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被薑元英吃透。


    他太了解她了。


    他的追求也著實嚇人,哪裏有人一上來就拿出80億擺明車馬,陸群說薑元英這樣的男人進攻性太強,說他的傻姐姐駕禦不了。


    陸言不想征服誰,在她看來薑元英就像是一團迷,勾引女人解開,想看看他私下裏還能有多少哄女人的招數。


    陸言承認,她對薑元英有點上頭了。


    幸好,小薑桅在這裏——


    否則她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越界,會不會做到最後一步,男女都有生理上的需求,陸言從不覺得羞恥,但若是想好好經營一段情感,現在發生關係就顯得太隨意了。


    夜裏,小薑桅留了下來,薑元英在深夜裏離開……


    半夜陸言醒來,窗戶響著淅瀝的雨聲,聲聲入耳,教人輾轉難眠。


    懷裏,小薑桅睡得香甜。


    小小的身體柔柔軟軟的,緊緊地貼著人暖烘烘的,可以比擬所有的美好。


    淩晨三點的時候,陸言終於忍不住輕輕下床,來到窗口掀開一角窗簾朝下看去。


    隔著朦朧的雨夜,她看見了薑元英。人坐在車裏,駕駛座的車窗半降,展露出半邊完美的側顏。


    陸言見過太多好看的人。


    但沒有一刻,如同薑元英給她的衝擊,他就像刻在雨夜裏的一幅油畫,眉梢鼻尖都是精心之作。


    他安安靜靜地坐著,偶爾看一下手機,偶爾會點一支煙抽上一下口。


    他像是在等一個人。


    陸言驀地拉上窗簾,不敢再看,她的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清早,她收到早餐還有微信,當然也是薑元英發過來的——


    [來自美男子的服務。]


    陸言望著那幾個字,悄悄悸動了。


    ……


    因為薑元英,陸言總歸有些意亂。


    上午做完一個手術後,她在醫院到處走走,不想卻走到了住院部的消防通道,樓梯間隱隱約約傳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


    “離婚,我馬上把小茵還給你。”


    “喻白我不相信你。”


    “不相信?那總該相信錢吧!劉新隻要你簽了那個字,我馬上就是程太太了。你知道程太太這三個字的份量嗎?那是你一輩子沒有見過的財富,隻要你想開簽字我可以給到你50萬,那樣你給小茵治病的帳就可以還清了。”


    ……


    劉新猶豫了。


    他痛恨喻白的水性揚花,但是他卻是真心疼愛小茵,如果小茵病好了他的帳還清了,他就可以帶著小茵回到家鄉,重新開始生活。


    就在劉新猶豫的時候,喻白一側頭,看見了站在台階上的陸言。


    陸言著一身白大褂,臉上甚至沒有淡妝,但那種氣質卻讓喻白心怯……陸言的高度是她一輩子無法企及的,但是沒關係,等她喻白當了程以安的妻子,她就同陸言一樣是豪門闊太太了。


    劉新也看見了陸言——


    他望向喻白。


    喻白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咬牙切齒地開口:“這是程以安的前妻。”


    劉新:……


    陸言麵色淡淡的,不喜不悲,等到打發掉劉新,喻白望著陸言自嘲一笑:“陸醫生,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喻白倒也沒有十分囂張,她知道得罪不起陸氏醫藥集團,陸群更不好惹,她能撬動程以安完全是陸言的放手。


    “我跟劉新開始也挺幸福。”


    “他家境不錯。”


    “但是婚後兩年我才發現,我所謂的幸福是多麽渺小,劉新一個月8000的收入跟那些真正富人相比是多麽地微不足道和可笑。”


    “有一次我去接劉新,親眼看見他為了一筆業務被當眾灌酒,還拿出一疊錢灑在他頭上身上取樂……當時我深刻地體會到身為劉新妻子的悲哀,同時又看見了富人的扭曲快樂!”


    ……


    喻白深深吸了一口氣。


    再次開口,語出驚人。


    “那是本地一個富二代,家財萬貫。”


    “他看上了我。”


    “當晚我就跪在他的金錢和西裝褲下,溫柔體貼地服侍了他,那個男的很滿意我一下子給了我十萬塊……這是劉新一年的工資。”


    “可悲的是,我跟富二代顛舝倒鳳的時候,劉新還捧著三瓜兩棗叫著媳婦兒……他說媳婦兒我有錢給你買口紅了!可是誰稀罕他的口紅,我靠自己一晚掙到了幾百支口紅。”


    ……


    喻白笑了。


    她笑出了眼淚:“陸醫生,像我這樣無背景的女人,隻能給自己找一個歸宿,劉新不是我的歸宿。”


    陸言安安安靜靜地聽完。


    她沒跟喻白計較,一個爛人罷了。


    隻是劉新可惜,小茵可憐。


    但這個時候,陸言迎來了好消息,找到了適合小茵的心髒源,一個月左右小茵就可以換心,從此健健康的活著。


    得知這個消息,喻白總算流露出幾分真情:“陸醫生,這次謝謝你。”


    陸言隻是淡淡一笑。


    她去病房裏看小茵,喻白不在估計約會去了,有兩個小護士守護小茵。


    小茵一直在玩玩具,那個玩具是上回劉新帶來的,喻白扔了幾次又被小茵找了回來。


    陸言蹲在一旁看,其實細細看,小茵長得很像劉新,這大概是喻白對劉新最大的仁慈。


    陸言不禁摸摸小茵的頭。


    小茵小小的身體一僵。


    她忽然開口:“我想爸爸!陸醫生,我爸爸不是壞人,爸爸隻是沒有程叔叔有錢,媽媽不許我在別人麵前提起爸爸……可是小茵想跟爸爸一起生活。”


    陸言眼睛一紅。


    她給小茵拉拉小手指,小姑娘開始怯生生的,但一會兒她抬起來一雙大眼睛淚汪汪汪的……


    陸言想到了小薑桅。


    小薑桅也有一個好爸爸。


    陸言安慰小姑娘:“等小茵病好了想在哪裏生活都可以。”


    小茵拉緊陸言的手指。


    從劉小茵的病房出來,陸言心裏悶悶的,她不齒喻白,她同情劉新和小茵,但她陸言隻是一個醫生,她不是法官更不是道德的審判者。


    心情最糟糕的時候,她接到了薑元英的電話,這個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潤,又帶一絲不易察覺的撩撥。


    “昨晚感覺怎麽樣?”


    ……


    陸言有一絲羞惱。


    相比之下,薑雲英在愉悅,他很輕地笑了一聲:“我是說第一次帶孩子。”


    陸言肯定他是故意的,但她並不想讓男人覺得她每多在意那個吻,她多麽地有感覺,於是就很風輕雲淡地開口:“小薑桅很乖。”


    男人又是一聲輕笑——


    “你也很乖。”


    “接吻的時候,你一直抓緊我的襯衣。陸言,你摸我後頸的時候,我聽見你模糊地叫了一聲薑元英。”


    ……


    就在陸言要炸毛的時候,男人見好就收:“其實打這個電話,是想邀請你一起叁加宴會。市商會舉辦的,聽說場麵挺大。”


    一起參加宴會?


    陸言正猶豫不決,男人又輕快地說:“有幾個校友也去,你認識的。”


    陸言思考後答應下來。


    ……


    同一時間,某酒店套房。


    一場激烈的情事後,喻白全身汗津津地躺在程以安的懷裏,溫柔體貼的撫著男人肩背,“以安,真想永遠跟你這麽躺著。”


    程以安心情不好。


    自打跟陸言離婚,他心情一直不太好,陸言父母不肯接他電話解釋賠罪,陸群這個昔日的小舅子更是明著挖苦,背地裏給他使盡跘子。


    程以安心裏苦!


    他一苦,這勁兒就要發泄到喻白身上,好在喻白身體承受能力強,程以安怎麽折騰她都奉陪,而且還能使出不少新鮮的花樣來,程以安著實驚豔了一下,最近兩人開房頻率頗高,但程以安卻從不肯帶喻白回家幹這事兒。


    喻白心裏門清——


    程以安這是對陸言念念不忘呢!


    她也不計較,她想著其他的方式來逼迫程以安承認她的身份,於是在程以安想下床的時候,她輕輕按住男人的腰——


    程以安重眸。


    女人一臉嬌媚,開始拿出全部的本事來,直叫男人欲罷不能……


    事畢,程以安輕拍喻白的臉,輕聲喘息,“想要什麽珠寶?我讓周秘書買給你。”


    喻白翻身,居高臨下看著男人,“我想參加商會舉辦的宴會。”


    程以安猶豫了。


    私下開房約會是一回事,但帶出去那就是正式公開喻白的身份了。


    他確實挺喜歡喻白,也真心實意心疼她和小茵。如今他離婚她也跟了自己,似乎兩人結合重組婚姻是理所當然的事兒,但程以安就是提不起勁兒——


    何況,陸言的位置,


    他現在不想許給別人……


    見程以安遲疑,喻白伏到他肩上脆弱哭泣,“以安你是不是當我是那種女人,閑時消遣消遣,膩了就再換一個!”


    程以安心煩意亂,但少不了哄哄。


    “你想哪兒去了?”


    “你不心虛,那就帶我去……程以安我是那麽見不得人上不了台麵嗎?”


    ……


    程以安嘴巴動了動。


    有些話,他想想,還是咽了下去。


    當然他同意帶喻白去。


    喻白捧著他的臉孔,甜蜜親吻,嗓音更是柔情蜜意,“以安我就知道,你心裏隻有我!”


    那一瞬間,程以安英挺麵容有點兒恍惚。


    他的心裏是誰,


    午夜夢回,在那張熟悉的大床上輾轉反側之時,再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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