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冷無凝出聲拒絕了齊母的提議。


    今夜至關重要,隻有度過這一整夜的危險期,齊熠才能醒來,為此她決定親自守夜。


    兩人沒再說什麽,一直守在屋內,等著齊熠的醒來。


    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


    冷無凝注意到齊母困得不行,想到對方已經熬了兩個晚上了,於是貼心道:“大娘,你還是睡一會兒吧,等齊熠醒了我叫你。”


    齊母瞪著冷無凝,“就算王妃你討好老身也無用,倘若你若醫治不好我兒,老身還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冷無凝無所謂地點頭,“嗯嗯嗯,我要是救不活齊熠,任你處置好吧?”


    見到冷無凝這般篤定,齊母心頭的懷疑不由得打消了些許,加上她的年紀大了,也確實熬不住了,不一會兒就趴在床尾睡著了。


    冷無凝卻並不打算睡覺。


    既然顧紫雲能夠做出昨夜直接上門去殺她的事兒,那今夜就未必就不會派人來殺齊熠滅口,所以她必須得打起十萬分的精神來!


    隻是,今天到底還是她生產第二天晚上,身子難免困頓。


    冷無凝坐在床邊熬了沒一會兒,就支著頭有些昏昏欲睡……


    主院。


    得知顧紫雲高燒不退,厲君漓急匆匆地趕來,一進屋就看到了顧紫雲躺在床榻上,臉色通紅,一副生了病的模樣。


    “妾身恭迎王爺……”


    顧紫雲掙紮著要起身行禮。


    “紫雲不必多禮,”厲君漓將顧紫雲重新按回到床上,看向一旁的林嬤嬤,“到底怎麽回事?今早不還好好的嗎?”


    林嬤嬤恭敬道:“大夫已經來診治了,說是驚厥著了,病人需要多加陪伴才能退燒。”


    厲君漓眉頭微蹙,沒有主動搭話。


    見狀,顧紫雲趕忙拉著厲君漓的手,泫然欲泣道:“王爺今晚能不能留在這裏陪陪妾身?妾身好怕自己一覺醒不過來,就再也見不到王爺了。”


    看著顧紫雲狼狽又可憐的樣子,厲君漓的心裏非但掀不起任何漣漪,反而腦海開始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冷無凝那自信張揚的麵孔,一時間竟有些不太自在。


    “紫雲別鬧,好好養著,本王明日再來看你。”厲君漓起身離開,準備前往書房就寢。


    行至在院中時,他下意識抬頭望著天邊那一輪殘月,再過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到那時候,就能得知齊熠恢複與否的答案了。


    厲君漓眼眸裏藏著別人看不懂的情緒,他低聲呢喃道:“冷無凝,你可千萬不要讓本王失望……”


    屋內。


    眼見著厲君漓無情離開,顧紫雲的臉瞬間冷了下來,“都怪冷無凝,王爺如今待本宮竟如此薄情了!”


    她坐起身來,褪去了方才那副柔弱可憐的樣子,抬眸看向一旁的林嬤嬤,“乳娘,齊熠那邊你安排的怎麽樣了?”


    “小姐您就放心吧!”


    林嬤嬤揉著自己在佛堂時,被冷無凝打得還有些麻木的脖子,得意道:“老身查到一個叫柳綠的丫鬟家裏欠了債,利誘她幫咱們辦事,已經交給她一包砒霜,讓她瞅準時機放進齊熠的藥裏,勢必毒死齊熠!”


    顧紫雲眉頭並未舒展開來,她沉思道:“不行,本宮還是得親自去看看,以免出現什麽紕漏。”


    說罷,顧紫雲不理會林嬤嬤的勸阻,換上一身夜行衣,施展輕功離開了主院。


    齊熠居住院子裏。


    丫鬟桃紅和柳綠正在煎藥,經過兩三個時辰的熬煮,藥罐裏的水已經從三碗煎到了一碗。


    柳綠忽然一拍大腿道,出聲道:“哎呀!忘記了,這藥太苦了,得給齊大哥準備蜜餞才是。”


    桃紅眼睛一亮,“說的是呀,我這就去準備,你先幫我看一會兒。”


    “沒問題。”


    眼見著桃紅離開,柳綠趕緊從懷中取出林嬤嬤私底下交給她的砒霜,將裏麵的藥粉都給倒進了藥罐裏。


    柳綠用勺子將砒霜攪拌均勻,歎息道:“齊大哥,你別怪奴婢心狠,這冤有頭債有主,到了地府那邊,你可得找準了仇人。”


    齊母和齊大哥平日裏對她都很照顧,她也不想殺害齊大哥,但娘家來信,爹在外頭賭錢輸了一大筆錢,不還債就要把她們家的房子和娘都給賣了!


    這筆錢隻有顧側妃肯給她,為了娘她也隻能這麽做了……


    趁著桃紅還沒有回來,柳綠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緊接著她端起已經煎好了的藥,往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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