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 話 罪孽折扣季 (2)
夜空中彌漫著深藍色的氣息。
烏雲密布的天空仿佛在注視著從深淵向水麵遊動的鯊魚群。
哢嚓！ 哢嚓！ 哢嚓！ 哢嚓！ 哢嚓！
在這寂靜的黎明時分，急促的腳步聲回蕩開來。
紅色磚牆建築之間的狹窄小路， 積水的巷道。
“……呼哧, 呼哧, 哈!”
一個身穿黑色風衣、內襯盔甲的男人正在擦拭嘴角的血跡。
“應該甩掉他們了吧。”
他緊握腰間的斧頭， 探出頭來查看建築物外的情況。
確認街道空無一人後， 他鬆了一口氣， 喃喃自語道。
“該死。如果不是那個烏羅波洛斯小姐，吞掉黃道區也不過是……。”
男人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
就在這時，一種不祥的氣息從他的頭頂掠過。
“……!?”
抬頭的男人驚愕不已。
因為在他麵前，一個雙腳分別踩在兩棟建築之間的人正俯視著他。
黑色鬥篷， 瘟疫醫生麵具。正是夜晚的獵犬。
“什，什麽人?你是誰?”
男人一臉茫然地向上問道。
但夜晚的獵犬並沒有回答， 隻是簡單地說出了自己的台詞。
“名字叫愛德華·波旁·朱尼爾。沒錯吧?”
聽到這話， 男人略顯慌張地問道。
“你是誰！ 烏羅波洛斯派你來的嗎！ ?”
他轉動著眼珠，再次喊道。
“啊，不對。她總是獨自行動。那麽難道這家夥真的是夜晚的獵犬?她追捕的目標難道是……?”,
盡管他口中不斷念叨著，但藏在身後的手卻重新握緊了斧頭， 顯然沒有輕易回答的意思。
而夜晚的獵犬似乎也沒有期待他的回答。
“號稱‘聖波旁’。武力等級為研究生中級。在北部地區頗有勢力的新邪教‘奧姆教’的高級祭司。25年前因猥褻並殺害堂妹作為祭品與惡魔簽訂契約。之後持續通過宗教活動和強迫捐款使數千家庭破產。人生末期加入惡魔軍，對抗聖歌《奎瓦迪斯》。利用對經文的深刻理解和知識潛入神殿充當間諜。在聖戰期間，從人類聯盟背後舉起叛旗， 重創‘堂吉訶德·拉曼查·圖德’或‘阿舍·福·比安卡’等英雄。”，
從麵具下傳來夜晚獵犬那陰森的聲音。
“……問你呢。”,
麵對這個問題，男人怒吼起來。
“你在說什麽！ 祭司的身份和堂妹的事是真的，但我跟堂吉訶德家族或阿舍家族沒有任何恩怨……!?”,
但他沒能把話說完。
就在他抬頭張口的瞬間。
啪-
夜晚獵犬伸出的手指上滴落的一滴血進入了他的嘴裏。
“……咳!?”,
男人瞬間感到舌尖湧上一股苦澀的味道和惡心的感覺，身體開始抽搐。
無論他如何嘔吐，雙手掐住喉嚨， 痛苦都沒有減輕。
那是一種極其猛烈的毒藥，足以讓舌頭根部蜷縮，徹底堵住喉嚨。
他試圖給從腰間拔出的斧頭附上靈氣，但靈氣很快便在空氣中消散。
砰！
幾秒鍾後， 他就倒在血泊中死去。
對於一個研究生中級的高手來說，這樣的結局未免有些淒涼。
“…”
夜晚獵犬彼勒斯俯視著倒在巷子裏的屍體。
這家夥是他今天的最後一個暗殺目標， 第19個目標。
‘……等等。剛才那家夥說了什麽?’，
彼勒斯回憶起死者臨終前說的話。
‘該死。烏羅波洛斯小姐，如果沒有那女人，吞掉黃道區也不過是……。’，
‘那麽難道這家夥真的是夜晚的獵犬?她追捕的目標難道是……?’，
這些話有多種解讀的可能性。
‘烏羅波洛斯小姐?難道他在被那個瘋女人追殺?’，
看來彼勒斯的目標也是她的目標。
看來烏羅波洛斯也有自己的目的。
1. 在與神秘勢力對抗的同時， 獵殺黃道區全境的罪犯。
2. 想要見到夜晚的獵犬。
彼勒斯想起了以前為了籌集學費而進行狩獵的日子。
‘那時候一看到我的臉就無腦攻擊。我還以為她是精神病患者， 原來是有計劃的人。’，
雖然不知道她的目的和計劃是什麽， 但彼勒斯和她的行動路線有不少重合之處。
而且對方似乎很想見到這邊。
“嘖。”
彼勒斯咂了下舌， 從地上站了起來。
檢查了飲用了夫人毒藥而死的祭司的身體，在他的口袋裏找到了一團皺巴巴的紙團。
＜ 免罪符 ＞
‘赦免這位虔誠信徒的所有罪孽。’
- 這份免罪符由舊約派發行並保證其真實性，偽造者將受到懲罰 -印
庫瓦迪斯家族的舊約派出售的免罪符。
整張紙都被揉皺了， 隻有‘赦免罪孽’這幾個字異常清晰。
這竟然是與惡魔簽訂了契約、行走在人外之道的人留下的遺物， 真是諷刺。
就在這時。
[……出現了。出現了。出現了。濃重地彌漫開來。]
彼勒斯的胸口噴發出一道鮮紅的逆五芒星光芒。
德卡拉比亞不知何時睜開了獨眼，正在仔細查看那張免罪符。
[同伴的氣息……不對。這是曾經‘是同伴’的氣息。現在已經不是！不再是同伴！而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不， 甚至是敵對的存在！ ]
德卡拉比亞意識到情況不對，瞥了彼勒斯一眼，修正了自己的話。
彼勒斯似乎又要抽出劍來，說‘惡魔是要殺掉的’， 或是‘不相信惡魔的話’。
然而彼勒斯正忙著思考其他事情，並沒有在意德卡拉比亞。
“……免罪符上有惡魔的氣息， 對吧?”
盡管已經除掉了庫瓦迪斯家族的惡魔‘魁班西·但丁利安’，但惡魔的氣息仍未消失。
甚至。
[沒錯。這氣息無疑是‘六番使’的氣息。他總是和魁班西形影不離。]
之前已經得知， 第九番使在被獵殺前與第六番使關係親密。
“……好吧。無論如何，必須再去調查一下庫瓦迪斯家族。”
彼勒斯點了點頭， 離開了現場。
…
然後。
彼勒斯離開沒幾分鍾， 小巷裏又拉長了一個新的陰影。
“哦?”
兩個巨大的蛇鱗像角一樣突出的頭盔。
還有閃著光澤的黑色緊身褲和高跟鞋。
‘ ms.烏洛波洛斯’。
即使麵對皇道警備隊的猛追，也從未暴露過身份的惡棍。
她靜靜地俯視著倒在小巷角落裏的屍體。
“唔……忍著麻煩一路追蹤而來， 竟然已經來去匆匆了嗎?”
她抬起頭望向對麵的小巷。
不久，麵具下隱約可見的眼睛微微彎成了月牙形。
“追趕那家夥總算有了回報。得趕緊跟上去看看。你知道嗎?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也能讓我見識一下那尊貴的模樣。”
烏羅波羅斯小姐向對麵的小巷飛奔而去。
那是遠遠可以看到科洛塞奧學院圍牆的方向。
* * *
就在彼勒斯變成狗剛翻過圍牆的那一刻。
嘟- 嘟- 嘟嘟嘟- 嘟嘟啦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
整個宿舍樓響起了宣告早晨到來的起床號角聲。
“……呼。”
彼勒斯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房間。
他悄悄打開門走進去， 隻見皮吉正揉著眼睛坐在床上。
“啊啊- 彼勒斯。這麽早就起來了?”
“…”
彼勒斯在床邊坐了幾秒後， 便立刻需要前往操場。
全校學生每天早上都會在操場集合做早操，然後去洗澡或吃早餐。
“還好今天是周末。”
彼勒斯因為沒有上午課程而感到安心。
周末。假日。
期中考試和大學聯賽都結束了， 距離期末考試還有一段時間。
在這短暫的休息期內，學生們會利用這段時間充電，迎接期末考試，隨後便是期待已久的假期。
彼勒斯去了澡堂簡單洗漱後， 在學生食堂吃了早餐。
之後為了確認昨晚的消息， 他來到了新聞部社團室。
“請稍等， 教授！ 那是經過許可張貼的公告！ 請不要撕掉！”
“嗬嗬嗬- 真吵。”
彼勒斯聽到了從窗外傳來的爭執聲。
他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輕輕推開門往裏看， 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
以多洛雷斯為首的新聞部成員們。
圖德、桑喬、菲吉、比安卡、辛克萊爾， 他們都顯得非常生氣。
而在他們對麵站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薩迪教授。
她手裏拿著從走廊牆壁和社團室門上撕下的大字報。
大字報的內容如下。
大字報
本報社於0月0日發布的新聞報道中，關於‘夜晚獵犬’的犯罪行為部分，現更正為‘ ms.烏羅波羅斯’的行為。
這是由於當局未能及時掌握‘夜晚獵犬’的模仿犯‘ ms.烏羅波羅斯’的存在而導致的錯誤……
-新聞部琉凱昂全體-
而現在，薩迪教授已經把所有關於‘夜晚獵犬’和‘ ms.烏羅波羅斯’的大字報撕掉了。
“嗬嗬嗬- 孩子們。這周由我負責環境清潔工作。所以拜托你們不要再到處貼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她一邊捋著劉海， 一邊煩躁地嘀咕著。
“唉，我為什麽偏偏要受到這種令人惱火的懲罰呢?我隻是開了個‘重罪幫助谘詢中心’而已啊。”
“因為不分受害者和加害者都提供谘詢， 所以才會有問題吧?”
雖然多洛雷斯在一旁指出了這一點， 但薩迪教授卻充耳不聞。
不久後， 薩迪教授掀起一陣冷風， 離開了走廊。
期間， 彼勒斯一直屏住呼吸，悄悄躲在更衣室後麵。
他與薩迪教授因‘左眼球事件’而結下了深厚的怨恨。
碰麵不會有好事。
“……什麽?哥哥!”
這時， 辛克萊爾從窗外探出頭來， 發現了彼勒斯並叫住了他。
“剛才看到了嗎?薩迪教授把一切都搞砸了。整個氣氛完全亂套了。”
“我也看到了。氣勢真嚇人。”
“本來性格就怪異，今天更是過分。昨晚是不是被男朋友甩了?為什麽這麽歇斯底裏?啊，話說回來， 根本不可能有能忍受她這種性格的男朋友。”
對辛克萊爾的抱怨， 彼勒斯點了點頭。
不久後， 彼勒斯拿著記錄了昨晚事件的晨報離開了社團室。
辛克萊爾跟著他走了一段路，問去哪裏，但想到下午還要練習模擬投資大賽， 便沮喪地返回去了。
彼勒斯前往的是負責教授米爾格·班西的研究室。
篤篤篤-
敲門後， 班西教授冰冷的聲音傳來。
“現在連回答都不等就直接推門進來了?真是目中無人。態度分扣一分。”
班西教授沒有回頭， 就知道是彼勒斯。
“我是來拿外出證的。”
聽到彼勒斯的話， 班西教授的眼睛眯了起來。
“……去校外?校內設施齊全，為什麽要出去?”
“我要去找盧恩教會。為了懺悔。”
聽到這話，班西教授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嗯。為了懺悔?倒是意外。你看起來並不像是周末會去做彌撒的那種虔誠信徒。”
班西教授微微歪了下頭，難得露出滿意的神色， 在外出證上簽了字。
“不錯。這種虔誠的態度。很久沒見到讓我滿意的樣子了， 彼勒斯同學。”
然而接過外出證的彼勒斯，麵無表情的臉上卻藏著其他心思。
‘……我沒說過我要去懺悔。’
他不是為了懺悔而去，而是為了讓人懺悔而出門
夜空中彌漫著深藍色的氣息。
烏雲密布的天空仿佛在注視著從深淵向水麵遊動的鯊魚群。
哢嚓！ 哢嚓！ 哢嚓！ 哢嚓！ 哢嚓！
在這寂靜的黎明時分，急促的腳步聲回蕩開來。
紅色磚牆建築之間的狹窄小路， 積水的巷道。
“……呼哧, 呼哧, 哈!”
一個身穿黑色風衣、內襯盔甲的男人正在擦拭嘴角的血跡。
“應該甩掉他們了吧。”
他緊握腰間的斧頭， 探出頭來查看建築物外的情況。
確認街道空無一人後， 他鬆了一口氣， 喃喃自語道。
“該死。如果不是那個烏羅波洛斯小姐，吞掉黃道區也不過是……。”
男人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
就在這時，一種不祥的氣息從他的頭頂掠過。
“……!?”
抬頭的男人驚愕不已。
因為在他麵前，一個雙腳分別踩在兩棟建築之間的人正俯視著他。
黑色鬥篷， 瘟疫醫生麵具。正是夜晚的獵犬。
“什，什麽人?你是誰?”
男人一臉茫然地向上問道。
但夜晚的獵犬並沒有回答， 隻是簡單地說出了自己的台詞。
“名字叫愛德華·波旁·朱尼爾。沒錯吧?”
聽到這話， 男人略顯慌張地問道。
“你是誰！ 烏羅波洛斯派你來的嗎！ ?”
他轉動著眼珠，再次喊道。
“啊，不對。她總是獨自行動。那麽難道這家夥真的是夜晚的獵犬?她追捕的目標難道是……?”,
盡管他口中不斷念叨著，但藏在身後的手卻重新握緊了斧頭， 顯然沒有輕易回答的意思。
而夜晚的獵犬似乎也沒有期待他的回答。
“號稱‘聖波旁’。武力等級為研究生中級。在北部地區頗有勢力的新邪教‘奧姆教’的高級祭司。25年前因猥褻並殺害堂妹作為祭品與惡魔簽訂契約。之後持續通過宗教活動和強迫捐款使數千家庭破產。人生末期加入惡魔軍，對抗聖歌《奎瓦迪斯》。利用對經文的深刻理解和知識潛入神殿充當間諜。在聖戰期間，從人類聯盟背後舉起叛旗， 重創‘堂吉訶德·拉曼查·圖德’或‘阿舍·福·比安卡’等英雄。”，
從麵具下傳來夜晚獵犬那陰森的聲音。
“……問你呢。”,
麵對這個問題，男人怒吼起來。
“你在說什麽！ 祭司的身份和堂妹的事是真的，但我跟堂吉訶德家族或阿舍家族沒有任何恩怨……!?”,
但他沒能把話說完。
就在他抬頭張口的瞬間。
啪-
夜晚獵犬伸出的手指上滴落的一滴血進入了他的嘴裏。
“……咳!?”,
男人瞬間感到舌尖湧上一股苦澀的味道和惡心的感覺，身體開始抽搐。
無論他如何嘔吐，雙手掐住喉嚨， 痛苦都沒有減輕。
那是一種極其猛烈的毒藥，足以讓舌頭根部蜷縮，徹底堵住喉嚨。
他試圖給從腰間拔出的斧頭附上靈氣，但靈氣很快便在空氣中消散。
砰！
幾秒鍾後， 他就倒在血泊中死去。
對於一個研究生中級的高手來說，這樣的結局未免有些淒涼。
“…”
夜晚獵犬彼勒斯俯視著倒在巷子裏的屍體。
這家夥是他今天的最後一個暗殺目標， 第19個目標。
‘……等等。剛才那家夥說了什麽?’，
彼勒斯回憶起死者臨終前說的話。
‘該死。烏羅波洛斯小姐，如果沒有那女人，吞掉黃道區也不過是……。’，
‘那麽難道這家夥真的是夜晚的獵犬?她追捕的目標難道是……?’，
這些話有多種解讀的可能性。
‘烏羅波洛斯小姐?難道他在被那個瘋女人追殺?’，
看來彼勒斯的目標也是她的目標。
看來烏羅波洛斯也有自己的目的。
1. 在與神秘勢力對抗的同時， 獵殺黃道區全境的罪犯。
2. 想要見到夜晚的獵犬。
彼勒斯想起了以前為了籌集學費而進行狩獵的日子。
‘那時候一看到我的臉就無腦攻擊。我還以為她是精神病患者， 原來是有計劃的人。’，
雖然不知道她的目的和計劃是什麽， 但彼勒斯和她的行動路線有不少重合之處。
而且對方似乎很想見到這邊。
“嘖。”
彼勒斯咂了下舌， 從地上站了起來。
檢查了飲用了夫人毒藥而死的祭司的身體，在他的口袋裏找到了一團皺巴巴的紙團。
＜ 免罪符 ＞
‘赦免這位虔誠信徒的所有罪孽。’
- 這份免罪符由舊約派發行並保證其真實性，偽造者將受到懲罰 -印
庫瓦迪斯家族的舊約派出售的免罪符。
整張紙都被揉皺了， 隻有‘赦免罪孽’這幾個字異常清晰。
這竟然是與惡魔簽訂了契約、行走在人外之道的人留下的遺物， 真是諷刺。
就在這時。
[……出現了。出現了。出現了。濃重地彌漫開來。]
彼勒斯的胸口噴發出一道鮮紅的逆五芒星光芒。
德卡拉比亞不知何時睜開了獨眼，正在仔細查看那張免罪符。
[同伴的氣息……不對。這是曾經‘是同伴’的氣息。現在已經不是！不再是同伴！而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不， 甚至是敵對的存在！ ]
德卡拉比亞意識到情況不對，瞥了彼勒斯一眼，修正了自己的話。
彼勒斯似乎又要抽出劍來，說‘惡魔是要殺掉的’， 或是‘不相信惡魔的話’。
然而彼勒斯正忙著思考其他事情，並沒有在意德卡拉比亞。
“……免罪符上有惡魔的氣息， 對吧?”
盡管已經除掉了庫瓦迪斯家族的惡魔‘魁班西·但丁利安’，但惡魔的氣息仍未消失。
甚至。
[沒錯。這氣息無疑是‘六番使’的氣息。他總是和魁班西形影不離。]
之前已經得知， 第九番使在被獵殺前與第六番使關係親密。
“……好吧。無論如何，必須再去調查一下庫瓦迪斯家族。”
彼勒斯點了點頭， 離開了現場。
…
然後。
彼勒斯離開沒幾分鍾， 小巷裏又拉長了一個新的陰影。
“哦?”
兩個巨大的蛇鱗像角一樣突出的頭盔。
還有閃著光澤的黑色緊身褲和高跟鞋。
‘ ms.烏洛波洛斯’。
即使麵對皇道警備隊的猛追，也從未暴露過身份的惡棍。
她靜靜地俯視著倒在小巷角落裏的屍體。
“唔……忍著麻煩一路追蹤而來， 竟然已經來去匆匆了嗎?”
她抬起頭望向對麵的小巷。
不久，麵具下隱約可見的眼睛微微彎成了月牙形。
“追趕那家夥總算有了回報。得趕緊跟上去看看。你知道嗎?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也能讓我見識一下那尊貴的模樣。”
烏羅波羅斯小姐向對麵的小巷飛奔而去。
那是遠遠可以看到科洛塞奧學院圍牆的方向。
* * *
就在彼勒斯變成狗剛翻過圍牆的那一刻。
嘟- 嘟- 嘟嘟嘟- 嘟嘟啦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
整個宿舍樓響起了宣告早晨到來的起床號角聲。
“……呼。”
彼勒斯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房間。
他悄悄打開門走進去， 隻見皮吉正揉著眼睛坐在床上。
“啊啊- 彼勒斯。這麽早就起來了?”
“…”
彼勒斯在床邊坐了幾秒後， 便立刻需要前往操場。
全校學生每天早上都會在操場集合做早操，然後去洗澡或吃早餐。
“還好今天是周末。”
彼勒斯因為沒有上午課程而感到安心。
周末。假日。
期中考試和大學聯賽都結束了， 距離期末考試還有一段時間。
在這短暫的休息期內，學生們會利用這段時間充電，迎接期末考試，隨後便是期待已久的假期。
彼勒斯去了澡堂簡單洗漱後， 在學生食堂吃了早餐。
之後為了確認昨晚的消息， 他來到了新聞部社團室。
“請稍等， 教授！ 那是經過許可張貼的公告！ 請不要撕掉！”
“嗬嗬嗬- 真吵。”
彼勒斯聽到了從窗外傳來的爭執聲。
他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輕輕推開門往裏看， 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
以多洛雷斯為首的新聞部成員們。
圖德、桑喬、菲吉、比安卡、辛克萊爾， 他們都顯得非常生氣。
而在他們對麵站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薩迪教授。
她手裏拿著從走廊牆壁和社團室門上撕下的大字報。
大字報的內容如下。
大字報
本報社於0月0日發布的新聞報道中，關於‘夜晚獵犬’的犯罪行為部分，現更正為‘ ms.烏羅波羅斯’的行為。
這是由於當局未能及時掌握‘夜晚獵犬’的模仿犯‘ ms.烏羅波羅斯’的存在而導致的錯誤……
-新聞部琉凱昂全體-
而現在，薩迪教授已經把所有關於‘夜晚獵犬’和‘ ms.烏羅波羅斯’的大字報撕掉了。
“嗬嗬嗬- 孩子們。這周由我負責環境清潔工作。所以拜托你們不要再到處貼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她一邊捋著劉海， 一邊煩躁地嘀咕著。
“唉，我為什麽偏偏要受到這種令人惱火的懲罰呢?我隻是開了個‘重罪幫助谘詢中心’而已啊。”
“因為不分受害者和加害者都提供谘詢， 所以才會有問題吧?”
雖然多洛雷斯在一旁指出了這一點， 但薩迪教授卻充耳不聞。
不久後， 薩迪教授掀起一陣冷風， 離開了走廊。
期間， 彼勒斯一直屏住呼吸，悄悄躲在更衣室後麵。
他與薩迪教授因‘左眼球事件’而結下了深厚的怨恨。
碰麵不會有好事。
“……什麽?哥哥!”
這時， 辛克萊爾從窗外探出頭來， 發現了彼勒斯並叫住了他。
“剛才看到了嗎?薩迪教授把一切都搞砸了。整個氣氛完全亂套了。”
“我也看到了。氣勢真嚇人。”
“本來性格就怪異，今天更是過分。昨晚是不是被男朋友甩了?為什麽這麽歇斯底裏?啊，話說回來， 根本不可能有能忍受她這種性格的男朋友。”
對辛克萊爾的抱怨， 彼勒斯點了點頭。
不久後， 彼勒斯拿著記錄了昨晚事件的晨報離開了社團室。
辛克萊爾跟著他走了一段路，問去哪裏，但想到下午還要練習模擬投資大賽， 便沮喪地返回去了。
彼勒斯前往的是負責教授米爾格·班西的研究室。
篤篤篤-
敲門後， 班西教授冰冷的聲音傳來。
“現在連回答都不等就直接推門進來了?真是目中無人。態度分扣一分。”
班西教授沒有回頭， 就知道是彼勒斯。
“我是來拿外出證的。”
聽到彼勒斯的話， 班西教授的眼睛眯了起來。
“……去校外?校內設施齊全，為什麽要出去?”
“我要去找盧恩教會。為了懺悔。”
聽到這話，班西教授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嗯。為了懺悔?倒是意外。你看起來並不像是周末會去做彌撒的那種虔誠信徒。”
班西教授微微歪了下頭，難得露出滿意的神色， 在外出證上簽了字。
“不錯。這種虔誠的態度。很久沒見到讓我滿意的樣子了， 彼勒斯同學。”
然而接過外出證的彼勒斯，麵無表情的臉上卻藏著其他心思。
‘……我沒說過我要去懺悔。’
他不是為了懺悔而去，而是為了讓人懺悔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