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呂布坐於府邸之中。


    不過在這府邸,他時常會感覺到有些寂寞。


    畢竟,這偌大的府邸隻有他一人。


    雖說還有一些侍衛。


    可終歸還是空曠了些。


    有時候他也想著,是不是應該給自己的府邸增加一些人氣,


    比如買上幾個丫鬟什麽的。


    但是他常年征戰。


    自入朝以來,在乾元城的時間甚短。


    尤其是在剛剛入朝的時候。


    陛下身邊沒有什麽人護衛,所以他隻能承擔起護衛職責,每日都居住於宮殿之中。


    即便陛下賜與了他一座府邸,他也沒有什麽進來住的時間。


    而今他的時間倒是已經空曠了不少。


    畢竟現在的大乾已經和過去不同。


    當時的大乾,整個大乾上下,國士寥寥無幾,而能守護陛下之人,他可謂是責無旁貸。


    但是現在。


    大乾之中,人才濟濟。


    他雖然自傲無比,但是也知道如今自己的實力在大乾已經當不得第一。


    甚至如果他裹足不前的話,那麽恐怕第二也很快會拱手讓人。


    以他的高傲程度,如何能夠接受這樣的事情。


    因此,他空閑之時,往往都是在練武之中度過。


    也隻有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能有一些空閑。


    “將軍,有人來訪。”


    一個侍衛走了過來,輕聲的開口說著。


    “哦?”


    呂布有些詫異。


    “這個時間點,何人會來此?”


    他所熟識之人大多數都是一些武將,和那些文臣根本就沒有什麽往來。


    而這些武將大多也都和自己一樣,空閑的時間,除了琢磨兵書就是練武。


    這種大半夜來找自己的情況,實在是太過少見。


    而且……


    呂布神色微微肅然,現在可是已經宵禁了。


    大乾實行宵禁之策已久。


    當初大乾風雨飄搖的時候,陛下就製定了這個政策。


    本來在王朝初步穩定的時候,就打算放開宵禁。


    但接下來接踵而至的事情,讓陛下打消了這個心思。


    尤其是到了現在,大乾準備立上國。


    此事極大,更是擔心會出現什麽亂子。


    所以宵禁不光沒有解除,而且還變得更加森嚴。


    “叫人進來吧。”


    他開口。


    對此並不怎麽在意。


    他甚至沒有在意來訪的是什麽人。


    若是朋友,深夜行走,想必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和他一起喝杯酒就算了。


    若是麻煩的話,解決便是。


    那侍衛離開。


    而呂布,卻依舊自顧自的,品著美酒,吃著佳肴。


    倒也算是怡然自得。


    而門外。


    看到侍衛走出來,往後擺了擺手讓他們進去。


    成岩副使心中一喜。


    他們進入,沒有受到絲毫阻攔。


    足以證明那天子並沒有他們想象之中那樣威嚴。


    至少對於這位大乾第一國士來說。


    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威望。


    不然的話,他們想要進入這道門,絕對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


    帶著這樣的想法。


    副使領著兩人,走進了呂布的府邸。


    一進去他們就看到了正在堂前飲酒的呂布。


    此刻,呂布的身邊,一杆方天畫戟,靜靜的躺著。


    酒香四溢,足以證明此酒,乃是一壺好酒。


    看到來人,呂布也沒有做什麽,隻是淡淡的開口說道:


    “要喝些嗎?”


    說著,他舉起了手中的酒盞,朝成岩副使遙遙舉了一杯。


    而後一口酒下肚。


    香辣的感覺,瞬間滿溢他的肺腑。


    “好酒!”


    副使看到呂布這豪邁的模樣,心中頓時也升起了同樣的感覺。


    “將軍所請,在下自當共飲!”


    說完,成岩副使就走到了呂布的身前。


    同時朝身後兩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跟在自己的身後。


    呂布看了他一眼,而後給他斟滿酒。


    成岩副使舉杯,一口飲下。


    “確實好酒,不過,在下那裏還有更好的酒,不知將軍有沒有興趣?”


    呂布哈哈一笑。


    他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


    隻不過在這夜色之下,成岩副使並沒有注意他的眼神深意。


    “酒已經喝完了,方便說說你的來意吧。


    某家本以為來者是友,所以略備薄酒。


    可如今看來我們並不眼熟。”


    成岩副使放下酒盞,然後對著事後兩人揮了揮手。


    兩人立刻心領神會,而後走到了呂布的麵前。


    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個小箱子。


    將箱子放在桌上後,兩人立刻打開箱子。


    裏麵琳琅滿目,滿是金銀珠寶。


    隨後成岩副使站起身來,微微行禮隨後才道:


    “在下乃成岩使團副使,大乾天子,妄稱上國,不知天高地厚。


    此舉,必得罪大蟒、大絨二上國。


    如此一來,大乾之地,絕無幸免的理由。


    將軍戰力非凡,絕非常人。


    豈能給那大乾天子陪葬。


    故此,在下特來見將軍一麵,略備薄禮,以表敬意。


    若將軍有心,我成岩王朝,隨時恭候將軍入朝。”


    說完,成岩副使認真的打量著呂布。


    月明星稀。


    在這樣仔細的打量下。


    他就是看清楚了那呂布的臉色。


    注意到那森寒的目光之後,他心裏咯噔了一下。


    他似乎有一些想岔了。


    這呂布,不知道被那大乾天子灌了什麽迷魂湯。


    似乎真有幾分忠心。


    不過他的表情依舊冷靜,然後開口說道:


    “將軍,此事乃是千真萬確。


    上國者,國內既有半聖鎮守,上三品國士,不計其數。


    而大乾天子,不可能不清楚這些情況。


    畢竟在大乾王室的記載之中,一定是有的。


    既然這樣。


    你們那天子還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就足以證明,他並不是什麽英勇的君主,而是已經被名聲衝昏了頭腦的蠢貨。


    在下知道將軍之才。


    已經進入四品國士之境。


    可即便如此,又如何能夠抵抗那上三品國士,更何況,還有一言可改天象的國士。


    那天子想要做蠢事,將軍既便忠心,又何必隨他送死,實在頗為不智。”


    成岩副使的聲音越來越高。


    原本他還是有一些不太自信的。


    畢竟,對一個擁有信仰的人來說,任何話術對於他們都是一種毒藥。


    可是見呂布的臉色並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他也變得自信起來。


    他認為,是自己說的這些起到了作用。


    畢竟,忠心之人不少。


    但願意為庸主送死的人,那可就不多了。


    不過,呂布放下酒盞,抬起頭來。


    “你,是來說降某的?”


    “非說降,隻是希望將軍入我成岩罷了,將軍實力非凡,但在我成岩,如將軍這般的國士,還有兩位。


    更是其他國士不下雙手之數,雄兵數百萬。


    比之大乾,實在天上地下。


    良禽擇木而棲啊,將軍。”


    他說的認真。


    可呂布卻笑了。


    <divss="contentadv">隻是這笑中,帶著絲絲寒意。


    方天畫戟被他抓了起來。


    成岩副使臉色一僵。


    “將軍……”


    他勉強笑了笑。


    “這是何意?


    如今夜色已深,就不必舞兵刃了吧。”


    可下一秒,那方天畫戟,就落在了他的脖頸上。


    在他身後的兩人看到這一幕,猛地抽出了懷中匕首。


    呂布隻是看了他們一眼,兩人就瞬間感覺如墜冰窟。


    直到這時,呂布才開口說道:


    “某家,乃大乾之將。


    今我大乾陛下,欲立上國,某家便知道定要有一片麻煩,正愁沒有可殺雞儆猴之輩。


    而今,你倒是送上門了。”


    說完他淡淡的道:


    “殺了”


    在呂布話落的瞬間,立刻有侍衛拔刀,將那兩個身體僵硬,動彈不得的護衛頭顱斬下。


    直到這個時候,成岩副使的臉上,才露出了徹徹底底的驚恐之色。


    這不是威脅。


    此人要玩真的。


    他怎麽能!


    他怎麽敢!


    即便他是中品國士,但如此國士,他成岩也有兩位。


    而且不光如此,大乾立上國之事,已經注定得罪了上國大蟒和上國大絨。


    在這種情況之下。


    這呂布,怎麽能如此的義無反顧。


    他無法相信。


    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想活下去。


    成岩也有中三品國士,所以他非常清楚,想要在這樣的強者手中存活,硬來是絕對不行的。


    而且,這裏好歹也是大乾國都。


    無論如何,一旦動手他沒有任何存活的希望。


    “呂將軍,請冷靜些。


    兩個護衛罷了,殺了也就殺了。


    他二人敢在將軍府動刀,已有取死之道,即便將軍不動手,在下回去也是要殺的。


    可在下所說之事,句句屬實啊!”


    他依舊不甘心的說著,


    可呂布,臉色卻從未變過。


    感受到了呂布臉上的平靜,成岩副使咬牙道:


    “呂將軍!


    在下已經知道,你對大乾之忠心,但我成岩,也是擁有兩大中三品國士的強國。


    若殺了我,來日我成岩大軍來襲,你大乾,那什麽擋!”


    既然示好無用,那就隻能威脅了。


    而且他相信,自己的威脅,是絕對有用的。


    不過對於他的威脅。


    呂布隻是露出一抹不屑的嘲諷。


    “區區中三品國士,可能擋的住某家這一戟!”


    說完,一支架在他脖子上的方天畫戟,猛的朝一側甩去。


    隻是刹那之間,一股恐怖的戰氣,從方天畫戟上湧出而出。


    遠方的一塊巨石猛然被戰氣擊中。


    轟!


    一聲炸響!


    那巨石瞬間碎裂,發出了轟隆的聲音。


    看著這如同鬼神的一幕。


    成岩副使睜大了眼睛,那石頭實在是太大了。


    如此遠的距離,僅靠戰氣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若是攻城。


    恐怕沒有任何城池的城門,能夠抵擋這一擊。


    他身體略微有一些顫抖的看著眼前的呂布。


    “你…你……”


    他的第二個字,終究沒有說出來。


    因為呂布的方天畫戟。


    已經毫不猶豫地割下了他的頭顱。


    “成岩……”


    他目光森然。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可能會給陛下帶來一些麻煩。


    但若不這樣做。


    豈不是人人都敢招攬大乾之將。


    雖然他非常清楚,自己絕對不會聽取任何人的話。


    但其他人呢?


    他無法保證其他人也能做到和他一樣。


    而且,如今正是大乾立上國之時。


    他才不在乎其他。


    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事。


    斬之!


    至於那成岩。


    明日他便請命,滅了此國!


    殺了人。


    呂布麵色如常,就連一旁的侍衛也並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這些侍衛,都是跟隨呂布經曆了多次廝殺的戰士。


    進入過血與火的廝殺戰場。


    再加上對呂布的信任,他們自然不覺得這是什麽問題。


    “既然無他人,那爾等便一起來飲吧。”


    “謝將軍!”


    幾個侍衛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


    身邊那死不瞑目的頭顱。


    對他們來說,卻如同下酒菜一樣,更顯得豪邁。


    不過,呂布雖然莽撞。


    但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看著夜色,他並沒有入宮打攪天子。


    而是直接派人聯係了諸葛亮。


    不過他並不知道。


    深宮之中。


    周元並未熟睡。


    在成岩使者出現在大乾之後,他就擔心可能會鬧出一些事端。


    尤其是在之前宵禁之後。


    影秘衛傳來消息,成岩副使出門。


    他就知道今天會有一場好戲看了。


    對於成岩使者的動作,他並沒有半分擔憂。


    因為他非常清楚成岩使者的謀劃。


    如今的大乾,掌權的大多都是自己召喚而來,擁有絕對忠誠的人物。


    所以那成岩使者,無非就是徒勞罷了。


    不過他還是沒有休息。


    想要看一看這件事情的結果。


    “死了?”


    看著下首跪著的影秘衛。


    周元略有一些無語。


    同時也有一些感慨。


    這成岩使者,大乾有那麽多戰將他們不去接觸。


    卻偏偏要去接觸呂布。


    如白起、薛仁貴等人,他們在遇到這件事情之後,絕對不會輕易處置。


    哪怕是宇文成都,恐怕也不會這樣做。


    畢竟,宇文成都的實力還是差了幾分。


    對於輕易殺人。


    他終究還是會有一些顧忌。


    可呂布,卻是唯一的特例。


    擁有足夠的力量,而且行事不喜動腦。


    在戰略之上,呂布的智慧少有人能及。


    但政治,那可就是負數了。


    不過……


    周元笑了笑。


    殺了也好。


    區區成岩,也敢來他大乾挖牆腳。


    若開了這個頭。


    其他來大乾的王朝,怕不是都會有樣學樣。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明日早朝,宣成岩使者入朝。”


    既然人已經殺了。


    那不如做的幹脆一些。


    且先看看,那成岩會如何做吧。


    大不了,滅了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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