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孩子的麵,喬熏回答不了。


    陸澤放過了她,聲音壓得很低:“別跟我說隻是男歡女愛!喬熏,你沒那麽開放!”


    喬熏淡淡開口:“人是會變的!”


    陸澤抬眼靜靜看她。


    驀地,他想起來喬熏也29歲了,是個成熟的女人了,男人會有的身體需求女人也會有。


    況且,她單身了好幾年。


    寂寞的時候,身邊又有男人關心,發生那樣的事情再是水到渠成不過。


    陸澤不願再想下去。


    男人的自尊更不允許他問出口,於是氣氛便冷下來,他溫柔照顧著小陸言,喬熏坐在沙發上,拿手機處理一些公事。


    theone,在國內開了200多家,


    喬熏也挺忙的。


    這時,小陸言揚著小腦袋問陸澤:“爸爸什麽叫開放?”


    ……


    吃完東西,陸澤又陪了小陸言挺久,離開時已是深夜。


    喬熏送他出門。


    大門輕輕關上,陸澤看著喬熏精致小臉,嗓音低沉:“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了,我想接她去我那兒過節,你方便嗎?”


    喬熏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陸澤忍不住追問:“為什麽?”


    為什麽……


    半晌,喬熏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溫潤淡笑:“言言挺喜歡你的,她也需要爸爸的陪伴,我不會那麽自私!”


    “那當年為什麽又走?”


    陸澤黑眸深深,在門廊燈下,更顯迫人。


    一陣夜風刮過,喬熏輕輕攏了身上披肩,即使如此她的小臉仍是蒼白了些,生產過後的虛弱,哪怕到現在也沒有完全養好。


    她沒有回答他。


    陸澤沒有再問了,再問就是不識情趣了。


    他注視著她的小臉,聲音溫柔:“小雪莉很想你,夜晚它總是會跳到你睡過的床上,聞著你枕邊留下的氣味。這幾年,秦園的蠟梅也開得很好,每年下雪時我都會拍下一些照片,回頭傳給你!”


    陸澤眸中深情,濃得化不開。


    喬熏卻隻是淡笑。


    這些,曾經是她渴望不可及的東西,


    但現在她卻一點感覺也沒有,那年,她從療養院出來,她跟陸澤就此生分明了。


    陸澤得不到回應。他有些失望,但他沒有像從前那樣逼迫,而是輕聲道別……


    下樓坐到車上。


    副駕駛的座位上,放著小陸言的就診記錄,陸澤撿起來靜靜地看,他一手習慣性地從煙盒裏摸出一根香煙來,正要點上,但隨即又意識到了什麽。


    雪白香煙,被他放回煙盒中。


    他暫時要戒煙……


    ……


    回到秦園,已近淩晨。


    秦園裏來了不速之客,至少在陸澤看來,是不被他歡迎的。


    但傭人不敢怠慢,


    先生跟陸夫人關係再不好,畢竟也是親母子,她要來她們不敢攔著,隻能迎進來好茶好水地招待著。


    陸夫人等的窩火。


    她在秦園裏坐了三個小時冷板凳,陸澤才遲遲回來,回來看見她眉心一皺,明顯就不想見她。


    燈下,陸夫人麵帶慍怒。


    但她還是放下了身段,主動說話:“你去她那裏了?你們談得怎麽樣?”


    陸澤脫下外套,交給傭人掛好。


    坐到陸夫人對麵後,他態度冷淡:“我跟她之間的事情,沒必要跟你匯報吧?”


    陸夫人忍下脾氣:“不管你們之間怎麽樣,但是小陸言是我的親孫女,我這個奶奶想見見她,不為過吧!陸澤,你該把孩子要回來。”


    “親生孫女。”


    “要回來……”


    陸澤重複她的話,垂眸笑的諷刺。


    再抬眼時,他的麵容已然是嚴厲:“你忘了當初你怎麽對喬熏的?你讓我把孩子要回來,喬熏怎麽辦?讓她們母女分離?別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我沒有將你丟在那地方一輩子,你該感激不盡了,以後不要再來這裏。”


    陳年傷口,被徹底撕開……


    陸夫人死死瞪著自己的兒子。


    半晌,她忽然笑了:“你就該來了?”


    畢竟是親生母子,最知道怎麽刺痛對方,怎麽往對方的心窩子捅:“陸澤,你以為你住在這裏,你以為你學著當個好丈夫好爸爸,喬熏就會原諒你了就會回到你身邊了?”


    陸夫人笑得快意:“她不會忘,她也不會回到你身邊。”


    “要我提醒你,你對她做了什麽嗎?你把才生產完的她扔到那個地方自生自滅,說得好聽是治病,那麽多天你怎麽不進去看看她?你就是扭曲你就是變態,你就是寧可毀了她也不願意放她走!”


    “戳中心思了吧?”


    “現在外麵那麽多男人追求她,你說她憑什麽要一個傷她至深的男人?她不會接受你,她隻會玩弄你,然後將你一顆真心摔碎,就像當年你對她那樣,狠狠地踩在泥巴地裏。”


    ……


    燈下,陸澤麵無表情。


    半晌,就在陸夫人以為成功戳爛他心窩子時,他很輕地說了句:“我心甘情願!”


    陸夫人不敢置信。


    好半天,她輕輕搖頭,不斷低喃著重複著:“陸文禮想不到你這樣薄情的人,竟然生出個癡情種!真是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


    她半夜發瘋,


    陸澤沒有慣著她,他麵沉如水讓人將她請走,並說以後不要放進來。


    傭人請人走,陸夫人仍是罵陸文禮。


    陸澤耳根子靜下來,但是他的心卻不清淨,今天他所受的衝擊太大了,他記掛著小陸言的病,他也記掛著喬熏……


    這些年,他不是不寂寞的。


    寂寞的時候,他會看喬熏的照片,他會撥打那個已經注銷的空號……


    他不是拿不到她的新號碼,他不是找不到她,


    他隻是怕她生氣。


    現在她回來了,哪怕明知她帶了目的回來,他內心仍是帶了希望,他想日子久了他們總能處出一些感情來,她總會軟化……


    淩晨時分,


    陸澤忍耐不住,撥了她的電話——


    喬熏接了。


    他總歸怕她反感,接通後就很輕地問:“小陸言睡得還好嗎?”


    喬熏嗯了一聲。


    大概是深夜,她嗓音輕軟,不似平時麵對他時那般冷淡,陸澤心中不覺一悸,聲音略略沉了些許下來:“沒其他事情,就隻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喬熏淡淡一笑:“我的聲音有什麽好聽的!過去那些年,你該早聽膩了!”


    都是成年男女,她話裏的曖昧、欲拒還迎,陸澤怎會聽不出來?


    他很喜歡。


    但他又不免多想,她這些撩人本事,都是從男人的身上琢磨出來的嗎?


    這些年,她身邊有沒有過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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