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徐菲如往常一出差,就把兩寶交給蕭蕭。


    因裝備較多,徐菲拖著兩大行李箱到達公司,意外發現董思涵居然不在歡送現場。


    大家經曆沈懷上次拍攝的意外,心有餘悸,全體工作人員都在一樓空地,向沈懷送上真誠的祈禱。


    林夕從人群中,眼尖瞄見徐菲,快步從側麵擠出,上前幫徐菲把沉重的行李箱放入車的後備箱。


    接著,她把一個大紙袋塞入徐菲手上:“早餐兼零嘴,你帶上路吃。我查過拍攝地點,偏遠人少,估摸也沒有售貨的小店,這些零嘴夠你吃兩天,解解悶。”


    食物的熱氣與噴香透過袋口冒出,引人胃口大開。


    徐菲胳膊輕碰林夕,同時拆開一次性筷子夾著肉包子,揚唇燦笑。


    “這次沒能跟你一起出差,我失落了整整半個月呢。”


    “少來煽情,我還不認識你,你是惦記沒人給你準備三餐。”林夕回頭,撇嘴點破徐菲的心思。


    眼見沈懷走來,林夕抓緊時,把一個小紅布袋塞入徐菲的金鏈小包。


    “特意給你求的,報平安,你可別漏了。”


    “你不是不信這些嗎?”徐菲目瞪口呆,口腔享受肉汁迸濺,口齒不清問。


    “我是堅定無神論者,當然不相信一切非科學解釋的存在。我昨天聽我大姨提了一嘴,反正圖個安心,大小也不占地方,捎上也不礙事嘛。”


    徐菲頷首,抽出一隻手不輕不重拍了拍林夕的腦門,一副長輩欣慰的表情。


    “去你的,平平安安回來。”


    林夕嘖了兩聲,反手回拍徐菲,接著眼神上下打量徐菲從頭到腳的運動裝扮。


    “第一次看你拋棄高跟裙子珠寶,素淨到不像你。”


    提到這茬,徐菲猛翻記白眼,餘光瞥見沈懷已經鑽入車內,湊近林夕,小聲吐槽。


    “我使盡全力阻攔,老板偏要找苦硬吃。還有下回,我必須申請調崗,絕不當他的助理,盡陪著吃苦。”


    “我男神決定,肯定事出有因。沒理由讓老板等員工,你快上車吧。”


    吐槽到自家偶像身上,林夕眼神飄忽地咳嗽兩聲,毅然維護沈懷,接著笑嘻嘻應對徐菲的怒瞪,將人推上車。


    路上,沈懷閉目養神。


    徐菲圖個清淨,品嚐林夕贈送的美食,記錄沿途的自然風光,怡然自樂。


    拍攝點偏遠,徐菲兩人飛到當地最近的一座城市,改乘大巴車到鎮上,最後轉三腳電摩,步行一段路才到達目的地。


    與上次居住鎮上的公寓不同,此次節目組與藝人們借助村民家中。


    整條村,隻剩下三分之一的舊黃泥房子,能夠住人。


    而自願留在村裏的村民零零散散,僅有六七戶,沒有小孩,年級最輕的已經有三十多歲。


    看起來,剩下的村民是舍不得故鄉,才一直沒隨大流搬到城裏。


    節目組與藝人們嘩啦一群入住,人數比原住民還要多三倍,蕭條破舊的村莊也染上幾分熱鬧人間氣。


    村裏沒有村長,菊婆婆年紀最大,大家自然她是村裏管事,萬事都找她拿主意。


    但徐菲想的是,幾十口人,隻有逐漸老去減少,村裏一般不會有大事。


    節目組提前將食物運送到菊婆婆家的地窖等處,村裏頭電力輸送不足,冰箱等同虛設。


    黃昏時分,蒼穹由橙到紫慢慢漸變,悠久的光輝被暮色隱藏的一刻,幾戶人家點亮油燈,黃泥瓦片的煙囪噴出大團煙霧,柴火味與飯菜香交雜彌漫在鄉間小路。


    菊婆婆喊來村民幫忙做飯,房屋前空地聚集著各家各戶扛來的木桌子和陳舊板凳。


    沒有身份區分,大家隨意坐下用餐。


    菊婆婆撩起脖子的毛巾擦去臉上汗水,被爐灶熱紅的臉,蕩漾著笑容,招呼鄰居幫忙到樹下,挖出自釀的梔子花酒。


    “我打小跟我爸學釀酒,十裏八鄉都認可我家的酒。聞著香,還不不醉人,養顏解饞,大夥不怕,盡管敞開肚皮喝。”


    菊婆婆捧著酒缸,臃腫的上半身,纖細的雙腿小腳卻靈活在人群中轉動,將酒水倒入大碗中,還熱情好客向大家介紹當地菜色。


    酒香溢轉,徐菲咽著口水,迫不及待放下粗糙木筷子,端起酒想喝。


    一直沉默地沈懷突然扭頭,淡漠地盯過來,燈光下,徐菲察覺到對方眼底閃過的寒意與銳利,登時打了寒顫。


    再看手中的大碗酒,她莫名咯噔,在沈懷無聲注視下緩緩放回桌麵。


    “我吃什麽,你吃什麽。”沈懷夾著一筷子黃瓜,慢條斯理咀嚼後,壓低聲音道。


    徐菲蹙眉,下意識以為沈懷在捉弄她。


    暗中打量沈懷不苟言笑的俊臉,徐菲打消懷疑,帶著一頭霧水地照做。


    飯後,菊婆婆帶領村民撤走碗碟,麻利地端上鹵製的花生毛豆,和自製的麻辣零食。


    放眼看去,木碟內的食物毫不起眼,但徐菲看到膽大的工作人員試吃後,翹起拇指稱歎絕味。


    大夥紛紛忽視衛生問題,徒手去搶。


    徐菲晚飯食用過量,好奇看著眾人搶食,兩手捧著殘缺的茶杯在消食。


    明明肚子飽脹,她滿腦子還在回味剛才的農家飯菜。


    平淡的匯合在嬉笑暢聊中漸漸散開,安全的房屋有限,徐菲被安排與節目組的一位女生合住。


    即便徐菲不習慣與陌生人同住,但特殊條件下,她隻能忍受。


    安夏敏銳察覺徐菲的介意,利索地幾條板凳合並在一起,把自己床鋪搭在上麵,衝徐菲親和一笑。


    “我是家裏獨生女,很少和外人同住,今晚就睡這,你睡床吧。我們忍耐兩天,等拍攝一結束就能結束渡難了。”


    徐菲懷疑對方故意退讓,美眸瞪圓溜溜,暗中思索對方話的可信度。


    接著,她見安夏瘦弱的身形,看起來比她年紀小幾歲,連忙抬手拍了拍床。


    “板凳不結實,晚上會翻到下地。依你說,就兩天,兩眼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徐菲爽脆,安夏為人灑脫,也沒有推托,抱著床鋪回到床上,友好笑笑後,扯著被子倒頭酣睡。


    沒過幾分鍾,徐菲聽到安夏發出輕微鼻鼾聲,淺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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