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下家上家的,我們倆現在是合作夥伴!”老周衝楊凡擠了擠眼睛,很是浮誇的笑了起來,“剪一個吧,圖一個好兆頭,預祝我們財源廣進,大展宏圖。”


    楊凡無語的看著老周,“你要不然把我剪了吧?”


    他就開了一家小破店兒,還剪彩,這不是純純的鬧笑話嘛!


    “好,既然你不要這個,那我們做個開業演講總行了吧?隨便說兩句。”老周說道。


    楊凡的臉再度黑了。


    他目光幽幽的看著老周,“大爺,要不然你上屋裏涼快會兒吧?你這個樣子讓我很忐忑啊。你看我這店,它配得起演講這種高逼格的東西嗎?我看你真是閑的,想找個方式尷尬死我你就明說啊。”


    這大爺絕對是故意的。


    他就是趁著今天這個機會涮楊凡來了。


    老周哈哈笑了起來,“行,行,這個你要是不弄,那就……”


    “打住,趕緊打住啊!快上屋裏喝茶去吧?我小媽斥巨資給我弄了個茶桌,你幫我先開開光,順帶潤潤你的嗓子,我看這會兒幹的餿主意都接不住趟了。”楊凡趕緊說道。


    “先等等,你小媽那身材很霸道啊,都說小媽和繼子不是仇人,就是情人,你們倆現在是哪個階段?是不是後者?”老周賊眉鼠眼的悄聲問道,小眼睛裏滿是睿智的八卦光芒。


    楊凡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頭一回覺得這大爺討厭了。


    太他娘的討厭了!


    “你開我的玩笑無所謂,但是我告訴你,我小媽確實很霸道,非常喜歡拿斧頭劈人的腦袋。我們村裏之前有個人就深刻的體會過,現在見了我小媽那都躲著走,躲不過就先鞠躬後跑路。”楊凡幽幽說道。


    老周神色頓時一凜,“你小媽……這麽霸道?”


    “沒開玩笑,你要是膽子邪可以見識一下。”楊凡深深的看了一眼老周。


    老周脖子一縮,“那還是算了,我其實並不喜歡打聽別人家的私事,我喝茶去。”


    這大爺終於進屋了。


    楊凡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莫名其妙的,他竟然在老周這個大老爺們的身上體會到了麵對熊孩子的感覺。


    陸陸續續的有人來了。


    大部分都是村裏人,楊凡在人群中看到了高蘭蘭和於寡婦。


    在一堆相貌樸素的婦人中,她們倆頗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開店送點開業禮什麽的,是他們這邊的一點習俗。


    禮不再貴重,隻是大家的一點心意。


    像開店這種事情,還算是比較重要一點的,隻要知道的人基本都會過來吃個酒。


    它在鄉事中的等級,大概就相當於是孩子的滿月酒。


    而像有些人借一輛三千塊的二手車,還要辦兩桌的,這就屬於是有爭議。


    有些人會過去吃個酒,而有些人不但人不去,還要在一旁偷偷的罵幾句。


    楊家小門小戶,來的人也隻是一些親戚和村裏相熟的。


    葉童在飯店訂了五桌飯,稍微擠了擠差不多剛好夠坐。


    飯局上,楊凡拉了個富學兵,把老周擠在了中間,瘋狂勸酒。


    早上拿他開涮,現在就別怪他還回去了。


    楊凡準備讓這大爺橫著回去。


    至於其他人,有小媽和嫂子她們招呼,楊凡也沒什麽好操心的。


    “凡子,我忽然發現你這小子好像有備而來啊!”


    三個人把一瓶酒差不多快要喝完的時候,老周忽然間來了一個感慨。


    楊凡點了點頭,“當然是有備而來啊,難道今天有空閑,那就放開手腳喝啊!”


    “行,這話聽著帶點兒酒味,走你!”老周揚聲喊道,“幹!”


    楊凡的計劃還是挺好的。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和富學兵的本事,也低估了老周的酒量。


    喝到第二瓶的時候,已經主客移位了。


    勸酒的楊凡和富學兵全都變成了被勸酒的,老周一個人殺了個鬥誌昂揚,胳膊鏗鏘有力的揮舞著,嗓門一聲比一聲大,幾乎整個飯店都變成了他一個人的主戰場。


    好在這會兒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飯店老板也由著楊凡三人在這裏肆意發揮。


    “幹啥,幹啥?養魚呢?喝!”


    “拿個比龜兒子還小的小牌,竟然也敢張牙舞爪,喝!”


    “喝!”


    伴隨著老周一聲聲好似下軍令般的呼喝聲,楊凡連手裏的牌是什麽鬼都快看不清了。


    形勢比人強,他現在想逃跑。


    “你們先喝著,我去上個衛生間。”


    楊凡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等會!”


    老周忽然喊了一聲,打了個長長的酒嗝,說道:“走,我們仨一起去!”


    楊凡:……


    人和人之間難道就沒有一點的信任了嗎?


    老周一左一右攬住楊凡和富學兵的肩部,噴著滿嘴的酒氣,嗬嗬陰笑一聲,“兩個小兔崽子,告訴你們,哥哥我可是酒場老炮兒,你們當我二十年的酒那是白喝的啊?什麽遁法沒見過,想尿遁,沒門,走!”


    富學兵的嘴角抽搐著,悄悄看了一眼楊凡,表達了一下自己此刻所身處的痛苦。


    但其實楊凡更痛苦!


    富學兵此刻還算清醒,可他的意識已經在反複告訴他,他要下線了。


    真是失了大策了啊!


    被老周挾持著,三個人一起上了個衛生間,回到樓下,老周神清氣爽的衝店老板來了一句,“老板,給這倆小子來倆醒酒的玩意,再拿一瓶酒,特辣的小龍蝦給我們搞兩碟。”


    正埋頭算賬的老板一聽頓時眉開眼笑,扯著嗓子就把老周的要求給轉達了後廚。


    大概是受老周的嗓門影響了,看起來有些女人氣概的老板,這一聲喊的中氣十足,盡顯男人霸道,後音和鼻音一起達到了巔峰。


    楊凡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著該怎麽臨陣脫逃。


    但麵對老周這個酒場老炮兒,他這個酒場新人確實是嫩了點兒。


    在接下來,他不管是故意轉移話題養魚,還是偷偷往腳下漏點兒之類的小把戲,全被的老周一一抓了現行。不但沒摸魚成功,反而還吃了罰酒,一杯變兩杯。


    就在這樣熱烈的氛圍中,楊凡好不出意外的……喝大了!


    大的都沒邊兒了。


    他的意識直接從酒局橫穿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中間這半段兒到底發生了什麽。


    完全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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