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煙側頭。


    淡淡月色下,她的眼角還有著淚,她看見了沈夫人。


    沈夫人將手裏的披肩,替孟煙披上,爾後她看著那小蛋糕,低聲問道:“是他送過來的?”


    孟煙沒有否認,輕嗯了一聲。


    沈夫人輕聲歎息。


    長嫂如母。


    她坐在孟煙的身邊,輕攬住她的肩頭柔聲說:“我聽你哥哥說你跟祖新進展不快,我就知道你還放不下過去!小煙……年少時呢,我們總是會那樣熱烈地喜歡一個人,每一刻的情緒都為他波動。但是等到成熟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真正想要的,不過就是一段平靜安穩的感情生活。”


    孟煙怔怔的:“大嫂,你也曾經熱愛過一個人嗎?”


    “怎麽不是?”


    “我跟你大哥啊,是聯姻!但也很美滿幸福。”


    沈夫人拂開她額前的碎發,很認真地說:“小煙,忘了那一段傷害吧!這樣你才能幸福。”


    孟煙低聲說好。


    但她對從前的愛與恨,又怎麽可能輕易拋下?


    夜晚,她洗澡後特意打了個電話,感謝宋祖新的晚餐,感謝他送的禮物,她在電話裏邀請他周末的晚餐。


    宋祖新欣然答應。


    掛上電話,


    孟煙在浴衣外頭披了件常服,她心中想,確實是該跟過去道別了。


    愛要放下,恨也是!


    她正想著,門外麵響起一陣騷動聲音、還有狗叫聲,甚至夾雜著張媽大驚小怪的聲音:“呀!不可能吧!喬先生怎麽可能從這裏走,喬先生最愛麵子的啦!”


    孟煙攏了衣裳,跑下樓。


    庭院一角。


    夜深了,還有水泥師傅在堵一個小角門,平常的時候是金毛大黃進進出出的。


    一時間,孟煙也挺無語的。


    沈自山親自監工。


    太太叫他回去睡覺,他也不肯,非要親眼看著狗洞堵死才安心。


    沈自山看見孟煙,蹙眉:“夜裏涼,你跑出來幹啥?”


    孟煙輕道:“以後他應該不會來了!”


    今晚,她跟宋祖新接吻,他應該看見了。他那樣性子的人,那樣驕傲,以後不會再出現了,更不會摸進她的臥室裏逞凶。


    孟煙的猜測,是對的。


    從這一夜,喬時宴像是消失在b市。


    很長時間,他沒再出現過,也沒有過來看津帆。


    他獨自去了一趟h市,找曾先生。


    上次他跟沈老對決,曾先生撤退他不計較,但是後來曾先生在背地裏陰他,將喬氏集團最大的合作商撬走拱手讓給了別人,從裏麵撈了一大筆好處費。


    喬時宴過來算賬。


    他多次上門,曾先生避而不見。


    曾太太也躲著他。


    喬時宴不急。


    他找了一間300的快捷酒店住下,白天黑夜的不出門,他一直在房間裏吸煙,或者是看看財報,他用剩下的錢偶爾炒炒股,能掙到一些小錢。


    每天,他都會去前台問一個名字。


    趙錦生。


    這人是曾太太的小白臉,就是視頻的男主角,最近也不肯聯係喬時宴了,但喬時宴把他摸得清清楚楚。


    趙錦生背著曾太太,跟一個年輕妹子好上。


    每周,要過來開房兩三次。


    喬時宴在酒店裏等了3天,終於等到姓趙的過來。


    猴急猴急的……


    男人跟女人一進門,就開始脫衣裳,兩人貼著門板就開始揮發荷爾蒙,姓趙的還有點兒小癖好,做那個的時候還喜歡罵點兒髒話,特別中間還夾雜著曾太太的名字……


    等到完事兒,他讓女的先走了。


    還塞給了她5000塊錢。


    年輕妹子很快離開,趙錦生暢快地洗了個澡,正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下,晚上還要應付那隻老母猴呢。


    他才走進臥室,就呆住了。


    喬時宴靠在床頭,麵色陰沉,手上把玩著一個u盤。


    趙錦生嚇尿了!


    他結結巴巴地叫了一聲:“喬先生,您怎麽來了?”


    喬時宴冷冷一笑:“趙錦生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麽爬到曾太太的床上了?我特意過來提醒你一下,你那些事兒被曾先生知道了,他可是會把你剁了喂到海裏的。”


    趙錦生額頭冷汗直冒。


    喬時宴將u盤扔過去:“這是你剛剛跟女人鬼混的場麵,曾太太要是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你。”


    趙錦生猶豫半晌,他說:“喬先生,我不能幫你了!你知道曾太太的脾氣。”


    “是嗎?”


    喬時宴從床上起來,如同黑豹。


    他抓住趙錦生的領子,暴力砸到對麵牆壁上。


    姓趙的直接頭破血流。


    喬時宴揪住他的頭發,將臉麵死按在牆壁上:“忘了當初你怎麽跪在我麵前求我,給你一次機會了?怎麽……利用完了不認賬了?”


    趙錦生兩腿踢著,但是徒勞。


    喬時宴暴力得可怕。


    他相信,如果他不吐點東西出來,姓喬的能把他當場弄死,他的臉被擠得變形,費力地吐出一句話來:“明晚8點,曾太太會在麗都會所打牌。”


    喬時宴用力扔開他,


    那張u盤,用力丟在他身上。


    趙錦生伏在地上,他覺得自己在喬時宴麵前,過去不如狗……現在還是不如一條狗!


    ……


    第二天深夜。


    曾太太打牌贏了錢,興致很好,她打算去找趙錦生快活。


    但她心裏,總歸嫌棄趙錦生不鮮嫩了。


    曾太太坐進黑色房車,司機是她的心腹,自然知道她養著趙錦生的事情,她的口音帶著儂語:“去老地方的啦。”


    但是半天,司機都沒有作答。


    曾太太心知不妙。


    她朝前看過去,就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駕駛座上,緩緩吸煙。


    她想叫,車門就從裏麵鎖住了。


    曾太太一臉的恐懼:“你究竟想幹什麽?”


    喬時宴仍是緩慢地吸著香煙。


    他幽幽地說:“從b市來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但是曾先生跟曾太太明顯都不想給我這個機會!沒辦法,我隻能用我自己的法子了。”


    曾太太拍著車窗。


    但車子是防彈的,怎麽拍都沒用。


    喬時宴淡笑:“就在剛剛,我將你跟趙錦生的視頻發給了一家網絡公司,我想這麽勁爆的東西,他們一定已經迫不及待地傳到網上……”


    他抬手看看表:“五分鍾了,應該上了熱搜了!”


    曾太太臉色慘白,


    她開始求情:“喬總,看在我們過去的份上!你出個聲明,就說視頻是合成的,那裏麵的女主角不是我。”


    “晚啦!”


    喬時宴靠著吸煙,他的聲音漫不經心:“好在我跟曾太太的合作向來是正經生意,經得起查,不然我還要陪著曾先生、曾太太一起坐牢。”


    曾太太麵無血色。


    她厲聲說:“喬時宴,你何必這樣趕盡殺絕!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的。”


    喬時宴轉身看她。


    他很輕地說了一句:“你當我是要飯的?”


    “現在,你哪裏都去不了!但是你能上網能打電話,你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你丈夫的事業被你毀於一旦……而你什麽都做不了!”


    曾太太頹然靠在椅背上。


    這時,曾先生的手機打了過來,曾太太才接起就聽見他罵了一句:“賤人!”


    曾太太淚流滿麵。


    曾家倒了……


    曾先生被帶走接受調查了。


    喬時宴打開車門下車,他沒有從曾家拿一分好處。他給自己出氣也替沈老除去一個心腹大患。


    曾先生的事兒,傳得轟轟烈烈。


    沈家的人,都猜出是喬時宴做的。


    書房裏。


    沈老看著文件,如履薄冰——


    半晌,他才對沙發上的沈自山開口:“上次喬時宴還是留了一手的!他這樣的手段,若是真心去查……我也未必挑不出一點兒錯處來!”


    沈自山亦是背後一涼。


    他不由自主地說:“他確實精明能幹!但就是手段太霸道了些,而且不留餘地。”


    沈老點頭。


    他負手望著明月,輕聲說:“他跟你妹妹的婚姻結束,現在仔細想來,更像是他的一場慢性自殺……若不是過去作孽太多,我都要忍不住替他說情!自山,我還是那句話,可惜了。”


    他不讓沈自山告訴孟煙。


    怕孟煙傷感。


    但是孟煙看見曾先生、曾太太的新聞,她怎麽會猜不出來?


    隻是喬時宴一直沒有回來。


    他做下驚天動地的事情,又去了趟北方,在那裏做了一個小項目。


    等他回到b市,已經臨近新年。


    小年夜前夕,他特意來看津帆,他給兩個孩子買了新衣裳。


    張媽半年沒見他了。


    雖平時埋汰,


    但是這時候見麵,張媽卻不禁落淚:“黑成這樣又瘦了這麽多!一會兒津帆見了……都不認得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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