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將車開進一家超商的停車場。


    gm是一家全球連鎖的線下超商店,在亞洲的份額占到百分之十六,聽說幕後的老板是本城人,所以這家占地20萬方的店子算是旗艦店了。


    陸言下車,準備去買一塊小蛋糕。


    二樓,她看著一塊塊漂亮精美的蛋糕放在玻璃櫃裏,耳畔響起一聲低沉的男聲:“你還跟高中時一樣,喜歡慕絲蛋糕。”


    那嗓音低沉好聽,帶了一絲愉悅。


    陸言不禁抬眼,而後就看見一個相當閃閃發光的男人,怎麽說呢,一件休閑西裝穿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上,是那樣隨意自然,但又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成熟英挺,一看就全身的精英味道。


    這麽出挑的人物,按理說陸言不會忘記,但她就是不認識。


    男人瞧出陸言的窘迫。


    他伸出手掌,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薑元英,這家超商的老板。我跟陸醫生是高中校友,我小陸醫生兩級……之所以對陸醫生印象這樣深刻是因為上學的時候陸醫生對我有過救命之恩,陸醫生給我做了心肺複蘇……嗯,還有人工呼吸。”


    說完他莞爾一笑。


    半晌,陸言終於想起來這一回事兒。


    薑元英,在她高中時代是風雲人物,當時在學校裏除了那次施救沒有過多的交集,沒有想到十多年後竟然又遇見了。仔細看看,薑元英的外表沒怎麽變化,屬於淡係高冷帥哥類型,一般人不敢親近。


    當下,陸言也就寒喧幾句,應付了事。


    薑元英當然看出她不想跟自己有過多交集,但他麵上沒有露出分毫,他站在陸言身邊不露聲色地表示,自己家裏有個小孩子有一點自閉,想叫陸言去看看。


    陸言有一點驚訝——


    “是你的女兒嗎?”


    “我主修的不是兒童心理,她有不恰當當的情況還是去兒童心理門診去比較好,現在市場上劃得很細分,而且醫生也會保密。”


    ……


    薑元英停住腳步。


    他十分正式地請陸言看在相識的分上,破例去看看那個小孩子,末了他目光深深地望著陸言:“是我大哥的孩子,前年他發生空難離世了。孩子就由我撫養了……還有我未婚。”


    陸言確實不怎麽好拒絕,但她覺得薑元英的目光太過熱切了,再說他不用解釋他的婚姻狀況的。


    薑元英生意做得這麽大,必定深諳人心。


    他見陸言鬆動,立即就跟陸言交換手機號碼,而後便禮貌地陪著一起挑選對方需要的東西,陸言倒是不反感,畢竟兩人是校友多少是有共同話題的。


    陸言多買了幾盒水果,正準備離開。


    忽然,她的目光凝住了。


    她看見了程以安跟喻白,他們像是夫妻一樣逛著超商,特別是喻白的手挽著程以安的手臂,喻白臉蛋掛笑,指著一盒牛奶問詢男人的意思,男人低頭很自然地跟她交流。


    那一幕,真叫人惡心!


    陸言輕眨了一下眼睛,從手袋裏拿出手機對著那對男女一陣哢嚓聲,將他們親密的樣子給拍了下來,這些東西以後都能做為程以安外遇的證據。


    一旁,薑元英明顯認得程以安。


    他挑了一下眉。


    生鮮區,喻白拿起一盒精裝小排骨,一臉的可惜:“我的廚藝總是不如你,如果你能留下來給小茵燉湯,她一定會很高興的,每次有程叔叔陪她吃飯,她都能吃上兩碗。”


    提起小孩子,程以安神色溫柔起來。


    他微笑:“下次吧!今晚我有事情要辦。”


    喻白猜出他是要回家,要跟陸言交涉,她不但沒有阻止反而溫柔體貼地說道:“我不怪陸醫生的,她作為一個女人也有她的難處,以安你千萬別為難她……若是她不同意,那隻能怪小茵沒有碰上有醫德的好醫生。”


    喻白說完,悲從中來,落淚了。


    程以安心疼不已,他正要給舊情人擦眼淚,但餘光一掃卻看見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陸言,他的合法妻子。


    一陣哢嚓聲音。


    陸言拿著手機,神情冰冷地望著他和喻白,程以安心慌了他飛快地抽掉喻白挽住自己的手掌,爾後朝著陸言走過來,他目光深深地看著自己的妻子:“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陸言冷笑:“那是哪樣?難道是程總生活不能自理了,喻小姐是請來侍候你的?”


    程以安皺眉:“陸言,你何必這樣刻薄。”


    一旁的喻白連忙攔住他:“以安不怪陸醫生誤會的,是我不小心挽住你的胳膊造成了誤會,若要怪就怪我吧!”


    喻白咬了下唇,狠狠地給自己一個大耳光子。


    她的臉上浮起紅痕,光看著就覺得怵目驚心,她還看著陸言可憐巴巴地說:“陸醫生,我求你千萬不要因為我跟以安過去的事情遷怒小茵,小茵她才六歲,她還有很多美好的年華。”


    “陸醫生,我給你跪下了。”


    不得不說,喻白對情敵狠對自已更狠,她真的就在超商裏當著無數人的麵給陸言給跪下來了,非但如此,她還痛哭流涕地給陸言道歉,求她放過自己一馬。


    程以安十分好麵子,他拉喻白起來:“喻白你別這樣。”


    喻白痛哭:“以安,真的是我們錯了嗎?我們隻是想拯救一個孩子的生命啊,陸言是醫生不是嗎?以安……我以為醫生都是救死扶傷的。”


    程以安望向陸言,眼裏竟然有一絲責怪。


    陸言不喜不悲。


    ——這對狗男女,當真是絕配!


    她抬手輕揚手機,她對程以安說道:“明天我的律師會替我起訴離婚,程以安原本我們是可以好聚好散的,但是你非不肯,你非要惡心我……至於你喻女士,你跟程以安明鋪暗蓋我真的不在意,你在意你的孩子還是程以安的財富我也不想多說,因為那些財富我從一出生就有,我也不需要跟你爭,我要的就是你們這對惡心的狗男女立即馬上從我的世界裏消失。”


    喻白一臉的蒼白。


    她被陸言戳中了真正的心思,她是在意女兒,但是這個女兒是跟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生的,何況孩子的爸爸不能給她帶來物質生活,所以對於喻白來說程以安就是她人生的救世主,即使她曾經不看好他,但現在他擁有數百億身家,如果她當了程以安的太太,她將一輩子榮華富貴。


    小茵,就是程以安的軟脅。


    沒有男人,能不同情一個六歲的小姑娘,至於小茵真的能不能治好那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程以安跟陸言離婚,那她這個程太太就十拿九穩了。


    喻白的心思,程以安根本不清楚。


    在他心裏,喻白是那樣地柔弱,她帶著一個生病的孩子又是那樣地堅強,相比之下,陸言咄咄逼人得過分了。


    若是心裏有杆稱,在程以安心中,那杆稱明顯是偏向喻白的。


    他不悅地看著陸言,正要開口。


    一旁的薑元英撥了電話,叫來兩個保安人員,薑元英語氣淡淡的:“將這位女士拖走,她應該患有精神分裂,如果反抗的話直接送到市五院去強製治療。”


    喻白呆住了。


    她仰頭望著薑元英,薑元英比程以安要年輕幾歲,人氣質儒雅但不好親近,此時他跟陸言並肩而站,竟然出奇地相配,再仔細看男人看向陸言的目光裏有一絲男人的溫柔。


    喻白的心裏不舒服極了。


    她脫口而出:“我沒有病。”


    薑元英仍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沒有病你跪著幹什麽?我這裏不是大街不收容乞討的人。”


    喻白還想爭辯,


    程以安一把拉她起來,男人的目光落在薑元英身上,而後又移向陸言,他的聲音裏有著一抹自己也未察覺的苦澀和醋意:“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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