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話 罪罰折扣季 (4)
多洛雷斯·盧恩·奎瓦迪斯。
她在下午之前離開了宿舍，來到了舊約派的一個神殿。
“……這樣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穿著黑色的鬥篷和麵罩， 遮住了她的全身。
暗行。她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而不是聖女的身份來調查神殿。
多洛雷斯以可疑的動作穿過人群，躲進了神殿最隱蔽的角落。
‘很好，完美。’
然而，由於整個神殿都是白色的地板、牆壁和柱子，多洛雷斯的裝扮反而更加顯眼。
隻有她自己不知道這一點。
今天她來到這個舊約派神殿的目的相當複雜。
目前信仰聖家奎瓦迪斯的情況一片混亂，由於舊約派和新約派之間的激烈對立，帝國各地都無法顧及，導致異端邪教四處橫行。
多洛雷斯是為了解決這些問題而前來實地考察的。
原本就嚴肅的她，今天更是格外認真。
‘話說回來，在大學聯賽的第二場比賽中也出現了類似的問題?’
她想起了不久前在大學聯賽中看到的奎瓦迪斯的任務。
信仰聖家 \/ 難度
目前帝國正因不斷增多的異端和邪教而痛苦不堪。
請從奎瓦迪斯異端審判所的角度提出一種可以清除異端和邪教，並提升盧恩教團地位的方法。
關於奎瓦迪斯家族‘異端審判所’的內容。
原以為這是異端審判官莫茲古斯準備的任務，但實際上是一個更高層的任務。
順便說一句，回答這個問題的是新生辛克萊爾。
‘辛克萊爾的答案據說是由教皇親自審閱過的。’
後來，多洛雷斯去找辛克萊爾詢問。
具體是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並獲得教皇的認可的。
但辛克萊爾隻是笑著避開了問題。
‘哎呀， 沒什麽大不了的。最終因為過於激進的原因被駁回了。不過還是因為有獨創性勉強通
過了。嘿嘿嘿一’
多洛雷斯咽下了口水。
‘要消除異端和邪教，要麽舊約派和新約派和解並攜手合作，要麽其中一個消失。否則隻能一次性徹底鏟除異端和邪教。但後者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多洛雷斯為了調查這一切問題的根本原因——‘舊約派’而來到了這裏。
作為新約派的聖女， 如果多洛雷斯來了， 肯定會采取表麵行動，所以她不得不選擇偽裝潛入。
“……人真多啊。”
多洛雷斯看著排成長隊的人群，低聲說道。
與新約派的神殿相比， 舊約派的神殿裏人更多。
捐贈的金額也大不相同。
‘原本知道舊約派的大部分捐款來自因杜爾根蒂亞家族……看來並非如此。’
即使因杜爾根蒂亞家族已經消失，舊約派的資金鏈依然存在。
既然昆蒂， 或者說但塔利安已經死了， 舊約派是如何維持財富的呢?
僅僅是賣免罪符嗎?真的僅此而已嗎?
‘雖然排隊買免罪符的人很多，但大多數都是小額購買者。沒有看到犯下重罪或能支付巨額款項的人。當然，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些需要花大價錢買免罪符的人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前來神殿。
即使他們來也會派遣代理人或書麵交易， 絕不會親自來訪。
‘那麽舊約派的高級祭司們是從哪裏找到vvip 的呢?’
資金來源。多洛雷斯正是對此感到好奇。
……就在那時。
一輛又大又華麗的馬車停在了神殿的一角。
可以看到，作為奎瓦迪斯聖徽的‘白色盾牌’圖案吸收了油分，閃閃發光。
不久，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從馬車上下來，在眾多群眾的歡呼聲中露出了微笑。
“……!”
多洛雷斯看到他時，停頓了一下。
她最害怕的人物出現了。
‘亨伯特·亨伯特·盧恩·奎瓦迪斯( humbert humbert l quovadis)’。
他是舊教派的實際最高領袖，除了教皇之外，他的地位已經達到了頂峰， 擔任著樞機主教的職位。
同時也是聖女多洛雷斯的父親。
諷刺的是， 多洛雷斯害怕自己的父親。
很久以前，僅僅因為天生擁有神聖之力， 她就成了他的養女， 從此一直如此。
尤其是在睡前去問候時，每當他的目光掃過她的身體，她就會產生一種仿佛全身被蛇纏繞的錯覺。
“……呃!”
多洛雷斯感到心髒一沉， 緊緊地靠在石柱上。
就這樣靜靜地待著吧。屏住呼吸，靜靜地待著，亨伯特就不會注意到這邊。
但她的願望沒有實現。
“嗯?”
亨伯特是一個敏銳的人。
他察覺到了一瞬間強烈注視自己的目光， 於是轉向了那個方向。
“稍等一下，副官。我有些在意的地方，在進入神殿之前， 先去簡單查看一下。”
他對跟隨的副官舉手示意， 然後朝石柱走去。
篤篤- 篤篤- 篤篤- 篤篤-
亨伯特每走一步， 前方就讓出一條路來。
盧恩的信徒們紛紛摘下帽子， 低頭為亨伯特讓路。
多洛雷斯感到心髒快要爆炸般地跳動。
亨伯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每次都感覺像是一條巨大的蛇緊緊纏繞著心髒。
仿佛回到了以前差點在走廊遇到奎爾蒂時的那種焦慮感。
但那時幫助她的善良男學生學弟並不在這裏。
那隻是暫時的好運罷了。
“…”
多洛雷斯咽了一口唾沫。
正當她拚命思考如何在亨伯特麵前找借口時。
“哎呀！ 這是誰啊?”
有兩個人擋住了亨伯特。
兩人都是戴著白色兜帽和長袍， 遮住了臉。
亨伯特的表情微微皺了起來。
“……是誰?”
“啊！ 看我的記性！ 嗬嗬嗬- 這樣把臉都遮住了。”
接著， 伴隨著爽朗的笑聲，白色的兜帽被摘了下來。
露出了一張飽經風霜的老臉。
介於叔叔和爺爺之間的老人。
一個麵容慈祥、身材矮小的人。
但看到他的亨伯特卻無法不繃緊臉龐。
“……好久不見了， 路德樞機主教。”
信仰聖歌奎瓦迪斯中僅有的兩位樞機主教之一。
輔佐教皇的兩位最高權力者之一。
一個是亨伯特， 另一個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馬丁·路德·盧恩·奎瓦迪斯( martinluther l quovadis)’。
來自遙遠邊境貧瘠狹小的開拓神殿，成為如今地位顯赫的神職人員。新教派的領袖，亨伯特最
大的對手。
他就是馬丁·路德樞機主教。
在他身後站著同樣屬於新教派的魁梧大主教莫茲古斯，挺直了腰板。
亨伯特帶著禮貌的笑容， 恭敬地問道。
“路德樞機主教為何會來到這裏?”
“嗬嗬嗬- 是來刺探情報的。”
“……什麽?”
亨伯特表情嚴肅地詢問， 路德則哈哈大笑。
“我們那邊的神殿總是蒼蠅亂飛，而亨伯特樞機主教巡遊的神殿總是信徒雲集，真是讓人羨慕。所以才這樣厚著臉皮來取點經驗。”
聽到路德親切的話語， 亨伯特隻能勉強露出笑容。
“信徒多的原因有什麽特別的嗎?隻是因為這裏人口多而已。”
“哈哈- 是嗎?真是又得到了新的啟示。果然還是因為我德行不夠。”
與亨伯特不同，馬丁·路德的傳教方式相當獨特。
他幾乎不會宣講教義或發表訓誡演講。
他隻是尋找那些年老、生病和貧窮的人，並總是這樣說。
‘如果你餓了累了，隨時來找我。’
‘如果你突然生病或無力，隨時來找我。’
‘如果你結婚時需要真心祝賀的人， 隨時來找我。’
‘如果你辦葬禮時需要真心哀悼的人，隨時來找我。’
‘如果你太傷心想要痛哭一場或傾訴心事，隨時來找我。’
‘如果你家太冷或潮濕無法入睡，隨時來找我。’
‘如果你需要搬重物或其他力氣活，隨時來找我。’
‘除此之外， 真的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他從不說讀了幾遍聖經，是否背誦了讚美詩歌詞，是否去傳教，是否定期來神殿，是否捐款之類的話。
隻是每天早晚到獨居老人的房間看看地麵是否溫暖， 風是否太大；到生病的孩子那裏看看燒得如何， 是否吃了點飯；到身體不適的人那裏看看是否需要幫助……
馬丁·路德和他的新約派神官們總是顯得有些寒酸和不足。
勉強有飯吃， 勉強有衣穿的生活。
與舊約派那些穿著講究、談吐優雅的神官們截然相反。
當然， 其中最大的差異還是在於所收的捐款數額。
亨伯特向眼前的路德微微鞠了一躬。
“那麽， 我因為有個會議所以就先告辭了。”
“哎呀， 這老朽占用了您寶貴的時間太多了。”
路德也笑著鞠了一躬，並在額頭上畫了個十字。
當亨伯特恭敬地轉身準備離開時，
路德突然念了一句聖經上的經文。
“這地上惡魔沸騰， 欲吞噬我們。”
亨伯特聽到這話停下了腳步。
對著他的背影， 路德繼續說道。
“不要害怕， 要站立得住。要用真理取勝。”
聚集起來購買贖罪券的眾多群眾都在注視著他們。
麵對著這些群眾， 路德繼續說道。
“即使失去了親屬、財產、名譽和生命。”
亨伯特沉默不語， 沒有回頭。
路德用溫和但堅定的態度結束了談話。
“真理將使帝國永存。魯門。”
* * *
兩位新約派最高權力者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相遇，這顯然是罕見的事情。
為了觀看這一熱鬧事件，無數人群湧來，而多洛雷斯則趁機順利脫身。
多洛雷斯避開亨伯特的視線，躲到了神殿的一角，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歪了歪頭。
‘路德樞機主教怎麽會來這裏呢?’
馬丁·路德最近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麵。
隨著教皇年齡的增長，癡呆症狀越來越嚴重，這讓多洛雷斯感到擔憂。
她對最近頻繁外出活動的亨伯特與減少外出活動的馬丁·路德的行為對比感到不滿。
‘即使隻有我一個人，也要增加活動。’
這是讓新約派在大眾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方法。
多洛雷斯這樣想著。
……然而現實卻並不如理想般美好。
多洛雷斯畢竟還是個學生，作為聖女雖然表麵風光， 但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實權。
總有一種自己什麽都做不了的沮喪感，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如果他在我身邊就好了。’
突然間， 多洛雷斯想起了某個人的臉。
隻要他在身邊就會感到安心的人。
第一次讓她產生依賴和依靠想法的人。
也是第一個讓她希望別人能依賴自己的人。
‘夜之獵犬。’
與他在一起， 無論多麽艱難困苦的事情都能有信心完成。
實際上， 那可怕的魔王不也是合力擊敗的嗎?
‘如果和他在一起， 就不會有什麽困難了。’
如果有夜之獵犬在身邊，舊約派、異端、邪教、亨伯特都不會再令人害怕。
‘……好想見他。’
多洛雷斯坦誠了自己的心聲。
這也許是她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然而能夠見到他的機會卻是遙不可及。
也許他已經忘記了自己。
在孤兒院的那個夜晚，僅僅一次。
也許隻是一夜的緣分就此結束。
“……呼。”
多洛雷斯無法抑製不住地歎了口氣。
就在那時。
“是在這裏嗎?”
柱子後麵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驚慌失措的多洛雷斯轉頭看向柱子後麵， 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正朝這邊走來。
正是亨伯特的副官。
執著的亨伯特在進入神殿前派副官去追蹤剛才感覺到的目光。
‘啊, 怎麽辦! ?’
多洛雷斯非常慌張，四處張望。
但是這裏是死胡同， 沒有地方可以逃。
最終隻能被副官發現。
不久後， 亨伯特的副官快步走來， 探頭看向最裏麵的柱子後麵。
……然後,
“果然沒有人啊。樞機主教大人也真是的，最近變得太敏感了。”
副官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而在副官頭頂上方，
彼勒斯正戴著從街頭小販那裏買來的兒童麵具。
這是緊急情況下的夜晚獵犬臨時模式。
而在彼勒斯麵前站著的是 dolores。
她一臉茫然， 仿佛無法分辨眼前是夢還是現實。
“……夜晚的獵犬先生?”
點頭-
彼勒斯對 dolores的問題點了點頭。
怦怦- 怦怦- 怦怦-
dolores感受到突如其來的相遇使她的心跳加速。
他仿佛擁有透視人心的超能力一般。
就在剛才，她還在想見到他， 他就如同謊言般出現在眼前。
如果這不是超能力的話， 那又是什麽呢?
‘……難道是命運?’
這是流行的經典浪漫小說中常見的主題。
但相對成熟的 dolores一直認為這些很幼稚。
然而，置身於這種情境下，她不由得不去思考。
命中注定的對象。必然的關係。嗯， 那些讓人心動的事物。
‘話說回來， 那時候也是……’
dolores回憶起了過去與夜晚獵犬靈魂短暫共鳴的瞬間。
寒冷、孤獨、艱難的苦行之路。獨自背負一切，在荊棘叢中行走的朝聖者。
那天晚上，她感受到了他的痛苦、悲傷以及麻木的孤獨。
盡管對他的表麵一無所知，但她確信他們之間存在著某種無形的紐帶。
她是這樣認為的。
就在這時。
“清醒點。”
夜晚獵犬的聲音讓她恢複了神智。
她急忙看向前方，發現夜晚獵犬的手掌在她眼前晃動。
“啊， 對不起。我隻是走神了一會兒。有點驚訝……”
dolores臉紅著為自己辯解道。
隨後， 她看著戴著可愛小狗麵具的夜晚獵犬，露出了一臉茫然的表情。
“怎麽說呢， 感覺氣氛有點變化了。麵具也是。”
“…”
彼勒斯沒有回答，但聰明的 dolores已經察覺到這次相遇不在夜晚獵犬的計劃之中。
所以， 他一定是忙得來不及準備麵具就來了吧?
“看來是偶然遇見的。”
“…”
“您住在這附近嗎?”
“…”
彼勒斯繼續保持沉默，但dolores將其解讀為肯定的答案。
‘周末穿著便裝四處逛逛，意味著他住在附近。而且，他對鬥獸場學院內部地形非常熟悉……’
以前她以為夜晚獵犬在學校內有情報員。
但現在看來， 他可能是學校內部的人物。
‘……等等。那我剛才為什麽那樣說?’
dolores剛才無意間說出了“彼勒斯”這個名字。
為什麽會這樣?僅僅是因為捂住她嘴的手嗎?
是因為想起了之前在孤兒院走廊遇到 quilty時的情景?
dolores感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她並不清楚那是什麽。
隻是隱約覺得錯過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另一方麵。
“…”
彼勒斯默默地注視著副官離去的背影。
他身上隱約散發出惡魔的氣息。
‘即使除掉了 dantalian， 但奎瓦迪斯家族的人身上仍有惡魔的氣息。’
那種氣息正如購買贖罪券時所確認的那樣，在舊約派神殿中彌漫。
而且剛才從遠處看到的赫姆伯特身上也散發著強烈的那種氣味。
‘奎瓦迪斯的新約派牧師身上沒有任何氣味。那麽肯定舊約派和第六具屍體有關聯。’
尤其是舊約派的首領赫姆伯特，他是個非常可疑的人。
他乘坐的馬車和居住的大宅都裝飾著各種貴金屬和藝術品， 並且開銷巨大。
還發現他定期接受因杜爾根蒂亞家族的奎爾提的款待和進貢，但他也是一個通過斷尾求生的老練政治家。
‘但他並不是惡魔。’
雖然似乎與惡魔有密切聯係， 但他並不是惡魔。
無論多麽仔細地觀察， 每次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
‘那麽必須調查他的新資金來源了。’
即使因杜爾根蒂亞家族被滅門，赫姆伯特仍然擁有巨大的財富。
如果能查出他的資金來源，也許就能找到第九具屍體和第六具屍體的關係。
而彼勒斯從多洛雷斯的話中找到了線索。
“由於舊約派和新約派的對立，帝國各地出現了許多異端和邪教。因此我在尋找解決辦法……”
多洛雷斯解釋了她來探查舊約派神殿的原因。
而彼勒斯對‘異端’和‘邪教’這兩個詞產生了反應。
‘舊約和新約的對立。從中受益最大的恐怕就是他們吧。’
一瞬間， 彼勒斯腦海中浮現出不久前暗殺的目標。
名字叫‘愛德華·波旁·朱尼爾’。別名‘聖波旁’。
無畏等級為中階。在北部頗有影響力的新興宗教‘奧姆教’的高級祭司。
幾十年後， 在即將到來的毀滅戰爭中背叛人類聯盟加入惡魔軍的叛徒。
原本的命運是給圖德和比安卡造成重大傷害後逃走，但彼勒斯提前將其殺死， 消除了隱患。
而從死去的邪教祭司遺物中發現的‘免罪符’。
＜ 免罪符 ＞
‘赦免這位虔誠信徒的所有罪孽。’
- 此免罪符由舊約派發行並保證， 偽造者將受到懲罰 -印
經過一番調查， 彼勒斯得到了相當有意義的結果。
‘舊約派的新資金來源很可能是邪教或異端。’
為了在與新約派的競爭中占據優勢，舊約派可能以‘宗教自治權’的形式發放免罪符。
或許正是因為察覺到了這一點，馬丁路德樞機主教今天才會來到這裏。
聽到彼勒斯的話，多洛雷斯驚訝地捂住了嘴。
“……天哪！ 沒想到魯特樞機主教會知道這些！ 我真是井底之蛙。”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
異端和邪教很可能隻是小魚小蝦。
他們充其量隻是資金流通和洗錢的‘中間環節’。
……‘真凶’隱藏在背後。
信仰聖歌的奎瓦迪斯的舊約派。以及帝國各地猖獗的異端和邪教。還有未知的‘幕後黑手’的資金鏈。
要淨化奎瓦迪斯， 必須切斷這股肮髒的錢流。
“首先得敲打這些中間環節。”
聽到彼勒斯的話， 多洛雷斯點了點頭。
究竟是什麽外部勢力在利用‘金錢’這種世俗武器悄悄操控奎瓦迪斯?
利用‘金錢’這種世俗武器，悄無聲息地操控奎瓦迪斯。
“……當異端和邪教盛行時，最受傷害的是那些貧窮困苦的人們。”
多洛雷斯憤怒地繼續說道。
“我不在乎人們是否相信盧恩。隻要他們能夠心安理得地、習慣地向他人施善，從而獲得內心的平靜，就不必通過宗教也能得到救贖。但他們不是這樣。他們……”
異端和邪教的危害， 彼勒斯也非常清楚。
在與惡魔的對抗最為激烈的時代， 他曾見過很多像害蟲一樣在貧病交加的人群中吸食他們的血汗。
金錢、糧食、身體、血液、食欲、性欲、快感等等……異端和邪教對信徒的要求大多顯而易見。
“昨天殺掉的那個家夥也是類似的情況。”
聽到彼勒斯的話， 多洛雷斯微微一怔。
果然，夜晚的獵犬一直在戰鬥。依然孤獨痛苦地獨自作戰。
“……請讓我也幫忙吧。”
多洛雷斯緊緊握住夜晚獵犬的手。
原本就很強的決心現在更加堅定。
……緊緊地！
多洛雷斯的眼神強烈地要求結盟， 其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敬仰和深情。
“我能幫上忙的。”
她的堅定讓彼勒斯有些意外， 於是問道。
“上次在丹塔利安之戰中的增益效果。還能做到嗎?”
“……那, 那個。”
多洛雷斯立刻顯得有些沮喪。
看來那次隻是一時的現象， 她還不能隨意控製那種力量。
‘也是，如果能做到的話，早就被稱為‘鐵血聖女’了。’
彼勒斯點了點頭。
現在的多洛雷斯還是個少女。要覺醒成為拯救全人類的大英雄，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能對她抱有過高的期望。
“明白了。首先得去打擊那些疑似與舊約派有關聯的異端和邪教。”
“怎，怎麽去做?您要一個個訪問帝國各地嗎?”
聽到這話，彼勒斯搖了搖頭。
“那樣太浪費時間了。有一個一網打盡的方法。”
一個可以一次性鏟除帝國所有異端和邪教的方法。
聽到有這種方法存在，多洛雷斯的雙眼瞪得大大的。
這是新約派年輕祭司們絞盡腦汁也無法解決的問題。
因此大家都已經放棄了的答案。
而夜晚的獵犬卻用相當果斷且充滿自信的語氣說了出來。
“那， 那是什麽?”
多洛雷斯用閃爍的眼神問道。
果然是優等生，她早已準備好了一支圓珠筆和一個記事本，隨時準備記錄。
不久後。
彼勒斯用平淡而幹澀的聲音開口說道。
“我需要你的身體。”
多洛雷斯·盧恩·奎瓦迪斯。
她在下午之前離開了宿舍，來到了舊約派的一個神殿。
“……這樣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穿著黑色的鬥篷和麵罩， 遮住了她的全身。
暗行。她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而不是聖女的身份來調查神殿。
多洛雷斯以可疑的動作穿過人群，躲進了神殿最隱蔽的角落。
‘很好，完美。’
然而，由於整個神殿都是白色的地板、牆壁和柱子，多洛雷斯的裝扮反而更加顯眼。
隻有她自己不知道這一點。
今天她來到這個舊約派神殿的目的相當複雜。
目前信仰聖家奎瓦迪斯的情況一片混亂，由於舊約派和新約派之間的激烈對立，帝國各地都無法顧及，導致異端邪教四處橫行。
多洛雷斯是為了解決這些問題而前來實地考察的。
原本就嚴肅的她，今天更是格外認真。
‘話說回來，在大學聯賽的第二場比賽中也出現了類似的問題?’
她想起了不久前在大學聯賽中看到的奎瓦迪斯的任務。
信仰聖家 \/ 難度
目前帝國正因不斷增多的異端和邪教而痛苦不堪。
請從奎瓦迪斯異端審判所的角度提出一種可以清除異端和邪教，並提升盧恩教團地位的方法。
關於奎瓦迪斯家族‘異端審判所’的內容。
原以為這是異端審判官莫茲古斯準備的任務，但實際上是一個更高層的任務。
順便說一句，回答這個問題的是新生辛克萊爾。
‘辛克萊爾的答案據說是由教皇親自審閱過的。’
後來，多洛雷斯去找辛克萊爾詢問。
具體是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並獲得教皇的認可的。
但辛克萊爾隻是笑著避開了問題。
‘哎呀， 沒什麽大不了的。最終因為過於激進的原因被駁回了。不過還是因為有獨創性勉強通
過了。嘿嘿嘿一’
多洛雷斯咽下了口水。
‘要消除異端和邪教，要麽舊約派和新約派和解並攜手合作，要麽其中一個消失。否則隻能一次性徹底鏟除異端和邪教。但後者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多洛雷斯為了調查這一切問題的根本原因——‘舊約派’而來到了這裏。
作為新約派的聖女， 如果多洛雷斯來了， 肯定會采取表麵行動，所以她不得不選擇偽裝潛入。
“……人真多啊。”
多洛雷斯看著排成長隊的人群，低聲說道。
與新約派的神殿相比， 舊約派的神殿裏人更多。
捐贈的金額也大不相同。
‘原本知道舊約派的大部分捐款來自因杜爾根蒂亞家族……看來並非如此。’
即使因杜爾根蒂亞家族已經消失，舊約派的資金鏈依然存在。
既然昆蒂， 或者說但塔利安已經死了， 舊約派是如何維持財富的呢?
僅僅是賣免罪符嗎?真的僅此而已嗎?
‘雖然排隊買免罪符的人很多，但大多數都是小額購買者。沒有看到犯下重罪或能支付巨額款項的人。當然，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些需要花大價錢買免罪符的人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前來神殿。
即使他們來也會派遣代理人或書麵交易， 絕不會親自來訪。
‘那麽舊約派的高級祭司們是從哪裏找到vvip 的呢?’
資金來源。多洛雷斯正是對此感到好奇。
……就在那時。
一輛又大又華麗的馬車停在了神殿的一角。
可以看到，作為奎瓦迪斯聖徽的‘白色盾牌’圖案吸收了油分，閃閃發光。
不久，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從馬車上下來，在眾多群眾的歡呼聲中露出了微笑。
“……!”
多洛雷斯看到他時，停頓了一下。
她最害怕的人物出現了。
‘亨伯特·亨伯特·盧恩·奎瓦迪斯( humbert humbert l quovadis)’。
他是舊教派的實際最高領袖，除了教皇之外，他的地位已經達到了頂峰， 擔任著樞機主教的職位。
同時也是聖女多洛雷斯的父親。
諷刺的是， 多洛雷斯害怕自己的父親。
很久以前，僅僅因為天生擁有神聖之力， 她就成了他的養女， 從此一直如此。
尤其是在睡前去問候時，每當他的目光掃過她的身體，她就會產生一種仿佛全身被蛇纏繞的錯覺。
“……呃!”
多洛雷斯感到心髒一沉， 緊緊地靠在石柱上。
就這樣靜靜地待著吧。屏住呼吸，靜靜地待著，亨伯特就不會注意到這邊。
但她的願望沒有實現。
“嗯?”
亨伯特是一個敏銳的人。
他察覺到了一瞬間強烈注視自己的目光， 於是轉向了那個方向。
“稍等一下，副官。我有些在意的地方，在進入神殿之前， 先去簡單查看一下。”
他對跟隨的副官舉手示意， 然後朝石柱走去。
篤篤- 篤篤- 篤篤- 篤篤-
亨伯特每走一步， 前方就讓出一條路來。
盧恩的信徒們紛紛摘下帽子， 低頭為亨伯特讓路。
多洛雷斯感到心髒快要爆炸般地跳動。
亨伯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每次都感覺像是一條巨大的蛇緊緊纏繞著心髒。
仿佛回到了以前差點在走廊遇到奎爾蒂時的那種焦慮感。
但那時幫助她的善良男學生學弟並不在這裏。
那隻是暫時的好運罷了。
“…”
多洛雷斯咽了一口唾沫。
正當她拚命思考如何在亨伯特麵前找借口時。
“哎呀！ 這是誰啊?”
有兩個人擋住了亨伯特。
兩人都是戴著白色兜帽和長袍， 遮住了臉。
亨伯特的表情微微皺了起來。
“……是誰?”
“啊！ 看我的記性！ 嗬嗬嗬- 這樣把臉都遮住了。”
接著， 伴隨著爽朗的笑聲，白色的兜帽被摘了下來。
露出了一張飽經風霜的老臉。
介於叔叔和爺爺之間的老人。
一個麵容慈祥、身材矮小的人。
但看到他的亨伯特卻無法不繃緊臉龐。
“……好久不見了， 路德樞機主教。”
信仰聖歌奎瓦迪斯中僅有的兩位樞機主教之一。
輔佐教皇的兩位最高權力者之一。
一個是亨伯特， 另一個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馬丁·路德·盧恩·奎瓦迪斯( martinluther l quovadis)’。
來自遙遠邊境貧瘠狹小的開拓神殿，成為如今地位顯赫的神職人員。新教派的領袖，亨伯特最
大的對手。
他就是馬丁·路德樞機主教。
在他身後站著同樣屬於新教派的魁梧大主教莫茲古斯，挺直了腰板。
亨伯特帶著禮貌的笑容， 恭敬地問道。
“路德樞機主教為何會來到這裏?”
“嗬嗬嗬- 是來刺探情報的。”
“……什麽?”
亨伯特表情嚴肅地詢問， 路德則哈哈大笑。
“我們那邊的神殿總是蒼蠅亂飛，而亨伯特樞機主教巡遊的神殿總是信徒雲集，真是讓人羨慕。所以才這樣厚著臉皮來取點經驗。”
聽到路德親切的話語， 亨伯特隻能勉強露出笑容。
“信徒多的原因有什麽特別的嗎?隻是因為這裏人口多而已。”
“哈哈- 是嗎?真是又得到了新的啟示。果然還是因為我德行不夠。”
與亨伯特不同，馬丁·路德的傳教方式相當獨特。
他幾乎不會宣講教義或發表訓誡演講。
他隻是尋找那些年老、生病和貧窮的人，並總是這樣說。
‘如果你餓了累了，隨時來找我。’
‘如果你突然生病或無力，隨時來找我。’
‘如果你結婚時需要真心祝賀的人， 隨時來找我。’
‘如果你辦葬禮時需要真心哀悼的人，隨時來找我。’
‘如果你太傷心想要痛哭一場或傾訴心事，隨時來找我。’
‘如果你家太冷或潮濕無法入睡，隨時來找我。’
‘如果你需要搬重物或其他力氣活，隨時來找我。’
‘除此之外， 真的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他從不說讀了幾遍聖經，是否背誦了讚美詩歌詞，是否去傳教，是否定期來神殿，是否捐款之類的話。
隻是每天早晚到獨居老人的房間看看地麵是否溫暖， 風是否太大；到生病的孩子那裏看看燒得如何， 是否吃了點飯；到身體不適的人那裏看看是否需要幫助……
馬丁·路德和他的新約派神官們總是顯得有些寒酸和不足。
勉強有飯吃， 勉強有衣穿的生活。
與舊約派那些穿著講究、談吐優雅的神官們截然相反。
當然， 其中最大的差異還是在於所收的捐款數額。
亨伯特向眼前的路德微微鞠了一躬。
“那麽， 我因為有個會議所以就先告辭了。”
“哎呀， 這老朽占用了您寶貴的時間太多了。”
路德也笑著鞠了一躬，並在額頭上畫了個十字。
當亨伯特恭敬地轉身準備離開時，
路德突然念了一句聖經上的經文。
“這地上惡魔沸騰， 欲吞噬我們。”
亨伯特聽到這話停下了腳步。
對著他的背影， 路德繼續說道。
“不要害怕， 要站立得住。要用真理取勝。”
聚集起來購買贖罪券的眾多群眾都在注視著他們。
麵對著這些群眾， 路德繼續說道。
“即使失去了親屬、財產、名譽和生命。”
亨伯特沉默不語， 沒有回頭。
路德用溫和但堅定的態度結束了談話。
“真理將使帝國永存。魯門。”
* * *
兩位新約派最高權力者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相遇，這顯然是罕見的事情。
為了觀看這一熱鬧事件，無數人群湧來，而多洛雷斯則趁機順利脫身。
多洛雷斯避開亨伯特的視線，躲到了神殿的一角，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歪了歪頭。
‘路德樞機主教怎麽會來這裏呢?’
馬丁·路德最近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麵。
隨著教皇年齡的增長，癡呆症狀越來越嚴重，這讓多洛雷斯感到擔憂。
她對最近頻繁外出活動的亨伯特與減少外出活動的馬丁·路德的行為對比感到不滿。
‘即使隻有我一個人，也要增加活動。’
這是讓新約派在大眾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方法。
多洛雷斯這樣想著。
……然而現實卻並不如理想般美好。
多洛雷斯畢竟還是個學生，作為聖女雖然表麵風光， 但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實權。
總有一種自己什麽都做不了的沮喪感，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如果他在我身邊就好了。’
突然間， 多洛雷斯想起了某個人的臉。
隻要他在身邊就會感到安心的人。
第一次讓她產生依賴和依靠想法的人。
也是第一個讓她希望別人能依賴自己的人。
‘夜之獵犬。’
與他在一起， 無論多麽艱難困苦的事情都能有信心完成。
實際上， 那可怕的魔王不也是合力擊敗的嗎?
‘如果和他在一起， 就不會有什麽困難了。’
如果有夜之獵犬在身邊，舊約派、異端、邪教、亨伯特都不會再令人害怕。
‘……好想見他。’
多洛雷斯坦誠了自己的心聲。
這也許是她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然而能夠見到他的機會卻是遙不可及。
也許他已經忘記了自己。
在孤兒院的那個夜晚，僅僅一次。
也許隻是一夜的緣分就此結束。
“……呼。”
多洛雷斯無法抑製不住地歎了口氣。
就在那時。
“是在這裏嗎?”
柱子後麵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驚慌失措的多洛雷斯轉頭看向柱子後麵， 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正朝這邊走來。
正是亨伯特的副官。
執著的亨伯特在進入神殿前派副官去追蹤剛才感覺到的目光。
‘啊, 怎麽辦! ?’
多洛雷斯非常慌張，四處張望。
但是這裏是死胡同， 沒有地方可以逃。
最終隻能被副官發現。
不久後， 亨伯特的副官快步走來， 探頭看向最裏麵的柱子後麵。
……然後,
“果然沒有人啊。樞機主教大人也真是的，最近變得太敏感了。”
副官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而在副官頭頂上方，
彼勒斯正戴著從街頭小販那裏買來的兒童麵具。
這是緊急情況下的夜晚獵犬臨時模式。
而在彼勒斯麵前站著的是 dolores。
她一臉茫然， 仿佛無法分辨眼前是夢還是現實。
“……夜晚的獵犬先生?”
點頭-
彼勒斯對 dolores的問題點了點頭。
怦怦- 怦怦- 怦怦-
dolores感受到突如其來的相遇使她的心跳加速。
他仿佛擁有透視人心的超能力一般。
就在剛才，她還在想見到他， 他就如同謊言般出現在眼前。
如果這不是超能力的話， 那又是什麽呢?
‘……難道是命運?’
這是流行的經典浪漫小說中常見的主題。
但相對成熟的 dolores一直認為這些很幼稚。
然而，置身於這種情境下，她不由得不去思考。
命中注定的對象。必然的關係。嗯， 那些讓人心動的事物。
‘話說回來， 那時候也是……’
dolores回憶起了過去與夜晚獵犬靈魂短暫共鳴的瞬間。
寒冷、孤獨、艱難的苦行之路。獨自背負一切，在荊棘叢中行走的朝聖者。
那天晚上，她感受到了他的痛苦、悲傷以及麻木的孤獨。
盡管對他的表麵一無所知，但她確信他們之間存在著某種無形的紐帶。
她是這樣認為的。
就在這時。
“清醒點。”
夜晚獵犬的聲音讓她恢複了神智。
她急忙看向前方，發現夜晚獵犬的手掌在她眼前晃動。
“啊， 對不起。我隻是走神了一會兒。有點驚訝……”
dolores臉紅著為自己辯解道。
隨後， 她看著戴著可愛小狗麵具的夜晚獵犬，露出了一臉茫然的表情。
“怎麽說呢， 感覺氣氛有點變化了。麵具也是。”
“…”
彼勒斯沒有回答，但聰明的 dolores已經察覺到這次相遇不在夜晚獵犬的計劃之中。
所以， 他一定是忙得來不及準備麵具就來了吧?
“看來是偶然遇見的。”
“…”
“您住在這附近嗎?”
“…”
彼勒斯繼續保持沉默，但dolores將其解讀為肯定的答案。
‘周末穿著便裝四處逛逛，意味著他住在附近。而且，他對鬥獸場學院內部地形非常熟悉……’
以前她以為夜晚獵犬在學校內有情報員。
但現在看來， 他可能是學校內部的人物。
‘……等等。那我剛才為什麽那樣說?’
dolores剛才無意間說出了“彼勒斯”這個名字。
為什麽會這樣?僅僅是因為捂住她嘴的手嗎?
是因為想起了之前在孤兒院走廊遇到 quilty時的情景?
dolores感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她並不清楚那是什麽。
隻是隱約覺得錯過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另一方麵。
“…”
彼勒斯默默地注視著副官離去的背影。
他身上隱約散發出惡魔的氣息。
‘即使除掉了 dantalian， 但奎瓦迪斯家族的人身上仍有惡魔的氣息。’
那種氣息正如購買贖罪券時所確認的那樣，在舊約派神殿中彌漫。
而且剛才從遠處看到的赫姆伯特身上也散發著強烈的那種氣味。
‘奎瓦迪斯的新約派牧師身上沒有任何氣味。那麽肯定舊約派和第六具屍體有關聯。’
尤其是舊約派的首領赫姆伯特，他是個非常可疑的人。
他乘坐的馬車和居住的大宅都裝飾著各種貴金屬和藝術品， 並且開銷巨大。
還發現他定期接受因杜爾根蒂亞家族的奎爾提的款待和進貢，但他也是一個通過斷尾求生的老練政治家。
‘但他並不是惡魔。’
雖然似乎與惡魔有密切聯係， 但他並不是惡魔。
無論多麽仔細地觀察， 每次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
‘那麽必須調查他的新資金來源了。’
即使因杜爾根蒂亞家族被滅門，赫姆伯特仍然擁有巨大的財富。
如果能查出他的資金來源，也許就能找到第九具屍體和第六具屍體的關係。
而彼勒斯從多洛雷斯的話中找到了線索。
“由於舊約派和新約派的對立，帝國各地出現了許多異端和邪教。因此我在尋找解決辦法……”
多洛雷斯解釋了她來探查舊約派神殿的原因。
而彼勒斯對‘異端’和‘邪教’這兩個詞產生了反應。
‘舊約和新約的對立。從中受益最大的恐怕就是他們吧。’
一瞬間， 彼勒斯腦海中浮現出不久前暗殺的目標。
名字叫‘愛德華·波旁·朱尼爾’。別名‘聖波旁’。
無畏等級為中階。在北部頗有影響力的新興宗教‘奧姆教’的高級祭司。
幾十年後， 在即將到來的毀滅戰爭中背叛人類聯盟加入惡魔軍的叛徒。
原本的命運是給圖德和比安卡造成重大傷害後逃走，但彼勒斯提前將其殺死， 消除了隱患。
而從死去的邪教祭司遺物中發現的‘免罪符’。
＜ 免罪符 ＞
‘赦免這位虔誠信徒的所有罪孽。’
- 此免罪符由舊約派發行並保證， 偽造者將受到懲罰 -印
經過一番調查， 彼勒斯得到了相當有意義的結果。
‘舊約派的新資金來源很可能是邪教或異端。’
為了在與新約派的競爭中占據優勢，舊約派可能以‘宗教自治權’的形式發放免罪符。
或許正是因為察覺到了這一點，馬丁路德樞機主教今天才會來到這裏。
聽到彼勒斯的話，多洛雷斯驚訝地捂住了嘴。
“……天哪！ 沒想到魯特樞機主教會知道這些！ 我真是井底之蛙。”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
異端和邪教很可能隻是小魚小蝦。
他們充其量隻是資金流通和洗錢的‘中間環節’。
……‘真凶’隱藏在背後。
信仰聖歌的奎瓦迪斯的舊約派。以及帝國各地猖獗的異端和邪教。還有未知的‘幕後黑手’的資金鏈。
要淨化奎瓦迪斯， 必須切斷這股肮髒的錢流。
“首先得敲打這些中間環節。”
聽到彼勒斯的話， 多洛雷斯點了點頭。
究竟是什麽外部勢力在利用‘金錢’這種世俗武器悄悄操控奎瓦迪斯?
利用‘金錢’這種世俗武器，悄無聲息地操控奎瓦迪斯。
“……當異端和邪教盛行時，最受傷害的是那些貧窮困苦的人們。”
多洛雷斯憤怒地繼續說道。
“我不在乎人們是否相信盧恩。隻要他們能夠心安理得地、習慣地向他人施善，從而獲得內心的平靜，就不必通過宗教也能得到救贖。但他們不是這樣。他們……”
異端和邪教的危害， 彼勒斯也非常清楚。
在與惡魔的對抗最為激烈的時代， 他曾見過很多像害蟲一樣在貧病交加的人群中吸食他們的血汗。
金錢、糧食、身體、血液、食欲、性欲、快感等等……異端和邪教對信徒的要求大多顯而易見。
“昨天殺掉的那個家夥也是類似的情況。”
聽到彼勒斯的話， 多洛雷斯微微一怔。
果然，夜晚的獵犬一直在戰鬥。依然孤獨痛苦地獨自作戰。
“……請讓我也幫忙吧。”
多洛雷斯緊緊握住夜晚獵犬的手。
原本就很強的決心現在更加堅定。
……緊緊地！
多洛雷斯的眼神強烈地要求結盟， 其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敬仰和深情。
“我能幫上忙的。”
她的堅定讓彼勒斯有些意外， 於是問道。
“上次在丹塔利安之戰中的增益效果。還能做到嗎?”
“……那, 那個。”
多洛雷斯立刻顯得有些沮喪。
看來那次隻是一時的現象， 她還不能隨意控製那種力量。
‘也是，如果能做到的話，早就被稱為‘鐵血聖女’了。’
彼勒斯點了點頭。
現在的多洛雷斯還是個少女。要覺醒成為拯救全人類的大英雄，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能對她抱有過高的期望。
“明白了。首先得去打擊那些疑似與舊約派有關聯的異端和邪教。”
“怎，怎麽去做?您要一個個訪問帝國各地嗎?”
聽到這話，彼勒斯搖了搖頭。
“那樣太浪費時間了。有一個一網打盡的方法。”
一個可以一次性鏟除帝國所有異端和邪教的方法。
聽到有這種方法存在，多洛雷斯的雙眼瞪得大大的。
這是新約派年輕祭司們絞盡腦汁也無法解決的問題。
因此大家都已經放棄了的答案。
而夜晚的獵犬卻用相當果斷且充滿自信的語氣說了出來。
“那， 那是什麽?”
多洛雷斯用閃爍的眼神問道。
果然是優等生，她早已準備好了一支圓珠筆和一個記事本，隨時準備記錄。
不久後。
彼勒斯用平淡而幹澀的聲音開口說道。
“我需要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