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地裂,風雨欲來。


    沈老位於巔峰高位數十載,從未畏懼過——


    這一刻,他眼裏殺機立現。


    看來四年前一戰,


    喬時宴並未拿出全部實力。


    沈老緩緩開口:“如果我不讓你們走,如果我說,今晚這裏全部的人都要留下呢!”


    夜風獵獵,


    吹亂了喬時宴的黑發。


    他站在破敗的倉庫中,仍掩不住全身矜貴的光芒,他直視著沈老眼裏的殺機,一字一頓:“如果十分鍾以後我不回電話給我的秘書,那麽喬氏集團所有的複印機,會通宵工作!明早……全城到處都會是沈辭書的豔照,我現在想問問沈老,受不受得了這個刺激?”


    “你敢!”


    “沈老盡可以試試喬某的膽量!你把喬某逼到這個份上,竟還問我敢不敢?我是沒有時間,否則衝著沈老的行徑,今晚我就把沈家老老少少屠了。”


    “喬某一介武夫,不懂憐香惜玉的。”


    “如果這段視頻再被播放,我不介意沈家兩位老婦新婦,也被男人這麽對待剝光了當眾被上!”


    “喬某說到做到。”


    ……


    沈老氣得全身顫抖。


    徐秘書連忙掏出速效救心丸,並替他心口順氣:“喬總隨便說說,不是當真要幹下那等事情。”


    “喬某認真的。”


    徐秘書還想說什麽,


    沈老已經知大勢已去,他輕輕推開徐秘書,抬眼看向喬時宴從牙縫裏迸出幾個字來:“喬總真是人中龍鳳!”


    “孟煙眼光好,跟了我!”


    沈老氣的直抖,但還是做了個手勢,表示放行。


    ……


    喬時宴去給孟煙鬆綁,他動作很快。


    金風玉露。


    彼此的凝視,勝卻人間無數……


    他低頭看她,問她怎麽樣,問她有沒有損傷。


    孟煙搖頭。


    喬時宴捉住她的手,他沒有看沈老、亦沒有看那些黑衣男人,就這樣筆直地朝著倉庫門口走……倉庫四麵是漏風的窗,像極了沈老的四麵楚歌。


    驀地,孟煙拽住喬時宴的手臂。


    她望向血泊中的秦詩意,輕聲說:“她還活著,帶她走。”


    喬時宴喉結不住聳動。


    半晌,他朝著秦詩意大步走過去。秦詩意在血泊裏看見他過來,她眼角的淚一顆顆掉下來……若是問她這一生中最滿足的時刻,就是現在了。


    他給了她憐憫。


    哪怕隻是一點點,她也足夠了。


    喬時宴抱起她,朝著外麵走。


    倉庫漆黑生鏽的門邊,孟煙站在有光的地方,在等他……


    ……


    醫院,vip病房。


    秦詩意沒有傷到要害,她得到了很好的救治,性命無大礙。


    雪白的床,幹淨整潔的房間。


    她很久,沒有住過這樣的地方。


    她靠在柔軟的枕上,望著床邊站著的男人,虛弱地問:“你要走了……是不是?”


    喬時宴說是。


    他望著她憔悴的模樣,淡道:“詩意,我們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了!醫藥費我都幫你交過了,等你傷養好了就換個地方生活吧!別再做那種營生了。”


    他從衣袋內,掏出一張銀行卡。


    這裏麵有2000萬。


    他說完就離開了,他沒有問她四年來的境遇,想想也是被男人騙了……


    秦詩意捏著那張卡。


    她深知他的性格,不會薄待她,她全身都在顫抖。


    她望著他的背影,絕望不舍又充滿了新生,她忽然就崩潰大哭了起來,她終於說出了埋藏幾年的話:“時宴對不起,對不起!替我跟孟煙說一聲對不起,當年我不該抱走津帆,我差點兒害死津帆……”


    喬時宴極淡的一笑。


    他拉開病房門,沒有一絲留戀地走出去,他與秦詩意的前塵往事,過眼雲煙。


    過道盡頭,孟煙站著等他。


    他向她走過去,


    一步距離他站住了,黑眸深深:“小煙回家了。”


    坐進車裏,才發現車裏都是血腥味道,還有他的外套上也沾血……喬時宴將外套脫了扔進車裏,拉著孟煙坐上最晚的一班公車。


    深夜,車裏人卻很多。


    喬時宴是站著的,他拉著手環低頭看著孟煙,將她摟在懷中。


    夜如墨染。


    他襯衣雪白,黑發被夜風吹亂,輕輕拂在上頭。


    再加他有186高,在人群中好看到紮眼,車裏不少女人都在偷偷看他,但他眼中卻隻有孟煙……


    他的眼神溫情綺蜷。


    若說當年他坐了五年冤獄,這些年來內心一直是憤慨的,但是今晚、但是這一刻他深覺自己得到了上天的補償。


    孟煙是他的救贖。


    他們在人潮中相擁,凝視對方,慢慢地亂了心跳……


    ……


    他們回到別墅,已是淩晨一點。


    別墅燈火通明,喬津帆跟喬歡都沒有睡,一左一右地靠在張媽的懷抱裏,張媽哄著他們,一邊跟陸澤夫妻說話。


    喬時宴一進來,就看見陸澤跟喬熏。


    張媽說道,“先生離開後,我不放心就叫來姑小姐跟姑爺商量……好在先生回來了。”


    倆孩子醒了,歡快地叫了一聲爸爸媽媽。


    張媽狗鼻子似的,嗅嗅:“一股血腥味兒,出什麽事了?”


    喬時宴拍拍她的肩:“我跟太太還沒有吃飯,下兩碗素麵過來……剛剛路上遇見車禍,我跟太太沒事兒。”


    張媽嘴裏念著阿彌陀佛。


    她去廚房下麵了。


    陸澤跟喬熏可沒有張媽好糊弄,陸澤淡聲開口:“在b市也隻有沈老能有這麽大的能量了吧!”


    喬時宴並未否認。


    他抱起小女兒摸摸她的小腦袋,很不經意地說:“我也沒讓他好過!過了今晚,我想我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吧!”


    陸澤端著茶杯,沉吟:“那位確實得意挺久了。”


    喬時宴親親小喬歡。


    小喬歡的臉蛋,軟軟嫩嫩的,他一連親了幾口。


    小喬歡捂著臉蛋,害羞啦!


    喬時宴扭頭看向陸澤,目光晦暗不明:“放心!我還對付得了。”


    陸澤跟喬熏放心。


    他們先行離開了。


    坐進車裏,喬熏靠在真皮椅背上,輕道:“他們的感情比從前要好上許多……看起來過得很不錯。”


    陸澤側頭看她,很溫柔地問:“那我們呢?”


    他握住了她的手。


    喬熏亦溫柔淺笑:“他們過得不錯,我們過得也不錯。”


    ……


    夜深。


    兩個孩子並排睡著了。


    喬時宴為他們蓋好被子,起身去客臥將孟煙從被子裏拖出來,直接抱到了主臥室的大床上……


    奢靡的大床,鋪了深黑色的床單。


    喬時宴將孟煙輕放在床上,她穿著白色浴衣、黑發披散在薄薄的肩背上,有一種脆弱的美。


    喬時宴拿了藥箱過來,蹲在床邊,握住她的細腕為她上藥。


    細細的手腕,有幾道深勒的痕跡。


    喬時宴低問:“疼不疼?”


    孟煙輕輕搖頭:“不疼了!”


    他為她上好藥,將袖籠放下後仰頭看她的小臉,她的臉在水晶燈下溫潤美麗,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他問她:“不想問什麽嗎?比如我在病房裏說了什麽,還有以後……”


    孟煙搖頭,“不想知道。”


    喬時宴低低一笑。


    他握住她的纖腰,一本正經地跟她聊男女之事。


    孟煙聽出不對勁,她在他肩上捶了一記:“真是三句不離本行。”


    捶完,她的臉蛋滾燙。


    喬時宴目光深深盯著她瞧,自然看出她的羞澀:“這麽久了,怎麽還害羞?”


    他聲音嘶啞,輕輕碰了碰她細嫩的臉蛋——


    孟煙不自在地別到一旁,喬時宴心動得要命,他不再遲疑地疼愛她。


    孟煙亦是不斷呼喚著愛人的名字——


    喬時宴,喬時宴……


    他們相識於微,終於在七年後,首次靈肉合一。


    事後,他抱她去浴室清洗。


    英式浴缸裏盛滿了溫水,孟靠在他的懷裏,仰頭看他。


    喬時宴黑發微濕,英挺眉眼透著一抹事後的饜足與慵懶,不似平時那般淩厲,看著要年輕個七八歲,像三十四五的樣子。


    孟煙細白手指,劃過他的俊臉。


    喬時宴一把捉住她作弄的手,黑眸深邃,裏麵著夫妻間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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