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


    阿離,青邱女妖貴為少主,一代天之嬌女擁沉魚落雁之貌,隻因兒時不幸落難,幸得一少年郎舍命相救,從此愛恨交纏孽緣纏身。


    徐子麟,天師府一脈的少公子,麵相平庸,資質中庸,送進私塾也難補先天不足,兒時救下一白狐自此與阿離相識,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天賜良緣。


    無奈三世孽緣如同詛咒附身,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掉。


    二人就好比這彼岸花,開是一千年,落又是一千年,當花和葉相見之日……


    “我不值得你愛,不值。”


    阿離哭了,哭著拋去勾股雙劍,抱起傷重的徐子麟淚流滿麵,山風襲來吹起淩亂的發絲,她在風中淩亂。


    阿離已顧不得許多,她要救子麟,一定要救他。


    她抱起了徐子麟,白衣勝雪斑斑血跡落於白衣,仿佛是一朵朵綻放了的玫瑰,染紅了衣裳,山路何其顛簸,徐子麟的生命在不斷流失,血染一路。


    “徐子麟你醒醒,醒醒,不能睡,不要睡。”


    山路漫漫,無論阿離如何呼喚,徐子麟耷拉的眼皮就是不聽話,閉上的眼睛如何也睜不開了,哪怕是用一根木棍去支撐也不行。


    “徐子麟你說過要與我白頭偕老,你說過要的話怎麽都不記得了,你醒來啊!快醒醒啊!”


    阿離呼喚著徐子麟,一路狂奔,可路好像永遠沒個盡頭,漫長而又遙遠。


    “不能睡啊!你死了,我怎麽辦,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阿離的話變得語無倫次起來,連她自個也不知到底是在說些什麽,隻是漫無目的的狂奔。


    ……


    三裏之外,二姝好不容易逃出升天,累得是筋疲力歇渾身酸軟,再加上身負重傷,尋一塊偏僻之處躲著療傷,姐妹倆乃矩木之精所化,生於天地靈氣之中,必有過人手段。


    妹妹天生水命,修得一妖法名為治愈術,乃是利用水係妖力激發人體潛能醫治之術,其效顯著雖不如靈芝仙草生死人肉白骨,但是簡單的刀傷還難不倒碧玉。


    碧玉先替姐姐療傷,待療傷事畢方才自救。


    “妹妹你好些了嗎?”


    “姐姐不礙事了,沒想到哪隻狐狸精真厲害,當初還真是小瞧了她。”


    碧玉提及阿離之時心有餘悸,當時還真看不出來這妖精如此了得,姐妹倆自逃了出來首次吃了這麽大的虧,回過頭來想想都後怕不已。


    “是啊!幸虧小妹你機警找來個‘擋箭牌’,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碧霞不提此事還好,一言提及碧玉眉頭緊鎖,找上徐子麟也實屬無奈之舉,但凡還有一點辦法也不會出此下策,尤其是阿離的劍又準又狠,當時嚇得她小臉煞白,也不知那隻‘呆頭鵝’現今如何,要是真的死了豈不是碧玉害死了他。


    碧玉想到此處不敢在想,雖生為矩木之精畢竟天性純良,一想到有可能害死了人,心中實在忐忑不安。


    “姐姐,你說那個‘呆頭鵝’會不會死啊!”碧玉輕咬著唇糾結的問道。


    “什麽呆頭鵝?”碧霞聽得是稀裏糊塗,不知小妹所指為何。


    “哎呀!姐姐我要回去。”


    碧玉一想到有可能害死了人,心中更是不安,鬧著非要回去不可。


    “什麽你要回去,不行,絕對不行”碧霞聞言豈有不阻攔之理,想那狐狸精是何等厲害,好不容易逃出來再回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碧玉哭了,眨著淚汪汪的大眼睛哭訴道:“姐姐就讓我回去吧!我可能真的害死人了。”


    “害死人?誰啊!你說的不會是那個書生吧!”


    “是他,我可能真得害死他了,怎麽辦啊!姐姐”


    碧霞也慌亂了,二姝自懂事之日起害人的事常有,害死人的事卻從未做過,生為矩木之靈,心靈純潔如雛子。


    “那也不許去”碧霞故作鎮定的喝道。


    “不,我要去。”


    碧玉執拗的立起身子,沿著來時的路找徐子麟去了,做姐姐的知道妹妹性子拗的很,說一不二,也怕她真的再惹出些事端來,再加之若真是害死個人心中難免不安。


    二姝拉拉扯扯的尋了回去,路過一山坳突聞有人哭泣,哭聲淒涼,悲悲戚戚。


    “……白頭偕老,方此生無憾,你騙我,你為何騙我。”


    阿離哭的是死去活來,白衣染成了血衣,徐子麟奄奄一息麵色蒼白如紙,進氣多出氣少人已到彌留之際。


    此情此景碧玉驚的戰栗,圓圓的臉蛋嚇得麵無血色,害死了人怎能不驚。


    “姐,我害死他了,真的害死他了”小妹驚的大叫,碧霞急忙捂住她的嘴,可為時晚矣。


    “誰。”


    阿離身為青邱一族,聽覺敏銳非比尋常,百丈之內但凡有風吹草動之音皆盡收耳底,勾股雙劍,寒光閃爍,使上一招倦鳥回林,人劍合一必殺之,二姝本是敗軍之將又見其來勢洶洶,不及一個照麵就便敗下陣來。


    “原來是你們,好,今日就拿你二人祭徐郎在天之靈。”


    阿離知是二人使詭計害死子麟,罪魁禍首在此其心可誅,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勾股雙劍寒光逼人,冷冽寒光令人膽寒。


    “別殺姐姐,我有辦法救他。”


    情急之下碧玉大叫,阿離非是喪心病狂的羅刹妖女,即便如此劍懸於頸血痕隱現,喝道:“你若敢騙我,必殺之。”


    “我,我不騙人,真有辦法救他,相信我”碧玉大聲叫道,隻差舉手對天發毒誓,阿離見其誠懇也有些信了。


    “好,隻要你能救,我便放了你二人。”


    碧玉聞言心中大喜,急急來到徐子麟身畔重施故技,柔和的水係妖力覆蓋傷處,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經過一段漫長的治療,腹部兩處致命的刀傷算是止住了血,可是傷及五髒六腑,加之流失血液過多,非治愈妖術可救。


    徐子麟緩緩睜開了眼,眼中神光渙散,幹渴的嘴唇幹裂的起皮,麵上更無半點血色,氣若遊絲。


    “阿離,能過來嗎?”


    情郎的呼喚阿離怎能不理,顧不得許多放了碧霞撲向子麟,二人深情擁抱在了一起。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是我害了你……”


    徐子麟兩指輕貼在她豐唇上,不讓她在說下去,隻是看著,像是要把她的絕美容顏深深烙在心上。


    “阿離,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這次算是還給你了。”


    子麟言盡於此,撒手人寰。


    “不,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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