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的話讓楊凡呆滯了好長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竟然遇到了一樁凶殺案。


    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王奶奶的大兒媳寇苗,楊凡也是比較熟悉的。


    這個女人是二婚嫁到王家的,進門的時候就帶著兩個孩子。


    不管是王奶奶還是王大強,對那兩個孩子都一直視如己出,但這個寇苗卻好像有些不知足,還很懶,家裏的活是一件也不幹,連自家的地在什麽地方她都不知道。


    每年耕種和豐收的時節,都是王大強從縣城趕回來種了收了,這才回去繼續上班。


    楊凡也是聽說,但好像聽說家裏的飯到現在都還是王奶奶在做,寇苗幫都不幫一下。


    大概對於王奶奶和王大強自己而言,或許是都覺得年齡大了,找一個媳婦不容易,就事事順著,他們能做的就做了,也不要求寇苗什麽。


    但楊凡真沒想到,這個女人懶惰,不識好歹就算了,居然連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這都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踏馬的,婆婆就差把飯做好送到她嘴邊了,她親媽都不可能給她這個樣子吧?她居然為了偷情下毒,簡直畜生不如。


    楊凡被氣的臉都有些紫。


    “王奶奶,你安心的走吧,這個事,我一定幫你辦的妥妥當當的。寇苗和沈中偉一個都別想好過,我一定讓他們受到法律的製裁!”楊凡沉聲說道。


    “我不是說這個。”王奶奶笑著搖了搖頭,“這事還得聽聽大強的主意,我的意思是你把這個事告訴他,至於具體怎麽做,就看他吧。”


    “他要是覺得我這個當媽的死的憋屈,她想找個說法,那就報警,抓了寇苗和沈中偉。他要是還想繼續和寇苗過日子,這個事,能過去就過去吧。”


    “我今年七十六了,也到該死的年紀了。小凡子,奶奶不怕死的,你看我死了還能跟你說話呢,也許啊,那個地方我還能再活一世呢,嗬嗬。”


    楊凡鼻子忽然忍不住一酸。


    這個為了子女操勞一生的女人,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在惦記著兒子的人生幸福。


    但凡王大強稍微有點良心,他應該都沒辦法戴著那頂綠帽子和殺母之仇繼續和寇苗過日子,女人也不是必須要有的。


    “王奶奶,我會去幫你辦的妥妥當當的。”楊凡堅定說道,“隻是,我擔心你兒子會不相信我說的那些話,你知道什麽證據嗎?哪怕是驗屍……嗯,就是,到時候檢查您的身體,也得大強信了才行,要是他不信,我恐怕沒辦法插手。”


    當著王奶奶的麵說屍體,讓楊凡總感覺怪怪的。


    王奶奶慈祥的笑著點了點頭,“這個事,我也是想到了啊,我的兒子什麽德性,我還是清楚的,腦子軸的跟沒腦子一樣。你先告訴他,如果他相信就最好,要是不相信,你就告訴他,老宅舊窯裏麵往下挖個一丈多,下麵有一壇銀元。”


    “這個事,隻有我知道,他們弟兄三個沒人清楚。我也不知道這個東西到底值多少錢,應該多多少少也能補貼一些。本來,我是準備以後找個機會試探一下老二、老三的口風,如果他們願意幫一下大強,那些銀元他們三個就平分了,要是不願意,那些東西就全部都是大強的,他們也不能怪我這個當媽的心不公。”


    “現在,我計劃的事情沒按照我的計劃來,就全部歸大強算了,這孩子……命苦。時運不濟就算了,還找了這麽個媳婦,以後的事啊……估計更不容易。”


    楊凡認真的聽著,等王奶奶停下來,望過來的時候,才點頭說道:“王奶奶,我會照你說的去做的。您老人家也有些過於放心了,這種事居然直接就告訴我了,那東西很值錢的。”


    王奶奶嗬嗬笑了起來,“你這孩子,我知道,實誠,不會做那種事的。”


    “本來啊,我找你幫忙,按理應該給你一些好處的,將那些銀元分你一些才對。可我這話沒法說,我一個死人坐不了主,說話沒有信譽的。”


    “那東西挖出來之後,就肯定歸大強所有了,不管是你用我的名義開口討要,還是提前先拿走一些,要是大強不樂意,鬧將起來都會敗壞你的名聲。”


    楊凡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這話裏帶了濃濃的私心,但他也能理解。


    “凡子,哪怕那是我的兒子,我也很難保證他在麵對一筆橫財的時候,心眼會不會髒的跟我那兒媳一樣。如果把那些銀元交給你去挖,大強到時候認為還有更多,整天追著你討要,我肯定是害了你。”王奶奶溫聲說道。


    “人的貪戀啊,是個不可控的東西,多了良善的人,都有紅眼的時候。你相信奶奶,你無形中得到的,一定會比那些銀元更好,雖然這隻是我冥冥之中的感覺。”


    她這番話,楊凡是非常認同的。


    仔細想想,的的確確就是這麽回事……


    雖然老太太有私心,但人家考慮的也沒錯。


    “沒事的,你就別跟我解釋這個了,我答應幫您,就沒想著要什麽好處,你再這麽說,反而搞得不是什麽好東西了。”楊凡笑說道。


    “王奶奶,你家裏有什麽地方能翻進去嗎?我得想辦法把你吃過的飯碗和那隻雞的骨頭什麽的留下來,保留一些證據,免得到時候被寇苗她們給抵賴沒了。”


    “大門開著,那個沈中偉我死的時候就在旁邊。”王奶奶說道,“奶奶去幫你一下,如果門鎖了,我幫你開門,我好像還有些時間,實在不行等著他們來接我也行。”


    “王奶奶,這些事情能說嗎?”楊凡好奇的問道。


    王奶奶溫和的笑了起來,“小凡子,這種事你就別好奇了,知道的太早不好。等你學精了,早晚都會知道的,興許我們倆還能換個地方再見麵呢!”


    “那我這麽問,王奶奶,你死的之後這些事情就自動知道了嗎?”楊凡問道。


    他是真的好奇。


    “是這樣的,當我以為自己睡醒了,從床上翻起來的時候,那些記憶就忽然出現了。它告訴我什麽時候該去什麽地方,不能做什麽,不能說什麽,有什麽後果,都很清楚。”王奶奶笑嗬嗬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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