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把尉遲令跟丟了,他又不知道跑哪兒玩了。


    楚姒朝很頭疼,侯府有七八畝地,她手上人手也不足,很難找。


    白水說:“那還要繼續找嗎?”


    “不用了,他挺活潑的,而且也難找。”


    三年後才是尉遲令的殞命的時間,現在估計也無事。


    此時二房忽來人說楚婉兒到訪,季丹書邀她去二房院裏打葉子戲。


    季丹書是尉遲越的夫人,李元英的兒媳。


    這人前世楚姒朝打過幾個照麵,精明又沉穩,雖是小門戶出身,但情商高,遊走在名利場也不遜色於她,但敗在丈夫受賄走私。


    不過如今季家也算是風光,她二妹季蘭君繼她之後是七公主的伴讀。


    楚姒朝回絕了他們的邀請。


    楚婉兒拎不清,二房又虎視眈眈,她不想去。


    過後老太君身邊的雲嬤嬤親自過來‘邀’楚姒朝過去。


    楚姒朝這會是不去也得去。


    二房院內,楚婉兒正跟季丹書在說說笑笑,李元英也在。


    但楚姒朝一出現,幾人又不約而同地頓住了聲。


    “二姐姐你真是好大的威風,沒想到妯娌請你都請不動,還得麻煩人老太君。”


    楚婉兒笑得嘲弄,“原以為你在家是強勢了些,到了婆家卻不想還這樣。”


    “三妹妹說笑了,我隻是有些不舒服。”


    楚姒朝在旁邊坐下,“而且我也不太會玩葉子戲。”


    “是不會玩還是不想玩?”


    李元英仗著長輩身份直接挑刺,“還是說你是嫡出,看不起我這庶母?”


    合著這一群人是在圍攻她?


    楚姒朝笑笑不說話。


    楚婉兒讓丫鬟如意遞帖子給楚姒朝:“我後日要舉辦宴會,二姐姐應該會賞臉來吧?”


    楚姒朝蹙眉:“後日?”


    一般宴席是要提前月餘準備,半個月讓人確定,七日後再次確定到訪賓客名單,前三日才正式確定名單籌備席位。


    這怎麽才發帖子後日就要舉行。


    她是以崔楚氏的名義開的席麵,可她過門半月都沒有,那也就是這兩日才籌備的。


    楚姒朝開始頭疼了:“春嬤嬤呢?你第一場席麵她應該會幫著你點吧?”


    春嬤嬤是母親身邊的老人了,這麽基本的東西怎會不提醒她。


    “她啊,被我趕走了。”楚婉兒漫不經心,“那老東西一點用都沒有,還偷了我的金鐲子,因而就將她逐出府了。


    也就是母親仁慈又把她收了回去,不然我必定打她個殘廢。”


    楚姒朝倏地皺眉。


    春嬤嬤是自小伺候母親的,從陪嫁到楚氏一直是母親的心腹,偷盜是萬萬不可能的。


    春嬤嬤若有難處,母親必然不會冷眼旁觀。


    如此淺的算計,楚姒朝還有什麽看不明白的。


    可惜母親的苦心被錯付了。


    “我不過是擺場宴席而已,她竟還讓我提前一個月組準備,七天後怎樣,席麵前三天又要怎樣,麻煩死了。


    不就是請人吃頓飯嗎,這搞得像是祭天似的,太不上算了。”


    “就是,這難道請人吃飯還要配合人家的時間臉色嗎?”


    李元英附和著,眸底暗諷卻不少,“照我說,崔少夫人您還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吧。”


    “那不是。”


    楚婉兒聽不出其中暗諷。


    楚姒朝估算母親的頭風發作得更厲害了。


    李元英幾人的捧殺用在楚婉兒身上她很受用,楚姒朝卻聽不下去,也沒法勸說。


    楚婉兒根本聽不進去她任何話。


    “對了,世子妃不是不會玩兒葉子戲嗎?那我們來玩行酒令吧,恰好我這邊行新得了一瓶好酒,是上好的佳釀菊花酒。”


    “我身子有些不適,怕是……”


    “這又不會玩葉子戲,又不願意玩行酒令,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李元英冷著臉說,“我知道你嫡出,你出身大戶看不起我這小門小戶的庶母,但也不至於這般下我臉麵吧。”


    季丹書適時道:“母親您也別怪世子妃,她畢竟是京城第一才女,先前又頗得陛下賞識,便是太子妃都能做的,要不是出了那會子事,


    姒朝估計就不是世子妃,而是太子妃了。”


    楚姒朝出身不錯,自小優秀,九歲便聞名京城,甚至被譽為第一才女,若非出了真假千金的事,太子妃皇帝是屬意於她的。


    這話很巧妙,一下就讓楚姒朝成了眾矢之的。


    楚婉兒首先不滿,畢竟她嫁了個有名的紈絝大少,旁的高門都不願同她結親,可她才是真千金;


    李元英也是萬分不滿,她出身不好,又是庶出,雖說庶母被嫡兒媳壓一頭雖也正常,但終歸令人不爽。


    楚姒朝騎虎難下,她原知道季丹書精明,卻不想她還舌燦蓮花。


    她解釋:“葉子戲我實在是不會。”


    季丹書立即說:“那就行酒令吧。”


    “還是葉子戲吧。”楚婉兒很尷尬。


    她文墨不多,連識字都勉強,哪裏會做行酒令。


    但楚婉兒的訴求聖元侯府的都當耳旁風。


    “那我先來。”


    李元英自顧自地開口,“杯中酒,天上月、窗前凝銀霜。”


    接下來是季丹書:“花中酒,傘下雨、青台上座一縷煙。”


    對上後,她們都分別喝了酒。


    按照位置,接下來到楚婉兒。


    楚婉兒窘迫得抬不起頭來,楚姒朝看了她一眼,歎氣,接上去:“月光白、桃花下,滿地芬芳醉人眼”


    李元英笑容一僵,想看楚婉兒出糗的算盤落空,自己的行酒令還被比了個難看。


    接下來到她:“漁村女,走好運,一夜之間變鳳凰。”


    眾人臉色一變,空氣瞬間變了味。


    楚婉兒下意識看著楚姒朝。


    楚姒朝麵色未改,仍是笑容款款。


    李元英當不知道,繼續接:“狸貓毒、鳳凰難,不知深淺想高貴”


    兩人繼續編排楚姒朝,一唱一和,就跟唱戲似的。


    楚姒朝並不是隻有十六年的閱曆,就這點程度的並不會令她失態。


    “咻咻——”


    兩把弓箭忽從外射來,準確無誤地射中了李元英跟季丹書高高豎起的發髻。


    “啊——”


    婆媳倆嚇得抱頭鼠竄,看著頭上因動作一搖一晃的弓箭,雙腿都軟了。


    “有刺客——”


    小廝忙大喊護衛。


    “哈哈哈——”


    陣陣笑聲忽從外頭進來。


    尉遲令活蹦亂跳地拿著弓弩進來,他腰間的背簍還放著幾根短箭。


    “好玩好玩、射箭真好玩。”


    楚姒朝愣住,連忙過去,“你怎麽過來了?”


    “找娘子、吃飯。”


    尉遲令砸吧嘴,好像是真的餓了。


    “怎麽又是這個傻子……”


    李元英氣得猛拍桌:“趕出去、把他給我趕出去……”


    尉遲令一愣,忽然追著李元英跑:“弓箭、我的弓箭居然在這裏……”


    李元英嚇得花容失色,上躥下跳。


    尉遲令就跟上了癮似的追著李元英跑。


    李元英的衣裙被踩中、摔了個狗吃屎,發髻全散了,但尉遲令根本不放過她,還在後麵追,手抓到什麽都往她身上扔。


    李元英嚇著滿屋子跑,披頭散發的:“楚姒朝、楚姒朝你快管管這個傻子……”


    “我怎麽管啊,他也不聽我的呀。”


    楚姒朝一臉無辜。


    李元英害怕地躲在小廝後麵,但小廝也不敢跟尉遲令硬來,她隻能朝著楚姒朝去,想躲在楚姒朝身後。


    楚姒朝人畜無害,在李元英朝自己撲來時往後一退,卻把腳伸出來。


    “誒喲——”


    李元英摔了一跤,門牙咬到下唇,磕了一嘴的血。


    好像還腫了。


    楚姒朝出了氣,心裏痛快極了。


    “阿令不鬧不鬧,這個是咱們的庶母,咱們得尊敬她。”


    尉遲令懵懂地點頭。


    季丹書忙把李元英扶起來:“母親你還好吧?”


    “好什麽好,你看我這張嘴。”


    李元英衝著楚姒朝吼,“你這不是能攔住這傻子嗎?你故意的是不是?”


    “庶婆母,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


    李元英氣哭了,“我要去告訴老太君。”


    “那你去說啊。”楚姒朝笑著,“最好把家族長老都叫來,方才庶母您念的那幾句行酒令當真是不錯。


    都說您出身小戶,但這文墨可是要比許多大家姑娘好多了。”


    “你、我……”


    李元英你啊我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事若鬧大了她也吃不了兜著走。


    一旁看著的楚婉兒都傻眼了。


    這侯府怎麽跟她前世所見不同。


    記憶中這對婆媳並非刻薄的人,相反的他們還很溫柔。


    這一家人都很好,除了……那個畜生。


    “你們吵吵嚷嚷地在搞什麽?”


    聲音從外傳來,楚婉兒猛地一僵,身體忍不住的顫抖。


    來了、他來了。


    楚姒朝正安撫著尉遲令,一抬頭就發現了楚婉兒的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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