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鮮卑山北麓(今外興安嶺),十萬妖魔大軍快速行軍。神力王姬燃乘坐玉輅之上,手裏捧著一本《史記》看得津津有味。


    當它翻到《項羽本紀》,讀到霸王在烏江自刎而死時,不禁潸然淚下,哭成了淚人。


    “人類寫的史書,實在是太好看了,每一頁翻過,都是一個人波瀾壯闊的一生。”


    軍隊忽然停下,有妖魔士兵前來稟報道:“大王,前方咽喉要道處有一個瘋女人擋路。”


    姬燃滿臉不悅地放下《史記》,沒好氣地說道:“準又是誰家的孩子被獵妖隊搶走了,趕走就行了,何必稟報,打擾我看書。”


    “是一名人族女人,劍修。”


    姬燃好似冷水澆頭懷裏抱著兩塊冰,刹那間一股寒意湧上心頭,一些不好的記憶出現在記憶深處。


    姬燃眼前浮現了一個懷抱仙劍的黑衣少婦身影,嚇得它一陣哆嗦。


    “你們去問問,那個瘋女人是不是姓溫?”


    “啟稟大王,我們問了,不姓溫,姓蘇。”


    “哈哈,那沒事了。”


    隻要不是黑衣瘋寡婦溫靈韻就好,姬燃隨意地擺了擺手,妖魔們抬著玉輅向前走,還沒到陣前就看到一位冷豔美人站在路中央。


    神力王大叫一聲,險些沒摔下玉輅。


    蘇月白,絕望高原最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北海侯張歸元的戀人,在絕望高原頻繁挑戰妖族強者,斬殺妖族青年強者超過百人。


    憑一己之力,將整個妖族的後起之秀殺斷層,逼得妖族青年高手不敢揚名。


    數個妖族部落合力圍剿,每次都無功而返,反而損兵折將,大敗虧輸。


    蘇月白將絕望高原的妖族青年高手屠戮一空後,又開始挑戰各大妖王,數次被妖王擊傷,又數次擊傷妖王。


    今年五月,她在烏第河畔斬殺妖王一律韃靼,震動了整個北域。


    妖皇曦昌忍無可忍,派出五路大軍圍剿,終於將她逼得跳海。


    沒想到她在大海之中漂流一月,竟然沒死,在海外仙島一處石壁之上,看到全是蝌蚪文的天書石壁。


    她參悟天書,劍法大成,禦劍過海,兩月時間,連斬三位妖王,凶名赫赫。


    “快快快,此路不通,咱們改走小路。”


    擋路的是天瀑凶劍蘇月白,恍惚之間,看到蘇月白身後有四道魂環,魂環站著四位妖族的成名前輩正對著自己招手,姬燃嚇得肝膽俱裂,魂飛魄散,


    一聲令下,十萬妖魔不走大路,改走小路,丟盔棄甲,抱頭鼠竄。


    妖魔大軍走出二十裏山路,見蘇月白懷抱長劍,站在咽喉要道,擋住了去路。


    姬燃痛苦地揪著頭發,哀嚎不止。


    在它年少之時,曾到華夏神州遊曆,在豫南一座古廟中遇到一個瞎眼相師。


    相師告訴它,它一生女人緣很好,走到哪都有女人圍追堵截,每個女人都對它掏心掏肺。


    姬燃滿心竊喜,還以為自己命犯桃花,沒想到是這種女人緣,這種圍追堵截(地理層麵),這種掏心掏肺(物理層麵)。


    “蘇月白,你到底想幹什麽?”


    蘇月白慢慢地抽出天瀑劍,淩冽的劍氣噴薄而出,引起陣陣空間波動。


    錚錚劍鳴之聲此起彼伏,妖魔們的大劍隨著天瀑劍的出現一起震動起來。


    像是臣子想要朝拜君王,妖魔們勃然變色,急忙握住自己的大劍,壓製住劍鳴。


    姬燃滿臉悲憤,蘇月白隻是輕描淡寫地拔出寶劍,就引得空間異動,千劍齊嘯,論聲勢自己就輸了。


    “罷罷罷,今日就和你惡鬥一場,鬥個你死我活。”


    它用手一指,袖中一道銀光射出,光芒大盛,一化二,二化三,三化萬物,幻化成漫天刀影。


    刀影千重,刀氣縱橫,整個空間之中,充斥著銀白色的刀影,無窮無盡,宛如汪洋大海。


    “去,把她砍成肉泥。“


    天崩地裂般一聲巨響,漫天刀影向著蘇月白激射而去,仿佛一座刀山轟然倒塌,砸向蘇月白。


    漫天刀影遮蔽了天地,連光線都透不出來,刀影臨身,鋒銳的刀氣將大地刺得千瘡百孔。


    蘇月白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眼眸中的彩色世界變成了灰白色,無數刀影之中,隻有一點亮光。


    她心念一動,天瀑劍化作一條遊魚,穿過漫天刀影,徑直撞到那道亮光。


    亮光之處,懸浮著一柄隕鐵鍛造的斬仙飛刃,是所有刀影的源頭。


    啪地一聲,斬仙飛刃應聲而落,漫天刀影倒卷而回,姬燃如被大錘擊中,踉蹌而退。


    妖魔們臉色怪異,望著蘇月白淡然的表情,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可惡。“


    姬燃勃然大怒,用手一指,源源不斷的靈氣輸入斬仙飛刃之中。


    斬仙飛刃滴溜溜亂轉,在空中幻化成點點銀芒,如流星火雨一般砸向蘇月白。


    刀未臨身,蘇月白身後的岩石被斬成兩截,斷口處光滑如鏡。


    蘇月白閑庭信步,行雲流水,隨手一劍刺出,斬仙飛刃倒卷而回。


    兩人眨眼之間鬥了二十回合,姬燃連敗了二十次,它用盡平生所學,蘇月白隻需輕輕一劍,姬燃必敗。


    姬燃氣息紊亂,腳步虛浮,身形踉蹌,汗如雨下,耗盡了所有的靈力,也傷不到蘇月白。


    兩個人的武藝水平,對於靈力的運用,簡直是雲泥之別。


    又鬥了十回合,姬燃力竭,到了油盡燈枯之境,它將斬仙飛刃扔到一旁,閉目等死。


    從始至終,蘇月白都未用全力,甚至連劍意都沒用,隻憑劍招,就完勝它。


    她像貓抓老鼠一樣戲耍它三十回合,將它折磨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你幫我做一件事,換你一條命,去平安城見張歸元,告訴他我還活著。”


    “我是張家的女主人,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他納妾。”


    姬燃頹然地倒在地上,麵露苦笑,隻能點頭,它做夢也想不到。


    天瀑凶劍攔住妖魔大軍的去路,將自己暴揍一頓,竟然隻是為了傳話。


    她如此興師動眾,隻是因為她吃醋了!


    天瀑劍入鞘,蘇月白徑直向前走去,妖魔們自動讓出一條路來,紛紛低下頭顱,不敢與之對視。


    一人一劍,如清風在林,明月照水,踏著月光瀟灑離去,消失在白山黑水之間,如夢似幻,宛如神仙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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