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菲踏入房間後,看到擺放的兩張木床,美眸彎彎,心情舒朗地甩掉拖鞋,翻躺在床上。


    這一來,她壓根不用為了一張床,苦惱地與沈懷鬥智鬥勇。


    月色靜謐,徐菲抱著棉被,用過的清新草藥似似乎起到了安神的作用,白皙眼簾輕眨幾下便酣然入睡。


    沈懷就著山上清冷的泉水衝澡,一手用毛巾隨意地擦碎發,神清氣爽地提著水盆和水桶放回室內的盥洗室。


    拐出來時,沈懷看到二老還在客廳喝茶聊天。


    李老頭掰著剛出爐的南瓜子,剝出的果仁全擱在李奶奶眼前的碗裏。


    李奶奶笑眯眯地嚼著果仁,時而捏一塊花生酥,遞到李爺爺嘴邊。


    兩人時刻惦記對方,沈懷看著,心中羨慕。


    他和菲菲到老了,也能這樣嗎?


    李奶奶留意到沈懷,慈祥微笑地衝他招手:“飯後閑聊時,我探過菲菲的體溫,好像有發熱。這是能祛熱的糧草藥水,你拿去幫她擦手腳額頭吧。”


    沈懷揚手將半濕漉的毛巾掛在脖頸上,走過去端起裝滿溫熱藥水的水盆。


    “奶奶細心,謝謝你,辛苦你熬製了。”


    “沒事,孩子們下山學習,到成家立業,已經好些年沒能回來。”


    “我們老兩口攙扶過著,多年沒接待過客人,你們能來,奶奶心裏高興哩。”


    李奶奶眉開眼笑,打從心底感到歡喜。


    說著,她清亮眸光微動,看了眼李老頭,對方溫柔笑著點了點頭。


    李奶奶會心揚唇,抬手拍了拍旁邊的長凳。


    見狀,沈懷暫時放下水盆,乖順地落座。


    “你和菲菲吵架了吧。”李奶奶憋著半天的話,此刻終於說出,心裏清爽,同時唏噓歎氣。


    “我看你們看對方時候眼裏都有情,你是漢子,在吵架時多退讓媳婦兒,也是一種嗬護。明天,我幫你勸勸菲菲,你把握機會道歉哦。”


    李奶奶說完,眼神暗示地瞟向李老頭。


    自家老伴心思,李老頭與她相濡以沫過了幾十載,早就熟悉她所有的舉動用意。


    他繼續熟練南瓜子仁,語重心長地接上妻子的話。


    “你奶奶說的是真理,還有夫妻相處,最關鍵是要及時溝通。”


    “長了嘴巴,不要說虛假的甜言蜜語,而是家常家短的關心安慰,有矛盾要當場說清楚,別留著過夜。”


    李奶奶聽著,滿意點頭,手往桌麵一掃,抓起幾粒果仁灑到嘴裏。


    牙齒咀嚼著香味,李奶奶扭頭與自家老伴商量:“你明天摘點香料,我給娃娃們燜鹵味。等他們朋友來接應,給他們捎上我們家的土特產。”


    “好咧,我上次種苞穀看到山野有種新的香料,應該適合添加。我明天摘回來給你看,你覺得能用,我再去摘。”


    老兩口心平氣和商量著,氣氛溫馨,卻滿心都是為沈懷與徐菲著想。


    沈懷心裏感激,沒有打斷二老的談話,若有所思地捧著水盆回房。


    房間隻留了桌麵一盞油燈,燈光暗淡,彌漫著淺淺溫馨。


    沈懷把木盆放在床邊矮櫃上,伸手去探徐菲的額頭,溫度的確比洗頭時要高了。


    其實,沈懷替徐菲清洗頭發時便發現她有發燒跡象。


    他整理徐菲背包時,發現包內有應急物品,並急著提醒她,計劃等徐菲需要用藥時再喂她服用。


    眼下,沈懷考量後,決定先用物理降溫。


    拂開徐菲壓在臉上的秀發,他轉身在木盆中擰幹毛巾,輕柔擦拭徐菲的俏臉。然後掀開半截被子,力道輕柔地挽起徐菲雙腿的長褲。


    擦拭徐菲手腳時,借著暗淡光亮,沈懷看到白膩光滑肌膚上大小不一的傷痕,有脫落結痂,也有微紅腫的新傷。


    粗糲的指腹輕輕撫摸過每一道傷痕,沈懷清冷眼底瞬間波瀾起伏。


    原來他還是想的過於平常……


    她為了找他,被人誣蔑,心裏已受委屈。又隨隊到到危險山上營救他,身體上落下傷疤。


    菲菲,你和四年前一樣關心我,所以你依然愛我,對嗎?


    心疼從他心口翻滾,洶湧地衝到他的咽喉,哽咽到難以出聲。


    但同時,沈懷腦海裏,綜合分析著徐菲對他各種付出與關心,他又忍不住激動萬分,直覺幸福正在近處等到他們。


    徐菲頭昏腦漲,困倦到難以睜開雙眼,察覺到腿上清亮發癢,下意識動了動腿掙紮,紅唇呢喃不清呼喚。


    “沈懷,有蟲子咬我,快驅趕它。”


    熟悉的使喚落乍然打破室內安靜,沈懷忍俊不禁,胸膛振動著笑意。


    他抬手,裝模作樣地拂過徐菲腳踝,深邃雙眼注視徐菲逐漸鬆展的睡顏,低笑著,俯身在俏臉上落下一吻,眼底溫柔融化成水流淌。


    竹林裏傳出真正的細聲吟唱,水塘青蛙偶爾響起一聲大鼓般鳴叫,房間仰頭透過天窗可欣賞到漫天星空。


    沈懷靠在床邊,待徐菲逐漸退熱,眼底閃過一抹狡猾,徑直掀開徐菲的被子,側身鑽了進去。


    長臂攬過徐菲細腰,高挺鼻尖輕抵在徐菲的溫熱脖頸,沈懷輕嗅著熟悉到能安撫他靈魂的馨香,眷戀地沿著纖細脖頸往小臉親吻,落下一個個濕潤的痕跡。


    許久後,沈懷握緊拳頭,硬生生壓下渾身蓬勃的念想,薄唇勾起一抹甜蜜苦笑。


    “菲菲,一碰到你,我就控製不住上癮。為了健康,我們快點複婚吧。”


    深長歎息在黑沉夜色響起,隨後被綿長呼吸取代。


    璀璨陽光灑到木床上,雲雀在房屋枝頭上高囀歌喉,蔚藍天幕在上空籠罩,廚房煙囪排出一團團煙霧。


    徐菲抻開雙臂,心曠神怡地跳下床,赤著雙腳跑到窗邊,欣賞著山野間美景。


    李奶奶聽到動靜,從廚房走到房間,敲了敲門:“菲菲,醒了!到天井漱口。鍋裏熱著你的早飯,等你吃完飯,奶奶教你獨門手藝。”


    “來咯。”徐菲回頭應了一聲,便穿上粉色繡花鞋,腳步輕盈地跑出去。


    堂屋裏,徐菲吸著麵條,李奶奶拿著針線在刺繡。


    “李奶奶,我們穿衣服的布匹,是你和爺爺手工紮染嗎?”


    徐菲在安置點與當地村民聊天,了解到當地的民俗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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