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風姿太撩撥人,稍喝多一點兒,高挑的身姿搖曳,就滿是風情。前來搭訕的男人絡繹不絕。


    她還沒老到讓男人倒胃口,但是,冉星辰絕不會把這當成驕傲的資本。一個看慣世間慘劇的女法醫,深知一個女性午夜喝多了有多危險。


    拒絕所有獵豔者,她付帳離開。


    走出來,晚風徐徐吹過耳畔,夏城的晚風真溫柔,像情人呢喃的耳語。


    冉星辰很享受這樣的夜風,今晚她醉得也很舒服。步伐漂浮,但不至於翻江倒海,頭昏腦漲,有點兒快樂似神仙。


    這一兩個月來她總是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個城市她來對了。放棄所有,背井離鄉是值得的。


    站到路邊等車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滑到她身側停下。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霓虹襯得他精致的側臉輪廓,美豔異常。


    酒勁兒上頭的冉星辰直想對著他吹口哨。


    男人神色端正:“上車。”


    冉星辰湊近了,雙臂架在完全放下的車窗上:“顧老師,好巧。”


    她彎腰的姿態,讓領口的風情若隱若現。


    顧染別過頭去,推開車門下來。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冉星辰眯著眼說:“謝謝,不用了,我自己打車。”


    “不放心可以把我的車牌拍下來發給親朋好友。”說著,顧染拉開車門。


    冉星辰姿態閑散:“真正想要作奸犯科的人,哪裏在意這個。而且,車子也可以是套牌,監控拍到都無濟於事。”何況,她也沒有可報平安的親朋好友了。


    顧染偏首笑了聲:“你要早對我說這番話,我會覺得你有妄想症,讓你再多做一段時間的谘詢。”


    冉星辰說:“不勞煩顧老師了,暫時我還沒有想要自殺的念頭。”


    顧染突然問她:“你背井離鄉從江城來到夏城,是為了什麽人嗎?還是江城的死人看夠了,來看看夏城的死人有什麽不一樣?”


    時過境遷他還是犀利如斯。


    冉星辰覺得這話有哪個地方不對勁兒,但是,喝了酒的大腦還是讓她的反應慢了半拍,隻是玩笑的想,這時候語氣嗔怪,點著他的胸口喚他一聲“死人”再適合不過了。


    但他們的關係不適合,她一本正經的說:“沒錯,我就是想來看看夏城的死人有什麽不一樣。畢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嘛。”


    顧染淡淡一笑:“這裏不宜久停,快上車。”


    冉星辰哪裏經得住誘惑,離他已經這麽近了。她稀裏糊塗上了他的車。


    其實城市與城市之間,即便相隔萬裏,夜晚的霓虹卻相差無幾。都帶著幾分妖豔的虛張聲勢,像妖精的利爪劃割人的臉龐。


    冉星辰靜靜注視著窗外,不禁心生恍惚,仿佛還是幾年前,常常工作到很晚,他們搭乘一輛車回來。都是顧南笙開車,他開車的時候很少說話,而她窩在副駕駛上不是大腦放空,就是累了一天,直接睡了過去。


    現在酒精在她的身體裏發酵,冉星辰又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困奄。她的確有些累了,這些年筋疲力盡的感覺不時冒出來。


    換了一個城市還是不得法,靜下來就發現治標不治本。沒有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


    導航提示目的地到了。


    冉星辰回過神,拿上包說:“謝謝你送我回來。”


    顧染側首,淡淡說:“聽說你很喜歡我手磨的咖啡?”


    事實證明,半夜三更不管是邀請男人上去喝杯咖啡,還是磨杯咖啡,都存在安全隱患。


    當這種話出口的時候,曖昧氛圍就在成年男女間形成了,以一種令人昏眩的方式開始彌漫。


    一男一女伸出手臂擁抱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就像兩隻會吐露麻醉劑的生物觸角。冉星辰當晚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處在大腦缺氧的狀態,根本沒辦法思考。


    被顧染平放到床上的時候,身體內所有的原始欲望都被激發了出來,仿有電流漫過全身,瞬間癲狂不已。這樣的場麵他們不止經曆過一次,每次都令人熱血沸騰,如墜雲端。


    時隔幾年冉星辰的身體再被這樣拋上拋下,竟有些無法承受,太刺激了。她大聲的喘息和求饒,卻更激發了一個男人的本能,讓她感受到了什麽叫小死一回。


    冉星辰早晨醒來,頭要爆炸了。


    想到自己昨晚的荒唐舉動,整個人要瘋了,已經記不得是誰主動了。


    沒準是她,畢竟她喝了不少的酒


    她抽出襯衣套到身上,室內的一攤淩亂證明了他們昨晚有多瘋狂。


    冉星辰痛苦的呻吟。


    一偏首看到床頭顧染留的字條。“我去上班了。”下麵還附有他的電話號碼。


    這是什麽意思?


    冉星辰沒時間想,她上班也要遲到了。簡單的洗過澡後,去單位。


    上午解剖了一具被強奸殺害的女屍,在案發現場的時候女人就一絲不掛,以一個屈辱的姿態將身體各個隱私部位都光天化日的呈現著,勘察現場的大都是男人,圍著這麽一具屍首也都見怪不怪。這早不是見了裸體女性會讓人麵紅耳赤的年代了,女人的身體早已變得不再神秘,大家從各種途徑都能見到不說,現在情感的速食文化,注定了人們的見多識廣。上床不再是關於貞操的大事,一時貪歡替代了古老的敬仰,欲望都市的男女,沒人會傻到緊抓著偵潔不放。適婚男女反倒會主動在婚前來幾場性行為,看除了家庭精神外,身體是否契合,這直接關係到婚後的生活質量。


    所以,一場性愛真的算不了什麽。沒有一點兒契約精神在裏麵,現在更沒人會傻到因為一場性愛就索要名分。


    男歡女愛足以解釋昨晚的一切,或許連這都算不上。


    解剖完一具屍體後,困擾冉星辰大半天的疑雲也都散開了。


    她從包裏掏出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字條,揉碎後扔進了垃圾桶。


    至此,她和顧染所有的交集再度畫上句號。


    接到顧染的電話是在兩天之後。


    冉星辰在一家西餐廳獨自享用晚餐,吃飽了她還打算去看一場電影,陌生號碼讓她遲疑了一下,直到接起來聽筒中熟悉的嗓音,讓她手一顫,刀把盤子劃出尖銳的叫聲。


    “顧老師,是你啊。有事嗎?”


    “你沒存我的電話?”顧染直接問她。


    冉星辰決定實話實說:“覺得沒必要,我已經不是你的病人了。”


    “就因為你不是我的病人,我才把電話號碼給你。”


    冉星辰微微愣了下,不知道他是何用意。


    隻聽顧染又問:“在哪兒呢?”


    冉星辰說她在西餐廳吃飯,並報上了名字。


    顧染說:“我過去接你。”


    冉星辰剩下的牛排和甜點都沒有吃,隻把杯子裏的紅酒喝完了。然後坐在那裏沉思,顧染為什麽過來接她?那晚的事讓她給個說法嗎?


    當晚她是喝了酒,酒精加自家燈光昏暗,可能起到了迷幻的效果,再加上她的朝思暮想,讓她的眼神有點兒拉絲,可她又似乎記得是顧染主動吻上來的。她隻是順勢而為,毫無抵抗的繳械投降了而已。怎麽想他都不吃虧,這事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顧染十幾分鍾後抵達,襯衣牛仔褲,十分清爽幹淨。換了場地見麵的緣故,竟不似谘詢室那麽持重老道,活脫脫一個翩翩美少年。


    顧染問她:“吃飽了嗎?”


    “沒吃飽顧老師還打算再請我一頓嗎?”


    顧染說:“幫完我這個忙,就吃你吃飯。”


    “什麽忙?”


    “去了就知道了。”顧染為她打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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