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轉,到了市中心的遊樂園。


    但是大年三十還有很多人出來閑逛,有小情侶、也有一家三口牽著手,來來往往的行人聚集成熱鬧的煙火氣息。


    喬津帆的黑色賓利停在廣場前麵。


    車子熄了火。


    隔著一道擋風玻璃,外麵的細雪越下越大,他側頭對陳安安說道:“外麵太冷了,還是坐車裏看吧!”


    說完,喬津帆自己卻拿了大衣下車。


    細雪飛舞。


    他僅著一件雪白襯衣,外麵罩了一件深灰色的大衣,修剪得整齊的發梢黑亮,加上立體的五官輪廓,那麽隨便地在車旁一站,就吸引了無數目光。


    經過的年輕女孩兒、少婦,都偷偷地瞧他。


    喬津帆低頭,點了一根香煙,慢慢地抽掉小半支後他側頭敲了一下車擋玻璃,示意她套上大衣下車。


    陳安安雖有疑慮,但還是打開車門。


    外麵風雪挺大,


    喬津帆朝著她伸出手掌,陳安安猶豫了一下將手放在他的掌心,接著她的手掌被男人握住,她的身子更是跌到他的懷裏,細嫩的臉蛋貼在丈夫的肩胛處,鼻端,喬津帆的大衣帶著一絲寒冷混合著男性清洌的味道,形成一股獨特的曖昧氛圍。


    他們從未這樣親密過,即使他們已經發生過無數次身體上的關係,但這樣親密的擁抱不一樣、就像他們是相戀已久的戀人。


    陳安安汲取著丈夫的體溫。


    鼻頭發酸。


    溫柔細雪落在她的發上、他的肩頭,喬津帆低頭注視著妻子,半晌,他從大衣口袋裏摸出一個紅包,輕輕放在妻子掌心裏。


    陳安安小心翼翼地打開。


    紅包裏麵是一片金葉子的項鏈,金葉子上麵點綴著一顆冰種翡翠的露珠,這條項鏈雖不特別名貴,勝在精致可愛。


    【金風玉露】


    陳安安忍不住看了很久,一直到眼睛泛酸,而她的丈夫溫柔地注視她並且微微一笑,他說:“陳安安,我們是要白頭到老的。”


    白頭到老……


    陳安安仰頭看著他黑發上的細雪,忍不住伸手想替他撣掉,但是男人卻一把擁緊了她,他的俊顏緊緊地貼著她,嗓音低啞:“我們現在回家?”


    喬津帆說話時,喉結聳動了兩下。


    陳安安並非不諳世事的少女了,她輕易讀懂了男人的意思,隻是女人的矜持讓她稍稍猶豫了幾秒,而後,她圈抱住丈夫的腰身。


    兩人在細雪裏擁抱,這大概是他們最溫存的時候了。


    也是,最接近愛情的時光。


    ……


    暮色傍晚。


    他們新婚的別墅,主臥室的大床上,夫妻二人不斷恩愛纏綿。


    雲雨過後。


    陳安安仍在餘韻中,細細地喘息,喬津帆掀開床單下床去浴室衝洗,浴室門刷地拉開,他打開花灑,流淌出來的熱水很快就氤氳了整間浴室。


    喬津帆扯開腰間圍著的浴巾,精實的身體站在花灑下麵衝洗,在那些氤氳的水汽裏,他回味著方才的情事……


    他心想,之後應該都不用措施了。在這個新年,他們盡快要個孩子吧!


    年後,他又得忙了!


    五分鍾後,他關掉熱水隨意套了一件浴衣,走回臥室裏。


    陳安安背著身子。


    一抹淡橘色的燈光籠在她薄肩上,讓她看著溫婉柔和,她正擺弄著那條細細的鏈子,從神情看應該是愛不釋手。


    喬津帆靜靜注視良久——


    陳安安喜歡他。


    喬津帆沒有很多的時間和妻子培養感情、更何況是談情說愛,他需要盡快生下一個繼承人,所以他利用了妻子的這一份喜歡。


    他傾身,拿過她手裏的細鏈子,為她戴上。


    “很喜歡?”


    陳安安攬著他的脖頸,聲音細細地輕嗯一聲,她的樣子溫婉動人,喬津帆低頭再次跟她纏綿接吻,雙雙倒在柔軟的床笫之間。


    一整個新年,他們幾乎在床上度過。


    年初四的時候,喬津帆帶著她去c城玩了三天,不被打擾的日日夜夜裏,他們做著最親密的夫妻之事,每一次都沒有措施,被情感滋養的女人心甘情願地為丈夫孕育孩子。


    大年初七,他們回到了b市的別墅。


    夜晚,陳安安在衣帽間裏整理行李,婚後他們的臥室幾乎不經傭人,都是她親手打理的,好在喬津帆沒有那樣挑剔,衣物幾乎都是幹洗的。


    陳安安將他的襯衣,一件件掛起來。


    喬津帆在書房裏處理了一點公事,忙完了進來看望妻子,陳安安聽見腳步聲知道是他臉蛋不禁有些燙,這幾天實在荒唐,她還是不習慣跟他親熱。


    喬津帆安靜看了片刻,


    走到妻子的身後,輕摟住她的細腰,他湊到她的耳後根低喃:“看見我不好意思了?想到傍晚的事情了……嗯?”


    他們是下午回來的。


    車子直接開到地下停車場,陳安安並未多想,但是喬津帆卻將車庫的門給鎖上了,他在車子裏跟她做了一回,因為是第一次他沒有選擇駕駛座而是把人抱到了後座,但對於陳安安這種良家婦女來說,亦是足夠刺激了。


    這會兒,他提起這樁事情。


    陳安安哪裏吃得消,她飛快地搖頭否認:“不是。”


    但她臉上的薄紅出賣了她,喬津帆正想溫存一會兒,西褲袋子裏的手機響了,他攬著妻子的腰身,一手接聽了電話:“喂……爸。”


    電話是喬時宴打過來的。


    無非是關心他們小夫妻的生活,另外也告訴他,喬歡跟趙雪嵐下午四點的航班已經飛往意大利了,人這會兒應該在飛機上。


    喬津帆一怔——


    下午四點的時候他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但他跟陳安安在車庫裏親熱,所以手機響了多次他都沒有接聽……原來是喬歡飛走了。


    他沉默了許久。


    那邊喬時宴又丟下一句:“跟你媳婦兒好好過日子。”


    喬津帆淡淡一笑:“知道了。”


    他掛上手機,手掌心的細腰已經有些僵硬,想來陳安安也聽見那些話了,他不由得跟妻子說:“總歸是親人,應該送送機的。”


    陳安安聽出他的遺憾。


    她點頭說是。


    他們彼此誰也沒有多說一句,但是深夜的時候,她知道丈夫悄悄地起身,他披著大衣站在露台上望著西邊的方向……


    他的背影,是那麽的孤寂。


    陳安安坐在床頭,默默地望著丈夫,她在想他應該是思念某個人,他心裏應該有著化解不開的遺憾,而他們這一段日子以來的恩愛,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喬津帆能騙得了她,卻騙不了他自己。


    一直到現在她才明白,


    原來,喜歡也是能偽裝的……


    夜色瀾靜。


    耳邊,隻剩下雪落的聲音。


    陳安安抬手,輕輕撫上頸間的那條細鏈子——


    金風玉露,卻不相逢。


    她沒有戳破丈夫的心思,她選擇裝聾作啞,她更知道自己計較不起。她慢慢地躺下來,在黑夜裏望著漆黑的天花板……


    耳畔,雪落的聲音碎裂開來。


    陳安安一夜幾乎未眠。


    清早,她醒來的時候喬津帆已經不在大床上,她默默地待了一會兒起身簡單洗漱,準備一會兒去美術館逛一逛。


    隻是刷牙的時候,一股惡心的感覺,從胸口蔓延開來。


    陳安安劇烈地幹嘔。


    半晌,她手扶著流理台怔忡失神,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她這是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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