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喬時宴結束通話,


    孟煙獨自一人在商場閑逛,按喬總的要求給他挑選襯衣領帶,她不需要考慮錢的問題,喬時宴給她一張黑金卡……消費沒有上限。


    時間充足,她又給喬津帆跟喬歡買了衣裳。


    張媽也沒有落下。


    買好東西時間不早了,孟煙正準備前往訂好的餐廳,但是出了電梯她撞見了熟人——


    沈辭書跟一個年輕女孩兒,


    手挽著胳膊,


    女孩子親密撒嬌,輕易就能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


    孟煙有些震驚。


    即使過了經年,沈辭書早不是當年斯文美好的模樣,但是孟煙也絕對沒想到沈辭書也會背著太太養外室,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有些日子了。


    孟煙看著沈辭書,


    沈辭書亦望著她,他斯文麵孔出現一抹慌亂,甚至將女孩子的手給拿開了,他向她解釋:“孟煙,不是你看見的這樣子。”


    孟煙恢複了冷靜。


    她看著沈辭書的目光,很是淡漠:“你該解釋的是你太太!”


    她沒有說別的。


    上次,她已經跟沈老說過後會無期,沈家的家事與她孟煙無關,她走得決然,沈辭書追到商場的停車場,也沒有追上。


    他看著車離開的方向,神情頹然。


    林墨濃站在他身後。


    她的神情有一絲受傷,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方才那個漂亮的女人是沈先生真正喜歡的,超過他的太太,她正要開口——


    一道嚴厲聲音響起:“辭書!你在做什麽?”


    沈辭書驀地掉過頭。


    沈老站在幾米開外一臉的鐵青,他指著林墨濃厲聲喝問:“這是什麽東西?沈辭書你告訴我這是什麽東西?你別說你在外麵養人了!”


    他是希望嫡孫否認的。


    隻要他否認,他還是願意給他一次機會,至於這個女孩子他會處理掉。


    但沈辭書辜負了他。


    沈辭書很硬氣地承認了,他說:“墨濃是我的女朋友,正在跟我談戀愛!”


    他才說完,一個耳光就扇在他臉上。


    一個不夠,


    沈老連續扇了十幾個耳光,都不解恨,他的麵上盡是冷酷:“沈辭書你再敢說一個字,我保證她馬上消失!你該懂我的意思。”


    沈辭書麵色駭然。


    沈老側頭,對一旁的徐秘書說:“把這個大逆不道的人,用皮帶捆了帶回去,不要讓他爹媽老子跟他老婆知道。”


    徐秘書亦是一言難盡。


    他也沒想到,沈辭書會幹出這樣荒唐的事兒來,這要是傳出去沈家幾代清譽就算敗光了。


    當即,沈辭書被捆走了。


    在沈宅的那間地下室裏,他被沈老綁在椅子上,用皮鞭狠狠地抽打,打得皮開肉綻……沈老要的無非就是沈辭書跟那姑娘斷了,但是從頭到尾,沈辭書都沒有鬆口。


    徐秘書勸道:“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沈老用皮鞭指著沈辭書,發狠話:“若沈家不是世代單傳,我現在就把你弄死算了,辱沒門楣的東西!”


    沈辭書抬眼,


    他望著沈老怒不可遏的樣子,很輕地笑了一下:“那您呢,你不也跟外麵女人生了孟煙,您生養了她卻不善待她,您就沒有辱沒沈家的門楣?”


    沈老氣得想再抽他。


    徐秘書當和事佬,和風細雨地相勸,把人拖走了。


    入夜,書房燈光幽暗。


    沈老坐在深色的辦公桌後頭,風吹開一絲窗戶,將書桌上擺放的琉璃宮燈吹得叮咚輕響,十分的悅耳……


    沈老將小物件拿起來。


    那晚認親的熱鬧,還曆曆在目,但如今早就物是人非。


    沈老抬眼,他看著徐秘書說:“都是孟煙的錯!她不該回來,她不該再讓辭書起波瀾之心!”


    徐秘書大驚,


    他不由自主地說:“沈老,這不關大小姐的事情。”


    沈老那雙蒼老的眼裏,盡是無情,他輕道:“事不關已,現在也是身不由已了!她如今,對我哪裏有半分父女情分?為了辭書,為了沈家的未來……有時候是需要一些必要的犧牲的。”


    他喚徐秘書過去,低聲交代事情。


    徐秘書覺得不妥當,正想勸幾句,沈老卻將手中的那盞琉璃宮燈,扔進了垃圾桶裏……


    琉璃碎,父女緣盡。


    ……


    周二夜晚。


    孟煙忙完事兒,從畫廊裏出來,正要打開車門上車。


    “大小姐!


    孟煙掉頭一看,是徐秘書。


    徐秘書開門見山說道:“沈老想見一見大小姐。”


    他總歸存點兒私心,壓低聲音說:“老爺子這次是動真格的!就算為了津帆小少爺,大小姐好歹委屈一下!”


    孟煙淡道:“我不是大小姐,我更不認識沈老。”


    她打開車門想上車。


    徐秘書輕聲歎息:“大小姐抱歉,我隻能得罪了。”


    他一抬手身後就出現4個黑衣男人,俱都是一臉的肅殺,他們架住孟煙的雙手,將她拖到後邊的一輛黑色房車旁,打開車門塞了進去。


    孟煙坐到車內,就見身邊是沈老。


    父女見麵,不相識。


    她的紅唇微微顫抖:“如果想殺死我,那當年就不要讓她有機會懷上我……別逼我恨您!”


    車內幽暗,沈老靜靜地看著前方。


    他輕道:“你沒有罪,但你懷璧有罪!”


    車子啟動了。


    開得不快,車廂內搖搖晃晃。


    孟煙跟沈老並肩而坐,她輕聲問:“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知道。”


    沈老也沒有看她,他遞給她兩張機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看清喬時宴的真麵目回到沈家,二是跟津帆出國,永遠不要再回來。”


    孟煙垂眸淡笑:“要麽被禁錮,要麽被放逐是嗎?”


    沈老沉默。


    成年人都知道,沉默即默認,隻是體麵一些罷了。


    孟煙抬眼,


    她的眼裏有淚:“我不走!”


    沈老沒有再開口,在他的心裏麵早就將這個女兒當作沒有認過,他早就鐵石心腸了……


    半小時後,車停在一處廢棄的倉庫門前。


    下車的時候,夜風獵獵。


    孟煙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麽,但她心中隱隱有種感覺是事關生死的,她安靜地看著那扇生鏽的鐵門,輕聲說道:“我想跟沈老先生說最後一句話。”


    “進了這道門,我們恩斷義絕!”


    沈老眼皮直跳。


    一旁的徐秘書想勸,但沈老一意孤行。


    ……


    而孟煙,已經義無反顧地走進去,因為她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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