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了幾次?”


    電話那頭,呂國榮下意識地重複一句,接著便明白了葉恒的意思。


    “哦,今年一共印了兩次,八個月前一次,一個月前一次。”


    一聽這話,葉恒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既然這樣,那你就把這一個多月以來,許翰芸介紹給你的所有客戶,聯係方式都給我。


    這些人和你認識不久,找起來應該不難吧?”


    “這個問題應該不大,我記得好像有五個人,都在一起吃過飯,交換過名片。


    這樣吧,我先找找這些人的電話,待會整理好後,再給你打電話。”


    “好!”葉恒點點頭,掛上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葉恒大約等了五六分鍾,呂國榮那邊電話就打過來了。


    “葉警官,我找到了,你記一下……”


    兩分鍾後,葉恒在記下相關信息和聯係方式後,便掛斷了電話。


    不過,關於如何利用這五個人的信息,葉恒倒開始犯起難來。


    從胡征發過來的案件資料上看,九林警方顯然並未發現這張名片,否則這麽重要的一條線索,他們不可能視而不見。


    可這樣一來,就給葉恒出了一個難題。


    和胡征打過一次交道後,他知道,這個人多少有點小心眼。


    如果胡征知道,案發現場還有這麽一張名片,可葉恒卻沒告訴他,一定會認為葉恒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不讓他順利破案。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葉恒幫忙把案子破了,對方也不會多麽領情。


    必須找到一個辦法,既不讓胡征起疑,又能以合理的借口重回案發現場,采集到那張名片。


    “我該怎麽辦呢?”


    葉恒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一個主意。


    ……


    下午兩點。


    胡征站在九林分局辦公樓門口,正眉頭緊皺,心煩意亂地抽著煙。


    “他奶奶的,我這張老臉,算是徹底扔到地上了!


    要是讓那幫小崽子知道,我在這裏專門等那個葉恒,還不知怎麽偷偷笑話我呢!”


    一想到這裏,他就覺得心裏十分憋屈,加上剛才那口煙抽得急了,突然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這次出來迎接葉恒,還是他主動向蘇朋義提出來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挽回一下在領導心中的印象。


    不過事到臨頭,他又感覺十分糾結,畢竟像他這樣的刑偵中隊隊長,親自出門迎接一個後輩,這事說出去實在不好聽。


    就在此時,他偶然間一抬頭,正好看見葉恒進入分局大院,臉上立刻露出一抹尷尬神色。


    深吸一口氣後,胡征換上一副笑容,向著葉恒快步走來。


    “葉警官,歡迎來到九林分局!”


    說著,他一臉熱情地伸出手來。


    葉恒微微一笑,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胡隊,你這麽客氣,都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見葉恒絲毫沒提那天的事,胡征一顆始終懸著的心,總算是徹底放下來了。


    “誒,這算什麽!


    你大老遠從東遠過來,我身為東道主,出來迎接一下也是應該的。”


    有了這麽一個和睦的開場白,胡征終於放鬆下來,二人一邊走一邊聊,很快進入樓內電梯,氣氛倒也其樂融融。


    沒多久,二人來到四樓刑偵大隊,在隊長辦公室裏見到了蘇朋義。


    對於葉恒的到來,蘇朋義自然也表現得非常熱情,不但在言語上對葉恒連連誇讚,還讓人專門泡了一壺茶水。


    一番寒暄過後,葉恒剛從蘇朋義辦公室出來,便立刻叫住胡征,向他提出了一個想法。


    “胡隊,我還想再去案發現場看看,你能不能派個人跟我過去?”


    胡征一怔,立刻隱隱感到有些不快。


    現場信息采集,這是刑偵工作中最基本的環節,葉恒這話,明顯是不相信他們九林警方的工作能力。


    要知道案發那天,九林分局包括他在內,一共去了四個人,其中有兩個都是技術人員。


    他們不但采集了死者相關信息,還對周圍200米大致搜了一遍。


    難道這四個人加起來,還頂不上你葉恒一個人?


    盡管心中這樣想著,但為了不再得罪葉恒,胡征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嗯,既然你想再去案發現場一次,那我就跟你一起去吧。”


    葉恒聽後,立刻搖了搖頭。


    “胡隊,這就不用了吧。


    像這點小事,隨便找個人就行,怎麽能特意麻煩你呢?”


    胡征點了點頭,心中暗鬆口氣。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讓小李跟你一起過去吧。


    他是個技術人員,關鍵時刻也能幫你一下。”


    “那就再好不過了”葉恒笑著點頭。


    商量好這件事後,胡征帶著葉恒來到大辦公室,將一名年輕警察叫了出來,安排他跟葉恒一起去果園現場。


    於是,在此人的帶領下,葉恒便和他來到停車場,一起乘著警車出發了。


    這個警察名叫李奕,正是那天跟著胡征的三個警察之一,雖然之前和葉恒鬧得有些不愉快,但此刻卻十分熱情,二人聊了一會兒後,很快便熟了起來。


    大約二十分鍾左右,這輛警車就到了當初案發的果園,葉恒下車後來到入口處,和看守果園的吳大爺聊了幾句後,便和李奕一起進入果園,很快來到當初發現女屍的地方。


    為了不讓李奕起疑,葉恒特意在這裏看了一會,接著又站起身來,在附近仔細搜索了兩圈,


    眼看鋪墊得已經差不多了,他突然轉頭望向李奕,提出一個問題。


    “李奕,我記得當初女屍身旁有個墊子,那上麵發現什麽沒有?”


    “有,但上麵隻沾染了一些死者血跡。”李奕答道。


    “沒有一點凶手痕跡?”


    “沒有。”


    李奕搖了搖頭。


    “估計那名凶手也知道,他可能會在草墊上留下痕跡,所以沒有用手直接接觸草墊,而是用衣服之類的東西墊了一下。


    葉恒點點頭,繼續問道:


    “那這個草墊子是從哪裏來的,你們有沒有繼續調查?”


    “調查過了,是被凶手從一個窩棚裏拿過來的。


    後來,我們也找到了那個窩棚,但卻沒在那裏發現什麽。”


    “既然這樣,那你再帶我去那裏看看吧。”


    李奕點點頭,大致辨認了一下方向後,便帶著葉恒向窩棚走去,很快便來到了窩棚入口處。


    “這裏就是那個窩棚了。”


    李奕指著麵前的窩棚說了一句,接著又向裏麵看了一眼,隨後便皺起眉頭。


    “沒想到兩天前那場暴雨,竟把這裏也給淹了。”


    葉恒心中一驚,立刻來到窩棚入口處探頭一看,心中立刻暗叫糟糕。


    此時這個窩棚地麵,早已變得十分潮濕、泥濘,很多地方都滲著水。


    這樣一來,那張被蓋在草墊下方的名片,很可能已被雨水泡過一段時間,上麵就算有凶手指紋,也可能無法鑒別了。


    盡管心中十分懊悔,但葉恒也隻能把這種情緒壓在心裏,先走入窩棚像模像樣地看了一圈,接著便隨意掀起一個草墊子。


    一連掀開幾個草墊子,但下麵卻什麽都沒有。


    至於李逸,則一直站在窩棚入口處,此刻見葉恒不斷掀起草墊子,立刻出言提醒。


    “葉恒,當初我們也把草墊子都掀開看了,可卻什麽都沒……”


    說到這裏時,他的眼睛突然瞪得滾圓,直接把後麵的話噎了回去。


    這是因為,他看到在一張草墊下方,此時正赫然粘著一張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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