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十分饜足。


    事後,楚太太去泡澡清理,他靠在床頭吸煙一邊回味著方才的情事,總覺得自己還能再來……


    久別重逢,他竟然煥發了新生機。


    哪個男人都是驚喜的!


    兩根香煙的功夫,楚太太從浴室走出來,她身子未擦就裹了雪白浴衣,身子沁著細細的水珠、豐潤迷人。


    她抹保養品時,背影更是窈窕迷人。


    楚先生下床過去,情不自禁地從背後擁住她,大約是舒服過了他早忘了被醫生檢查的屈辱和憤怒,現在隻覺得她淘氣可愛。


    他將頭擱在楚太太的香肩上,試探著問了一句:“在b市玩夠了就回家,嗯?回去以後你仍是我楚之夏的太太,你在女人圈裏還是女王。”


    楚太太細致地抹著保養品,看著鏡子裏的人兒冷笑:“你還真當這個位置是香餑餑啊,我可不想跟丈夫的姘頭打牌……人家麵上在恭維我,背地裏卻想著如何爬上我丈夫的床,沒意思透了!”


    她側身,輕點了楚先生的額頭。


    “不如現在痛快。”


    “恢複了自由身,看上哪個年輕的小夥子來一段愉快的旅程,多麽愜意美好……為什麽非要守著一個不忠誠的丈夫,還要被人說成是不下蛋的母雞。”


    ……


    楚先生佯裝不知。


    他親吻她的麵頰,低聲說道:“再有人說,我打爛她的嘴。”


    楚太太不吃他這一套:“就怕你舍不得。”


    她懶洋洋地起身,伸手攏了攏身上的雪白浴衣,一副準備就寢的模樣,楚之夏理所當然地跟過去,想一起躺下,或者明早有精力再來一發。


    楚太太拒絕了他,


    她指著臥室門口,下了逐客令:“我這裏不留宿男人,你要在這裏過夜就睡客房。”


    楚之夏懵了:“你說什麽?”


    楚太太:“別人是怎麽樣,你也是怎麽樣……我不會對你搞特殊待遇。”


    楚之夏炸毛了。


    原來她在b市當真有男人,所以才會樂不思蜀不想跟他複婚,原來真是嚐到了不一樣的歡樂啊!


    他亦是有骨氣的,哪裏肯留下當她首尾?


    楚先生抱著自己的衣物皮帶,走出去,一扇門被他甩得砰砰響!


    楚太太懶得理他。


    她掀開絲被躺上床,美美地補覺,有了男人的滋潤,她今晚睡得可香了。


    臥室門外,


    楚先生看著熄掉的燈,在風中淩亂。


    他對自己發誓,再不會踏進這裏一步。


    他和宋吟霜,橋歸橋路歸路!


    淩晨一點,鍾秘書派車過來接人,看著上司一副頹廢的模樣,鍾秘書不敢吭一聲,一個字也不敢問來著。


    車裏幽暗,楚先生坐在後座,心中雖氣但還是忍不住在回味。


    回味方才的情事。


    但他畢竟有地位,不輕易跟女人妥協,所以他述職後就回了h市,有很長時間都沒有再來找楚太太……


    楚太太根本就不在意。


    她替喬太太張羅生辰宴的事情哩,自打來了b市,她和孟煙的關係親密,於是楚先生那一段風流韻事楚太太亦是一筆帶過。


    孟煙聞言驚訝。


    她心中想,那位楚先生義氣離開,總有回來的時候。


    她問楚太太的意思。


    楚太太十分地風輕雲淡,“他以為我有b市私生活精彩,我亦沒有解釋……總歸不會在一起了!懶得解釋。”


    孟煙十分讚同,她認為楚太太該有更好的人生。


    ……


    轉眼間,就是孟煙的生日,喬羽棠小朋友也百日了。


    喬時宴包下一整間皇霆酒店,為太太慶生。


    如今,他在b市呼風喚雨。


    當晚名流如雲。


    就連黎睿也來了,喬時宴想起當年那個電話,心裏還是吃醋得很,差點兒當場跟黎睿打起來,好在雙方都有頭有臉這才勉強給麵子。


    一旁,喬熏靠著陸澤,微微地笑著。


    她沒有了記憶,


    陸澤卻想起當年,自己為了喬熏跟黎睿幹了一架,當時黎睿那小子丟下一句豪言壯語【我就是喜歡她】……才幾年啊,黎睿小子又喜歡上喬時宴老婆。


    陸澤低頭問喬熏:“怎麽評價他們?”


    半晌,喬熏吐出幾個字:“男人至死是少年。”


    她又看向宴會廳中央,她看著自己的哥哥那樣情深地望著太太,懷裏還抱著他們愛的結晶喬羽棠。


    喬熏雙目微濕,實在高興。


    陸澤悄悄握住她的手……


    廳中央位置,喬時宴抱著喬羽棠,拿著麥克風的修長手指上一圈白金素戒,現在全b市都知道喬總深愛太太,再無人叫他去會所應酬。


    一旁,是油畫的畫架,蓋著帛布。


    這是喬時宴準備了半個月,送給孟煙的生辰禮物,他輕輕掀開帛布,露出裏麵的油畫——


    【鋥亮的房車,幽暗的後座,一對男女。


    十分年輕。


    男人身著白襯衣,襯衣上沾了少許的血跡,他正凝視著女孩子……年輕女孩兒滿眼都是懵懂,還有一絲手足無措。】


    ……


    那是他們第一次遇見。


    孟煙的眸子濕潤了,她看向自己的丈夫,語帶哽咽:“是你畫的?”


    喬時宴目光深深。


    半晌,他嗯了一聲,而後將小兒子交給保姆。


    他擁抱了自己的太太,他當著數百人的麵前,溫柔向她表白——


    【小煙,我不是一個好丈夫。】


    【曾經,我欺騙虛偽。】


    【但從今往後,我願意用餘生來補償你、補償孩子們,當一個好丈夫好父親!這幅畫是我抽空畫就,畫它的時候,其實我在想很多年前的那一場精心安排的偶遇,我亦是動心了的。】


    【小煙怎麽辦?你那麽好、我那麽壞,但是你就是要栽在我手裏了,這一輩子你都要當喬太太,當孩子們的母親……但我會用一生來愛你。】


    【小煙,我愛你!】


    ……


    隔一道落地窗的玻璃,外麵開始燃放煙花,香檳金的玫瑰一朵朵騰空而起,就在他們身後綻放開來,淡淡的金色籠罩了他們一身,耀眼得不真實。


    四周人潮湧動……


    他們的世界裏恍若無人,安安靜靜的隻有彼此心跳的聲音。


    喬時宴親吻了孟煙。


    他帶著一絲虔誠,動容地親吻自己的妻子——


    山川日月,天地可鑒。


    許你一生一世!


    ……


    喬總表白結束,喬壯壯餓了,孟煙抱他去休息室。


    雞飛狗跳,


    但這忙亂之中,又透著平凡的小幸福。


    當晚,喬時宴喝了點酒完全不到醉的程度,但他就是無恥的貼著老婆,要跟老婆單獨坐一輛房車享受二人世界。


    喬時宴耍起流氓,簡直要命。


    這一陣子,孟煙要照顧三個孩子委實冷落了他,便依從了……


    未曾想,他們離開酒店時,在過道撞見了沈辭書。


    喬時宴微微眯眼——


    今晚,他包下了一整間酒店,所以偶遇是不存在的。


    他看著沈辭書的目光淡漠。


    沈辭書亦是。


    安靜逼仄的過道,是三個人的修羅場。


    一直到最後,他們不曾交談一個字,就那麽地擦肩而過,走向不同的人生……


    ……


    停車場。


    坐進車裏,孟煙一直沉默。


    喬時宴靠著椅背、側過頭看她,語氣帶著一抹輕嗤:“最近,沈辭書這小子明裏暗裏總跟我對著幹。”


    孟煙望住他。


    喬時宴輕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隻要他不玩陰的,我不跟他一般計較。”


    “那他使陰招呢?”


    喬時宴輕笑,趁著酒意說了一句調侃的話:“那我這個小姑父就好好修理他了。”


    前前後後,


    大半年了,他們不曾真的做過……


    一回到別墅,喬時宴就將孟煙拖回臥室裏。路上也撞見一兩個傭人的,孟煙總覺得要掩飾一下,但喬時宴卻哄著說:“我們是正常夫妻,行周公之禮再正常不過了。”


    周公之禮……


    孟煙挺無語的,他什麽時候這樣斯文了?


    男人的薄唇移到她耳畔,輕聲誘哄:“今晚怎麽請上黎睿了?”


    “我的朋友、怎麽就不能請了?”


    喬時宴低低一笑。


    下一秒,她無法再說出一個字來。


    今晚,愛如潮水。


    ……


    酒店,


    空氣中沒了餘韻,沈辭書仍獨自站了許久,他在分析自己對孟煙的感情,究竟是愛抑或是恨。


    他想,或許愛恨都有吧!


    沈辭書離開酒店,開車行駛在深夜的街頭……


    霓虹寂寞,


    街道上的公交已經停運,隻有私家車和出租車三三兩兩,零零碎碎,沈辭書覺得沒勁兒,他也不想回宅子。


    車停在路口,趁著紅燈的空檔,他拿出手機想約人。


    目光微閃。


    沈辭書全身的血液似凍結、又似燃燒,因為他看見了林墨濃……


    她獨自走在馬路上,手裏拎了一個袋子——


    人很瘦,但仍是年輕漂亮的。


    沈辭書握緊方向盤,在這一瞬間,所有關於林墨濃的記憶重新鮮活起來——


    【我喜歡沈先生。】


    【我要跟沈先生一生一世。】


    【我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資格談感情,我從未真的愛過你……隻是逢場作戲罷了。】


    ……


    沈辭書嗤笑一聲。


    隻是,逢場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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