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吃過小媽和葉童聯手準備的早餐,就騎上他的三蹦子載著那口毒鍋去了王大強家。因為嫂子在場,他和小媽的事情自然是沒有辦法再繼續。


    期間,小媽倒是頻頻給他遞了好幾個眼神,可楊凡愣是沒明白,小媽那眼神裏到底是什麽意思,也就不了了之了。


    朝陽已經升了起來,酷熱也再度普照了大地。


    再度走到這個熟悉的地方,楊凡也不禁心生恍惚,總覺得昨晚那一切好像真的就是個夢,充滿了詭譎和不真切。


    在王大強家的院壩前停好三蹦子,楊凡檢查了一下車廂,有用塑料袋子將那口鍋嚴嚴實實的遮了一下,這才朝著王大強家的大門口走了過去。


    他一腳還沒踏進去,就聽見了陣陣女人的啜泣聲,邊上還有人在勸說著不要哭了,會驚到亡人之類的話。


    楊凡沒有記下寇苗的聲音,但王老太太沒有女兒,隻有三個兒子。


    此刻在靈前哭喊的女人,不出意外,恐怕就隻有寇苗了。


    這女人顯然是聽了沈中偉的建議,擔起了守靈涼屍的大任。


    膽子還是挺大的,做了那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也不怕老太太原地蹦起來,一把把他給掐死了。


    楊凡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大門口的位置等了等。


    過了沒一會兒,從正屋裏走出來了一個中年人,他看了一眼楊凡,問道:“凡子,你站門口幹什麽呢?你來的正好,幫忙抬一下,老太太走的時間有點久了,身體已經僵硬了,衣服穿不上去。”


    這個王大強的族親,也是村裏人。


    這會兒他們應該正在挨家挨戶的通知村裏人,也是村人幫忙的時候。


    但楊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今天壓根就沒想著幫忙,可是這個事,卻是不太好拒絕。


    王老太太壽衣穿不上去,他也不好直接把王大強拽出來。


    “老太太走了?”楊凡故作詫異的問道。


    “你不知道?”那人問道。


    “我找大強有別的事,剛剛聽見哭聲,我還納悶呢。”楊凡一邊往正屋走著,一邊說道。


    那人笑了笑,“難怪你站在門口一臉懵,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好,我們幾個人折騰了一腦門的汗,可愣是沒辦法,老太太的身子太沉了。”


    楊凡跟著那人進了正屋,屋子裏已經騰幹淨了,停靈的地方也收拾利索了。


    寇苗穿著一身黑裙子跪在地上哭的昏天暗地的,一旁的床上王大強和幾個叔侄正想辦法給老太太穿著壽衣,但幾個大老爺們竟然愣是拿老太太沒辦法,翻身都翻不了。


    那看起來幹瘦幹瘦的老太太沉的仿佛鐵鑄的一般。


    楊凡上前搭了把手,他手往上一搭,真有一種摸到了鐵塊一般的感覺。


    又沉又冷。


    他在有了丹田那股涼氣之後,力量暴漲了兩三倍。


    可竟然把老太太抬不起分毫。


    “大強,不行不行,老人家可能還有什麽心事未了。這得找先生想辦法了,我們這樣子就算再來幾個人也沒辦法,抬都抬不起來,怎麽穿?”王大強的一個叔叔說道。


    王大強長得一副老實相,聞言撲倒老母親身邊,哭聲問道:“媽,你有什麽心願未了,就托夢給我吧,我一定給您老人家辦了。現在你鬆鬆氣,讓我們先給您老把這後事置辦上。”


    王大強絮絮叨叨的跟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的老母親說了好一會兒。


    楊凡趁機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寇苗。


    看到這種情況,她應該會心虛的吧?


    隻是她把頭埋得太低了,楊凡根本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


    小賤人,嚇不死你!


    你以為人死了就一幹二淨了,你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太淺薄了。


    人死了,真是有靈的!


    “我們再試一次吧,如果還是不行,我去請陰陽先生。”王大強抹了抹眼角的淚痕說道。


    眾人又合力抬了一次,沒任何用,老太太真就好像變成了一塊鐵疙瘩長在了床上一般,五六個大男人鉚足了力氣的抬,依舊紋絲未動。


    “大強,快去吧,別浪費時間了的。”王大強的那位叔叔說道。


    “媽,你這是何必呢,哎……”王大強歎息了一聲,從床上跳了下來。


    楊凡趁機跟著王大強一起出了門。


    現在有這麽一檔子事,他倒是容易跟王大強說了,否則,恐怕還得費點兒口舌。


    “大強!”


    楊凡在院壩趕上王大強,喊了一聲。


    王大強聞聲停下了腳步,“哎,凡子你什麽時候來的?我這弄的焦頭爛額都還沒注意到。這樣,你先去家裏喝茶抽煙歇會兒,我去請陰陽先生。”


    “大強,你先別著急,我跟你說兩句話,很快的。”楊凡趕了上去說道。


    “你找我是有別的事?”王大強疑惑問道。


    他明顯有些著急,但又好像不好直接拒絕楊凡。


    楊凡先給王大強遞了根煙,然後才說道:“也不是別的事,就是你現在著急的事情,我知道老太太有什麽心事未了。”


    剛要點煙的王大強猛地呆了一下,難以置信的問道:“凡子,你剛剛說什麽?”


    “雖然這事兒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確實是真的。”楊凡說道,“我昨晚在夢裏遇見了你家老太太。我的夢一直比較離奇,經常性的會出現類似的情況,隻是頭一次遇見我們村裏人。”


    “是這樣的,你家老太太跟我說,她是被毒死的,走的有些冤。不過她的心事卻不是自己被毒死這個事,而是放不下你。”


    “毒……毒死的?!”王大強被楊凡這個說法驚嚇的連手裏的煙都掉了。


    “我媽平素裏沒有跟人結仇,怎麽可能會被人下毒?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你可以不相信我,這無所謂,我也隻是把老太太的話給你轉告一下。”楊凡嚴肅說道,“你家老太太是被你媳婦和沈中偉下毒毒死的,因為他們兩個有奸情,被你媽發現了。”


    “老太太托我幫忙,我也是覺得老太太一直為人比較好,不忍她落得這麽一個下場,就答應了。你媳婦給你媽煮肉的那口鍋,我按照你媽的指引挖出來了,就在車上,埋得地方是那個草垛後麵,應該還有點痕跡,你不放心可以自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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