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你死得好慘啊。”


    乞伏部落王廷,部落首領的大帳內擺滿了祭品,乞伏部首領乞伏無常趴在棺材上大哭,眼睛哭得紅腫不堪。


    他少年成名,在草原上征討各部,年紀很大才成家,妻子因難產而死,沒有再續弦,膝下隻有一個孩子。


    空氣中有一股濃鬱的屍臭味,乞伏屠龍的屍體已經腐爛生蛆,棺材裏流淌著帶著惡臭的屍水。


    乞伏無常依舊不願意將兒子下葬,晚年喪子的他陷入了瘋狂的精神狀態。


    “來人,將乞伏玄的家眷斬首,為我兒償命,我的兒子死了,你的兒子也別想活著。”


    “嗚嗚嗚嗚,我的兒子啊。”


    可憐乞伏玄一生為乞伏部效力,在平安城被張歸元斬首,家眷在乞伏部被族長斬首,一家人死得幹幹淨淨。


    不到半刻鍾,下屬用托盤將乞伏玄家人的頭顱送了進來,像是貢品一樣擺放到棺材前。


    “兒啊,如果你能複活,父親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黑暗之中,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這有何難?”


    “誰?誰在那裏?”乞伏無常一聲驚呼,刷地一聲抽出腰刀,大聲喝道:


    “裝神弄鬼的家夥給我滾出來,鬼鬼祟祟躲著算什麽英雄好漢?”


    他連喊數聲,四下裏無半點聲響,棺材裏忽然傳來怪異的聲響,死去的乞伏屠龍坐了起來。


    “兒子?兒子你複活了?”


    複活的乞伏屠龍忽然開口道:“哪有那麽簡單,你兒子的靈魂在張歸元的萬魂幡中,我雖然能複活你兒子的身體,卻奪不走他的靈魂。”


    乞伏無常微一沉吟,心中又喜又悲,不禁百感交集。


    “這位先生,請出來相見。”


    黑暗之中走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臉色慘白,滿臉陰沉,身材消瘦,病怏怏的仿佛患了風寒。


    乞伏無常急忙請這位少年上座,跪倒在地,大聲懇求道:


    “小先生年齡和我兒相仿,一定是犬子好友,請小先生發發慈悲,救救我的孩子。”


    少年笑了笑,輕聲道:


    “我不認識你孩子,我是禦魂宗的四大鬼子之一的毒心鬼子。”


    “乞伏無常,解鈴還須係鈴人,你兒子的三魂七魄在張歸元的萬魂幡中,神仙來了,也救不活令郎。”


    “想要讓你兒子複活,必須擊敗張歸元,拆幡歸魂,你兒子才能完全複活。”


    乞伏無常胸中一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地上,氣得渾身發抖。


    “小先生,以乞伏部的實力,無法擊敗張家部曲,更無法擊敗張歸元。”


    毒心鬼子微笑道:“憑你當然不能,我需要你大撒請帖,開一個英雄大會,邀請北境所有的勢力,召集天下英雄,聯合起來,組成聯軍征討張歸元。”


    “好漢架不住人多,亂拳打死老師傅,張家部曲無論多麽厲害,也敵不過你們聯手。”


    乞伏無常有些心動,沉吟一陣,有些無奈地說道:“小先生,張歸元乃是三山五嶽中人,精通玄門道法,擅長用妖術害人。”


    “我們草原漢子,不懂法術,我怕大家恐懼,不敢來參加英雄大會。”


    毒心鬼子眨了眨眼睛,冷聲道:“無妨,你出麵廣撒英雄帖,邀請北境各方勢力,隱居的英雄好漢,前來赴會。”


    “我以四大鬼子的身份邀請同門的師叔師伯,師兄師弟,前來助拳,張歸元渾身是鐵,能打幾根釘子?”


    乞伏無常大喜,立即出麵,以自己和乞伏通神的名義,邀請北境諸雄參加英雄大會。


    幾十名騎士騎乘快馬,背著請柬在官道上疾馳,四處送請柬。


    請柬上隻有寥寥數字:“敬請在初冬之時,聚會在色楞格河畔,與北境英雄把酒言歡,商討北境大事。”


    快馬將請柬送到西域西鮮卑拓跋部,單於王拓跋猗將請柬扔到王座上,冷笑道:


    “沒想到,最先沉不住氣的竟然是乞伏無常那個老狐狸,也好,正好趁機商討怎麽劫殺阿拉伯商隊和波斯商隊。”


    “解決了張歸元,這塊大肥肉就落到了我拓跋猗口中。”


    “回稟你家主公,雪落之時,我拓跋部一定會到色楞格河畔赴會。”


    數日之後,快馬將請柬送到火焰城。


    堅昆首領窮奇阿熱拿到請柬,遞給了妖皇曦昌的使者苻鐮。


    “使者大人,這件事你怎麽看?”


    “張歸元利用妖魔工廠分化瓦解妖魔們的團結,導致北境妖魔內部分崩離析。”


    “蘇月白這個瘋女人在絕望高原四處挑戰,擊殺各路妖王,鬧得絕望高原烏煙瘴氣。”


    “曦皇深感無力,此番難得乞伏無常起頭,你可以派人參加,但咱們隻提供兵器和鎧甲,如果戰敗,張歸元也找不到咱們。”


    “如果成功,獸潮將繼續南下,曦皇統一北境的大計可成。”


    窮奇阿熱點了點頭,揮毫潑墨,洋洋灑灑寫下回信,交給了信使。


    二十多天後,快馬將請柬送到扶餘城。


    帶素王手拿請柬,沉吟不語,他對張家部曲的印象不錯,曾經以自己的名義,替平安城招募過修仙者。


    事實上,平安城是扶餘國商品的主要銷售地,無論是草藥、皮草還是牲畜,張歸元給的價格都十分公道。


    “這件事,我要和父王商量,你先到館邑休息。”


    穩住了信使,帶素王去見父親金蛙王,將乞伏無常要開英雄大會一事稟報給金蛙王。


    金蛙王左右為難,派人參加英雄大會怕激怒張歸元,減少兩滴貿易的規模,不派人參加英雄大會怕被北境諸部孤立,以後遇到困難無法求援。


    父子二人商量了好一陣,也無法決定去還是不去,夜深之後,金蛙王獨自一人回到書房長籲短歎。


    智將軍胡珠兒身穿貼身小襖,露出雪白的肌膚,笑吟吟走了出來,幫助年邁的金蛙王按摩。


    此時此刻,她已經當上了東扶餘金蛙王的王妃,在後宮極其得寵。


    “王爺,你為了何事憂愁?”


    “哎,北鮮卑乞伏部要開英雄大會,商討怎麽對付張歸元,我拿不準主意,不知道是否應該參加英雄大會。”


    胡珠兒眼眸中露出刺骨的仇恨,她強壓怒火,微笑道:“王爺,您不但要去,還要大力支持乞伏部。”


    金蛙王摟住胡珠兒,親了兩口,奇道:“愛妃,咱們和平安城關係很好,為何要針對張歸元?”


    “張歸元居心叵測,包藏禍心,他曾派出鮮於丹出使咱們扶餘,就是為了弄清咱們布防,有朝一日,攻破扶餘城,奪走您的王位。”


    “他手下官員常把扶餘國比作糧倉,商量對付咱們的辦法,如果不去參加英雄大會,萬一他真的打過來,咱們就沒有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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