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一愣。


    薑元英輕輕一拽,她就跌進了他的懷裏。


    書房裏窗戶開著,溫度不高,所以薑元英身上並不是特別地溫暖,但是擁抱過陸言的地方一會兒就變得暖和起來。


    他並沒有做什麽,隻是將臉孔埋在陸言的後頸,與她親密相擁,許久許久過後薑元英的嗓音沙啞:“今天如果不是你,陸言我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或許蘇芸會直接將小桅帶走。”


    陸言察覺到男人的一絲脆弱。


    她心裏明白,像薑元英這樣的男人是極少會露出這樣的情緒的,那小桅在他的生命裏已經重無可重,陸言並不吃味,她理解這樣相依為命的情感,曾經她的舅舅跟喬歡就是這樣的感情,她跟媽媽也有過。


    陸言慢慢地抱住薑元英的頭,溫柔地撫摸他的黑發,這麽地摸了一會兒,她故意輕聲問:“這樣有母性沒有?”


    她這一問,再多的旖旎溫柔,也被打得煙消雲散。


    但薑元英心裏仍是暖暖的,他摟著她的腰身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下,沙啞著聲音說:“母性沒有,淘氣倒有不少。”


    陸言就淺淺地笑。


    薑元英仰起頭,親了親她的嘴角:“我還是下樓吃飯吧!你陪陪小桅。”


    ……


    陸言給小薑桅洗泡泡浴時,薑元英下樓用餐。


    他的父母都在餐廳裏,似乎在等著他一個說話,他們實在擔心,像他們這樣的知識分子遇見蘇芸那樣的瘋批當真是秀才遇見兵,不知道怎麽處理得好。


    薑母親自給兒子下了一碗素麵。


    薑元英吃麵的時候,薑父低聲嗡聲嗡氣地說:“多虧了陸言,否則小桅這孩子得有多大的心理陰影啊?元英,就拿那個蘇芸沒有辦法嗎?”


    薑元英手上筷子一頓。


    他並不想父母知道那些陰暗的事情,於是淡淡開口:“像她這樣性子的人總在外麵惹出不少事兒的,總歸有一天被人收了。”


    薑父表示讚同,他以為薑元英是看在元沛的遺書份上,才放過蘇芸一馬,心裏就沒有想太多,隻是隱隱有些擔心怕那個瘋女人再來糾纏。


    薑元英:“我不會讓她再傷害小桅的。”說完,他低頭吃麵。


    薑父相信他的能力,安心一些。


    ……


    次日,是元旦節日。


    正午前,薑元英和陸言帶著小薑桅去喬家聚會,臨行前薑母再三檢查了後備箱,確定沒有失了禮數才放人。


    車開出幾百米後,薑元英淺笑:“我媽做學問的,講究人。”


    陸言:“看出來了。”


    經過一晚,小薑桅已經恢複了活潑可愛,“我喜歡奶奶,奶奶漂亮又會做飯飯。”


    薑元英輕輕笑了起來:“那言言阿姨呢,言言阿姨做飯飯不好吃啊?”


    小薑桅老實巴交地說:“姨姨的牛排硬硬。”


    陸言老臉一紅。


    薑元英專注地看著車前路況,笑意更深:“我會做就行了。”


    一路上這麽地插科打渾,感覺不消一會兒就到了喬家大宅,鋥亮的黑色房車緩緩駛進大宅,陸言眼尖地看見喬津帆和喬羽棠的車子都停在主宅門口。


    這兩年,喬羽棠開始創業了——


    他的籃球夢似乎放棄了!


    陸言知道得不多,隻聽說是跟一個叫茉莉的女孩子有了感情上的瓜葛,但人女孩子嫌他性子太剛烈合,沒有接著談下去。


    陸言仔細想想,這一年來羽棠的性子似乎是沉穩了許多,估計和失戀有關。


    ……


    車門打開,喬津帆代表喬時宴迎客。


    他與薑元英算是第一次正式場合見麵,雙方都是生意場上的老手,寒暄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短暫的寒喧過後,薑元英提著東西,喬津帆一把抱起小薑桅朝著放宅走去,他生得極為好看,小薑桅摟著人的脖子盯著仔仔細細地看,還親親熱熱地說:“喬叔叔跟爸爸一樣好看。”


    恰好,陳安安抱著陳幽幽過來了。


    喬津帆衝著太太問道:“剛剛的話聽見沒有,人說我和薑元英長得一樣好看。”說著就把小薑桅抱過去,讓她看八個月大的陳幽幽。


    陳幽幽可可愛愛的。


    小薑桅緊緊地盯著妹妹看,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陳安安也喜歡小薑桅,她摸摸小姑娘的腦袋又對著丈夫說道:“你長再好有什麽用,都沒有市場流通性了。”


    喬津帆注視著妻子的目光溫柔,“還不是折在你的手裏。”


    陳安安看看薑元英那一對兒。


    ——還有客人在呢,他還貧嘴!


    薑元英微微一笑,表示理解,他能看得出來這一位鼎鼎大名的喬總跟妻子應該是婚後才熱戀的,所以有了孩子以後感覺仍是很甜蜜,且有一種不同尋常的甜蜜。


    這時,喬時宴跟孟煙過來,喬羽棠也從二樓下來。


    大廳裏開始熱鬧起來。


    所有人都喜歡小薑桅,跟薑元英反倒在商場上有過一兩交集不那麽新鮮了,總之很快就熱乎起來,薑元英羨慕陸喬兩大家族,深覺得陸言帶小薑桅過來玩再正確不過,就是孩子少了一點兒。


    為此,喬時宴大手一揮:“生!讓津帆羽棠都多生幾個,還有陸群也不能放過,這小子也該成家立業了。”


    這時,庭院裏響起小汽車的聲音,傭人進來通報說是陸家少爺過來了,喬時宴一愣過後笑笑說:“是陸群這小子!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果真,一會兒玄關處就響起腳步聲。


    接著陸群就走了進來,雪後的天氣,他著一身獵裝看著豐神俊美,手裏頭更是拎著兩隻野味,隨手交給喬宅的傭人叫人去拔毛脫皮,中午加餐。


    等交待完,他看見陸言和薑元英,直接叫了姐姐妹夫。


    小薑桅似乎特別喜歡他,一看他立即就過來繞著膝蓋粘乎,就連陸群去洗手間洗手都跟過去,還站得高高的殷勤地給陸群擠洗手液。


    薑元英伸手抱胸:“在她看來,應該是陸群最帥。”


    喬津帆哼哼一聲:“衝著那身獵裝吧!我就不需要那樣浮誇的打扮。”


    ……


    喬家的廚子手藝好,一頓野味做得香噴噴的,小薑桅多添了一碗飯,她喜歡陸群就吃飯也是坐在陸群身邊,乖乖的又秀氣。


    喬津帆忍不住,看看陸群那一身騷包獵裝,又輕聲哼哼。


    一塊野味,夾到他的碗裏。


    陳安安:“你沒有市場流通性了。”


    一家人都笑了起來。


    下午四點的時候,陸言和薑元英先離開的,他們一家三口走後半小時,陸群看看時間也準備離開了,喬時宴叫他經常過來坐坐。


    陸群微笑:“一定。”


    冬日時常短,下午五點不到天色就擦黑了,陸群一襲黑色獵裝站在暮色裏吸了一根香煙,等完事兒正想拉開車門,一輛紅色的跑車從黑色大門內緩緩駛了進來。


    陸群微微眯眼——


    那是陳九月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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