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梧用盡力氣偏過頭去。


    在永王眼中,不過是獵物的瀕死掙紮。


    他恣肆地笑了笑,等她徹底失去五感,再開始也不遲。


    永王召了幾個美婢伺候著,去了隔壁淨室。


    待室內恢複寂靜。


    紀青梧費力地睜開雙眼,卻隻見一片昏暗,眼前如同被陰黑的濃霧籠罩。


    如那老大夫所言,她的眼睛已經不能視物,但她體質比一般女子要好些,毒素擴散的速度慢點兒,是以耳力尚存。


    她輕喘著道:“花生,你好了沒?”


    方才她第一時間請係統為她掃描身體情況,隻是這生子係統鑽研下藥,卻在解藥一技上,非常生疏。


    【宿主,請您稍安勿躁,目前解藥研製進度3%】


    勿躁......


    她躁得可以把整個臨安城點著了!


    紀青梧忍不住罵了句:“勿躁個鬼,你再做不出來解藥,我就帶著你一塊去投江找屈子,咱們誰都別活了。”


    【......請問宿主是否需要開通加速通道?】


    有加速通道不早說?!紀青梧心底湧上一絲希冀,忙道:“開,開到最大。”


    【本加速通道是收費項目,請問是否用積分購買】


    紀青梧覺得自己要被燒融了,全身都在發燙,她氣若遊絲地道:“多少積分,直接扣就是。”


    【扣除10000積分,這就為您加速進度,叮,解藥進度已完成】


    這天殺的破係統,一百積分她累死累活地賺,一萬積分說扣就扣。


    紀青梧不僅燥熱,火氣也更大了。


    係統的能力毋庸置疑,一片金光撒在她身上,這藥效不錯,絲絲縷縷的涼意滲入到她體內,瞬時驅逐了燥熱。


    紀青梧眼皮也沒有那麽沉重,她睜開眼,伸出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隻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


    為何眼前還是朦朧一片?


    紀青梧蹙緊眉頭,正想找係統投訴售後問題。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來人見她白玉一般的手腕,一把就握住她在空中揮舞的手。


    紀青梧除了視物還有些問題,其他知覺都恢複了正常。


    她抽回手,怒聲道:“你離我遠點。”


    可這怒音就像幼獸一樣,不會令人害怕,反而多了分想戲弄的心思。


    永王隻穿了一條褻褲,身上還有水汽,他訝異地道:“表妹竟還有力氣說話?”


    他低頭看著她的手,指若春蔥玉削,無一處不美。


    抓握在手中柔弱無骨,他邪氣地笑了起來:“有力氣好,留到床上用。”


    幾個婢子在屋中候著,用羨慕的目光看著床上的女子。


    永王風流又多情,不會鍾情於一人,就連才冠都城的永王妃都不能管束得了。而且凡是被他占了身的女子,都會給個名分,如今,永王府光是妾室,就已有二十餘人。


    她們不知這女子身份,隻以為她是官員獻給王爺的歌姬,嫉妒這女子的好運氣,過了今晚,就可以入王府享富貴榮華。


    永王拉著紀青梧的手,迷醉地往唇邊送去。


    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敲得很急切。


    紀青梧悄悄曲起的膝蓋又落了下去。


    送到嘴邊的肉還沒咬上一口,永王沒好氣地嗬斥一聲:“本王不是說過,誰都不許來打擾!滾!”


    門口之人靜了須臾,怯怯地道:“王爺,大事不好了,黎大人帶了很多人把玉翠樓圍住了。”


    玉翠樓出了事?


    一時之歡,和長久之樂,他還是分得清。


    永王身體一僵,翻身下榻,大步踢開門,揪住報信人的領子。


    聲音陰狠地道:“你說是哪位大人?”


    “黎,黎承訓,黎大人。”


    永王臉色難看地套上衣衫,急行出門。


    紀青梧舒了口氣,這消息來的太及時,黎承訓真是誤打誤撞地做了件好事兒,正好可以再給她些時間恢複。


    龍舟一層的客艙中。


    艙外的陣陣波浪湧起之聲,夾雜著一人的哭嚎聲。


    適才為紀青梧診脈的老大夫被壓跪在地,老臉哭喪著求饒。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草民真的沒做什麽貪贓枉法的事兒。”


    段鳴風眼底的戾氣極為濃烈。


    “還裝傻,你剛才去了何處,見了何人。”


    皇城司的這位段大人,年紀雖輕,但手段狠辣是出了名的,曾把不招認的犯人吊在正午城門上,硬是曬成了幹。


    老大夫胡子都在抖,隻能說實話。


    “我,我見了永王,王爺命我為一個姑娘診脈,那姑娘被下了藥。”


    段鳴風站在一人下首,狠厲地道:“那女子中了什麽藥,要如何解!”


    老大夫把剛才的診斷一字不落地又說了一遍。


    “回大人,這藥名叫一世歡,對神經的毒性極強,會逐步喪失目耳鼻手口的五感,隻有交合可解,若不能及時解了,就會丟掉性命。”


    段鳴風低頭躬身,對身旁的人恭敬地低語。


    “爺,屬下已經把消息透漏給黎大人,這會兒永王已經趕去玉翠樓。”


    男子的背影,威重勢沉。


    他轉身過來,麵上沒有明顯的怒意,但神色就是令人膽寒不止。


    老大夫看了一眼,就手抖心悸地怕得歪躺在地上。


    “交由你處理。”


    等武肅帝走後,段鳴風的手心也冒出不少汗。


    就算他是天子近臣,也時常會被這股威壓震懾到。


    下午,恰逢北境來了軍情密報,勤政殿內議事就議了兩個多時辰,皇帝一得知紀家五姑娘出了事,就神色冰寒地召他過去,給了他指示。


    先是透漏給黎大人嚴禦史一案的線索,調永王離開,同時帶兵於暗處,圍住龍舟。


    看情形,皇帝早就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這盤棋的執子者,正是君心難測的帝王。


    龍舟二層的閣樓。


    永王離開後,屋內的婢女們魚貫地去淨房收拾,不願意搭理紀青梧。


    她扶著床邊坐起,腰膝仍舊乏力,一路摸索著,挪動到了窗邊。


    推開窗,耳邊響起水流湍急的拍擊聲,怪不得她一直覺得蕩蕩悠悠,原是在船上。


    隻是她水性雖好,但眼下體力不支,視力尚未恢複,要如何逃出去?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有人正直奔房間而來。


    紀青梧心中一緊,由不得她再多想,必須馬上做出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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