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湘曾經是人事部的實習生,還捅了個足以被辭退的簍子,這邊的人都對她有印象。


    一些人開始悄悄地交換目光。


    秦湘湘越過他們看向譚惜,態度不複早上的信賴熱絡:“譚經理。”


    隻是幹巴巴的打了個招呼而已。


    她紅著眼眶,明顯是剛哭過,雙手交握著垂在身前,指尖微微有些顫抖,一眼都不肯看曾經信任過的譚惜姐。


    她們本就不算牢靠的友誼徹底夭折。


    譚惜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不過她以為誘因會是她的欺騙和助紂為虐,完全沒想過會是這樣荒唐的原因。


    眾人緊張沉默之時,徐肯的出現讓本就尷尬的場麵更上一層樓。


    “譚經理,你把工牌落在餐廳包廂裏了,服務生不認識你,隻好聯絡了我,我剛下樓去取了來還給你。”


    他邊說邊往這邊走,直到對上秦湘湘的目光。


    徐肯驚愕的表情定格在了臉上,他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側的周嶼徹,有什麽一直堅持著的東西無聲地碎掉了。


    秦湘湘的淚水則是瞬間不受控製的流了滿麵,她咬緊下唇,這才沒有哭出聲來。


    完了。


    這次是真的完了。


    事已至此,譚惜無論做什麽都改變不了現狀,她索性跟其他人一樣保持沉默,靜靜等待這出抓馬戲碼唱完。


    周嶼徹旁若無人地伸手替秦湘湘擦拭眼淚:“怎麽了?不是說好不哭了,嗯?”


    他動作輕得像是落了片羽毛在她麵頰上,可跟溫柔的話音相比,也還是差了許多,瞧著是真的對她愛若珍寶。


    秦湘湘咬緊牙關,第一次沒有拒絕他的親昵。


    如果說徐肯剛剛還心存幻想,那麽看到這一幕的他就沒什麽不懂的了。


    一瞬間,他全都明白了,難怪秦湘湘會跟他提分手,原來是因為周嶼徹壓根沒放棄過追求她,他是被人挖牆腳了。


    他嘴唇近乎顫抖的翕動著。


    徐肯背對著的人事專員看不到他的表情,隻當他跟譚惜一樣,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為了緩解尷尬,上前搭了句話。


    “徐總,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們剛好在說你們中午一起吃飯的事,快別藏了,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你可真不夠意思,私底下肯定追了譚經理很久吧?怎麽一點風聲都不漏……”


    周嶼徹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秦湘湘擦淚了,禁止辦公室戀情的條款已然形同虛設,他們這才敢大著膽子調侃。


    徐肯吸了口氣,故意揚起下巴大聲說話,像是故意要爭一口氣。


    “當然是很早之前就開始了,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就是為了追求譚經理才來的宇森科技,否則到手的offer那麽多,可以由著挑,我憑什麽要放棄去國外深造的機會,跑到這邊辛苦工作?”


    他為了能離秦湘湘更近些,曾經拒絕過許多offer,其中不乏可以跟他相互成就的業內巨頭。


    可現在,從前甜蜜的付出成了這一刻刺向對方的利刃。


    其他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聽到當事人說這種話,紛紛信以為真,開始起哄。


    譚惜立刻正色道:“徐總您胡說什麽呢?”


    有人觀望著譚惜明顯不對勁的神色說:“徐總,你這是還沒追上嗎?哈哈,譚經理這是不想給你名分呀!”


    還有人心思遲鈍些,笑著恭喜他:“烈女怕纏郎,要我說,譚經理和徐總,無論是外貌還是職位都般配的很,在一起是遲早的事情。徐總啊,等你們你們結婚那天,千萬別忘了請我們喝喜酒。”


    徐肯打掉牙齒和血吞:“一定!”


    秦湘湘聽到這裏,終於是再也無法忍耐地轉身跑了出去,她抬手掩住了哭聲,可臉上的淚痕還是藏不住。


    起哄的幾個人麵麵相覷,完全不懂為什麽哭著跑走的人會是她。


    徐肯不假思索地就要追出去,邁出的半步硬生生停在了原處。


    譚惜在一片混亂中勾了勾唇角看過去,既在笑他,也是笑自己。


    現在他們四個這關係,月老手裏的紅線估計是纏成了一團,理不清頭緒了。


    周嶼徹感受到她目光裏的快意,冷冷地剜過她一眼,緊隨其後地追了出去。


    接二連三的變故總算是把所有人都整懵了。


    譚惜見徐肯明明在意的不得了,卻還要裝不在意,歎了口氣上前道:“好了,大家都快回去工作吧,周總心情瞧著不大好,這要是撞到槍口上被他抓典型扣工資,我可沒辦法。”


    事關工作,眾人忙不迭地回到了各自的工位上。


    隻剩下徐肯魂不守舍地站在原處。


    譚惜去到他身邊,心平氣和的問:“不是好聚好散麽?何苦鬧成這樣?原本你們做不成夫妻也還有一起長大的朋友之誼,現在全完了。”


    “對不起。”徐肯低下頭去不敢看她:“我就是……突然看到她跟周總在一起,我實在是……”


    譚惜歎了口氣:“我明白。”


    “譚經理,真得很對不起,我的個人問題實在不該跟你扯上關係,但我看到她跟周總在一起,心裏實在是接受不了,一時衝動就話趕話了。你放心,我馬上就想辦法澄清誤會。”


    他悔得腸子都青了。


    譚惜說:“沒關係,我能理解你一時氣急,但澄清還是必須要澄清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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