,是陳錫所站的位置。


    ……


    在與死神僵持了許久,眾人才發現死神就呆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死神...大人?”


    身為老大哥的鈴木顫顫巍巍的問了一句,卻發現死神大人依舊無動於衷,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山田!”


    經曆恐懼過後,鈴木終於想起了關於死神的傳言,不會對生者動手,隻會等待將死之人的靈魂,而這裏唯一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就是……


    “混蛋,你不要死啊!都叫你早點回去了!”


    看見自家大哥的動作,一群戰戰兢兢的小弟明白了過來,瞬間全都圍著倒在地上的那個人開始想辦法讓他醒過來。


    死神都來了,如果他現在再醒不過來,那就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呃……我還沒那麽脆弱。咳咳,看來要讓死神大人失望了。”


    好在,醒了過來。


    “其實你在睡夢中死去就已經算是不錯的結果了,你醒來隻會在清醒中更加煎熬的等待死亡。”


    陳錫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死去,但根據他那奄奄一息的精神,想必是快了。


    “……是嗎?看來我是沒救了啊。”


    聽到死神的話語,山田開始感到恐懼。沒有人不會害怕死亡,他也不例外。


    “……死神大人,求求你救救山田吧!隻要能救他一命,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突然,那個叫鈴木的,似乎想起了什麽噗通的就給陳錫跪下了。因為早些時日,他聽說過死神似乎救過村裏人還給予過糧食,現在自己如果好好的求求情,說不定還能救山田一命。


    小弟們見大哥跪下了也紛紛有樣學樣,開始磕頭跪拜,這幾個有幾位是村裏人,還有就是邊上逃難過來的,幾人不說是有福同享,但絕對是有難同當。


    陳錫:……


    他沒想到這幾個人反應會這麽快,精準的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然後他又看向懷裏的貓貓,貓貓身上傳來很複雜的情緒,似乎想要替那個倒下的人求情,但結果卻一聲不喵,隻是默默的將貓頭埋進自己的懷裏當做沒看見。


    等待了少許,這些人依舊在不停的磕頭,麻了,自己要是再不做點什麽,怕是他們自己就能把自己磕死。


    伸手進黑暗空間裏掏了掏,陳錫隨手甩出兩袋糧食然後說了一句:


    “他最後是餓死的。”


    然後就離開了。


    他見不得別人受苦,所以要死死遠點,要是這都還救不活,那還是早點死了算了。


    在這種風雨交加的海岸邊,連基本的溫飽都無法解決,他不死誰死?


    ……


    “笨貓,你先回去吧,在這裏礙手礙腳,一點都不能增強我打獵的效率。”


    陳錫笑眯眯的摸著貓貓的耳朵,打算讓它先回家。然而綺良良卻掙脫開陳錫的懷抱跳到地上,也不顧散落的雨水變成了貓箱,然後定定的看著他。


    “你是不是打算等我走了之後再拿出鐮刀砍自己一下?”


    清清脆脆又十分好聽的聲音從貓箱身上傳來,一語道破陳錫今天偷偷的所作所為。


    陳錫:……


    綺良良:……


    雨水打濕了可愛的貓盒,陳錫也徹底散開了籠罩著自己的黑霧,任由雨水劃過自己的身體滴落在地上。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會說話的。”


    這隻白貓偽裝的再好,終究也是有破綻的,更何況這麽聰明,這麽強大的貓妖,要是不會說話,那才叫奇怪。


    “不過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也不裝了。”


    在綺良良凝視的目光中,陳錫揮舞著自己的鐮刀,麵不改色的往自己身上劈了一下。


    一如既往的疼,但、習慣了。


    “怎麽?你在為我難過?”


    感到既難過又疑惑的貓貓,陳錫不由得將又重新變回小貓的她抱過來,然後坐在礁石上,拿出一條幹毛巾慢慢替它擦拭著。


    “死神,為死者而來,亦為死者而去。每一個生命都有其命中注定的命定之死,所以想要逆天改命、改變命運,總要有人為之付出代價。”


    擦擦耳朵,擦擦尾巴,最後再擦擦小肚子,不一會兒,綺良良就亮潔如新,除了毛發還有點卷,基本上已經沒有了水汽。


    “那些本來就該死的人已經拿不出什麽有價值的代價了,那自然得我這個有能力支付代價的人我去付付。”


    陳錫最終想出了這麽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下貓貓應該不會再討厭他了吧?


    “代價就是砍自己一刀?”


    綺良良又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是死神的胳膊!剛才抱她的時候觸感不對。


    “那是自然,就這樣單純的被砍一刀,然後救下更多的生命,這不是很賺嗎……你怎麽扒拉我衣服,你不是挺清醒的嗎……”


    突然躁動起來的綺良良惹得陳錫發笑,但仔細看清貓貓的動作後陳錫瞬間反應過來,把自己左臂往後一藏。


    但為時已晚,因為綺良良的爪子已經勾住了衣服,而陳錫又不可能時刻保持著鬥篷的強度。


    破碎的衣物化作黑氣消失在半空中,雖然陳錫藏的很快,但貓貓已經看到了。


    陳錫:……


    “救人需要支付一點點代價,但死神違背了死的規則,總是也要接受一點懲罰的,不是嗎?任何人都得在規則下運行,我也不例外……自然也包括你,這隻不聽話的小貓!”


    影能流轉,衣服瞬間恢複如初,雖然嘴上說著俏皮話,但看著愈發難過的小貓,陳錫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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