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菲本以為四處無人,被霍豈一喊,猛地嚇到失魂。


    “霍總?”


    徐菲看到驀然出現的兩人,疑惑片刻,登時反應過來,壽宴的東家正是霍家。


    此處藝術館屬於霍家私人宅院,霍豈在自己地盤實屬不怪。


    “阿誠,就她了。”


    霍豈揚唇對著徐菲溫潤淺笑,扭頭告知特助。


    特助職業病上身,繞著徐菲轉了兩圈,下意識要求。


    “女士身材非常符合現流行的模特要求,你把走廊當t台,隨意走一趟……”


    徐菲納悶。


    霍豈歉意笑了笑,嚴肅打斷特助。


    “阿誠,徐菲是我同校學妹,也是霍氏影視合作方。你剛從國外出差回來,可能還沒見過她。”


    特助回神,雙眼泛著紅血絲,滿臉疲憊難以掩飾,但舉止彬彬有禮,鄭重向徐菲鞠躬致歉。


    “徐小姐,對不起。”


    霍豈幫忙說明:“他幾小時前剛下飛機,匆忙到壽宴負責相關工作,時差還沒調回正常頻道,讓你見笑了。”


    堂堂霍氏老總解釋,徐菲受寵若驚,連忙擺手。


    “打工人共識,能理解。”


    見狀,霍豈迅速轉回正題,言簡意賅說出自己當下難關,又滔滔不絕讚揚徐菲,直接將徐菲當成救難靈藥,非她不可。


    “老人家關心孫輩婚姻大事,我們在她生日當天欺騙她,不妥吧?”徐菲委婉拒絕。


    對著不熟悉的霍豈,她態度客氣。


    雖然她從蕭蕭殘酷經曆,知曉家中催婚的壓力,當下充分理解霍豈的痛苦與焦灼,但她不想昧著良心去配合霍豈演戲,臨時假扮他的女友。


    況且,徐菲認為霍老夫人這等傳奇勵誌人物,不可能流於世俗,強勢逼迫孫子結婚。


    他人家中私事,徐菲不願多家評論,但也不想摻和。


    突然,特助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他如同拿到燙手芋頭,慌裏慌張地捧著手機,欲哭無力看向霍豈。


    “霍少,老夫人應該等急了。再不過去,她可能直接回到宴會廳的,當眾宣布你與陌生小姐訂婚大事了。”


    霍豈兩指擰著眉心,星眸閃過冷光,炯炯有神地盯著徐菲。


    “學妹,冒犯了。”


    徐菲疑惑不解,不待她反應,霍豈直接握住她的手,飛快跑起來。


    於是,徐菲反對不成,最後被霍豈直接帶到霍老夫人麵前。


    貴賓休息間,霍老夫人半躺在長椅上,看到來人,優雅抬手,與她年齡相仿的保姆連忙扶她坐起。


    接著,保姆往香爐裏投入一塊醒神明目香膏,淡淡沉香緩緩彌漫到全室。


    拜讀過的傳奇人物鮮活出現在眼前,徐菲心口狂跳,激動心情難以平複。


    雖然其中緣故,也有被霍豈拉著被迫小跑導致的心律加快。


    兩手捏緊,徐菲飛快整理微掀起的群擺,在霍豈介紹後,恭敬問候:“霍老夫人好,旦逢良辰,生辰吉樂。”


    徐菲這句祝福不是平白而來,正是出自霍老夫人口述自傳,霍老爺子在她生日所送祝願。


    距今,霍老葉子去世多年,霍老夫人也久居國外養老,她再次聽到這句銘記於心的話,簡單幾字,比起宴會廳的花言巧語,樸素卻深得她心。


    話落,霍豈臉色大變,蹙著眉頭看眼徐菲。


    因自己央求對方幫忙,這會兒並不好加以責備。


    他快速思索對策彌補,卻聽到自家奶奶輕拍身邊位置,微笑邀請徐菲。


    “座位多著,別站著了。”


    徐菲欲上前,想起霍豈的要求,踏出半步又收回腳步,仰頭望向霍豈,安靜等待霍豈的安排。


    “甭管他,故意在我麵前演委屈,等著我跳坑。徐菲……”霍老夫人覷一眼霍豈,嘴裏呢喃徐菲的名字,恍然大悟問:“你是京禾灣的徐家女娃娃?”


    徐菲詫異,沒想到還有人記得徐家老宅。


    京禾灣是她爺爺所建豪宅,在她即將出生前幾個月,她的父母搬進了新建成的莊園別墅。至此到爺爺離開,她回京禾灣的次數屈指可數。


    “老夫人認識我爺爺?”無暇管顧霍豈,徐菲徑直越過他,乖巧地挨著霍老夫人,美眸晶亮如星空。


    提到悠久的故人與往事,霍老夫人神采飛揚。


    “若不是你奶奶勇敢,率先站出反抗舊社會的盲婚啞嫁,我和你爺爺就被迫成為家族的犧牲品,痛苦一輩子。”


    保姆陪伴霍老夫人幾十年,清楚霍老夫人的過往,聽到她這一說,布滿皺紋的雙眼笑著彎起來,同樣欽佩徐菲的奶奶。


    “梅大姐是與你並肩的大英雄,她在那個混亂時代帶動精神運動,改變了成百上千姑娘們的命運。您以前還埋怨,徐老爺配不上梅大姐。”


    徐菲震驚,在她印象中,爺爺奶奶的確相濡以沫,但奶奶是普通溫婉小女人,說話溫柔,瘦弱的身軀卻飽含滿滿的慈愛,總讓人心生保護欲。


    一連聽了霍老夫人提到關於奶奶的幾件大事,徐菲感到陌生,同時心中湧起一股豪邁與榮幸。


    直到司機提醒航班時間,霍老夫人意猶未盡結束談話。


    她將自己淡紫燙金名片遞給徐菲,通透老眼帶著留戀端詳徐菲麵貌,似乎從中看到她年輕相交的老朋友。


    “當年阿梅為了你爺爺留在國內,一別多年,我與丈夫在國內外打拚生意,僅又寥寥幾次能見上麵。菲菲,這是在國外定居地點和聯係號碼,有空常來玩。”


    “好啊,那您屆時不要嫌我鬧騰,打擾您清靜哦。”


    徐菲大方接下,眉眼彎彎逗著老夫人。


    對她來說,難得知道爺爺奶奶們的故事已足夠,她斷不可能出國攀交霍老夫人,或霍家人。


    霍老婦人似看透徐菲,轉頭埋汰自己大孫子。


    “終於舍得帶人來見我,那我往後也不幹涉你的婚姻大事。菲菲是好孩子,你把人弄丟可別哭鼻子。”


    霍豈輕輕牽起徐菲的小手,沒往繼續演戲,神色溫潤含笑。


    “本來水到渠成,我們正享受熱戀,您再三逼婚,我為表忠心,隻能帶她見你。聽你一說,我覺得遇到菲菲是命中注定。”


    霍老夫人毫不客氣嗤笑,落霍豈麵子。


    “沒結婚領證前,還有大變數。你堂弟都生了二胎,你抓緊時間,趕在明年讓我抱上曾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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