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好!”蕭辭垂眸望著一雙沒有任何紅印傷痕的手,無奈地輕拍了下。


    “夫人,你生氣了?”催時景見蕭辭拆穿自己,頓時賣乖得像隻小狗狗似的跟在蕭辭身後打轉。


    蕭辭趁催時景不注意,在杯子裏放了蒙汗藥,然後往杯子裏倒杯茶遞到催時景麵前,說道:“你把這杯茶喝了,我就不生氣了!”


    “夫人,真的我喝了,你就不生氣了嗎?”催時景看著蕭辭手裏的茶杯,再次確定地問。


    不知為何,蕭辭莫名感覺心虛。


    可她也明白,這是能保護催時景不受傷害的最好辦法。


    若是回到隔離營,那幕後之人不是對催時景下癡傻藥,而是要催時景的命怎麽辦?


    她不敢賭。


    蕭辭再不舍,還是點頭:“嗯,你喝了,我就不生氣了!”


    “好,那我喝!”催時景一把從蕭辭手裏接過茶杯,一仰頭喝盡。那壯烈的姿勢,不禁給蕭辭一種錯覺。她若是現在給到催時景的是一杯毒藥,催時景也會眼睛眨不眨的把它喝下。


    “我喝完了!”喝完茶,催時景乖巧的將杯口朝下倒了倒,然後他話剛落,人就是像發暈一般的扶住了額頭,隨後翻了個白眼,朝蕭辭方向倒來:“好暈!”


    蕭辭明白,這是藥效發作了。


    她連忙將自己的肩膀迎上去,接住了催時景。


    蕭辭不舍得盯了催時景良久,才將催時景交給了桑管事。目送桑管事帶著催時景徹底離去,蕭辭這才招呼人繼續上路。


    她卻是沒想到,在她帶著人離開飯店不久後,催時景就偷偷趕了回來。


    催時景嘟著嘴像是受了極大委屈,利用輕功偷偷墜在蕭辭他們後麵。


    柳樹嶺,四麵都是山,越過這條山坡就能回到他們所待的那個邊關小鎮。


    一群人還沒有感覺到危險的來臨,蕭辭騎馬回頭鼓勵眾人:“大家都再加把勁,馬上就到目的地可以休息了!”


    茂盛的樹叢後麵,催寄懷、杜鴻其帶著人正埋伏在這裏。


    杜鴻其目光在迎麵走來的蕭辭等人身上掠過,疑惑地皺起眉頭:“將軍,催三公子好像不在隊列當中。”


    杜鴻其的發現,催寄懷也看到了。他不悅地問:“怎麽回事?”


    杜鴻其聞言正打算找探子去打探究竟是怎麽回事,就見先前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


    探子來到催寄懷身邊稟告:“稟將軍,蕭大夫命人將催三公子送到陳國邊關去了!”


    催時景輕功了得,他是背著桑管事偷偷從馬車後車廂離開的,所以探子也沒有發現催時景有跟著蕭辭。


    至於蕭辭的蒙汗藥為何沒有對催時景起作用,完全是因為催時景自己就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有些本事早已經成為他的本能,即便已經變得癡傻本能也沒有消失。


    “將軍,催三公子不在,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行動!”得知催時景是真的沒有跟蕭辭在一起後,杜鴻其發問。


    催寄懷眸色幽深,他主要是為了催時景而來,即便催時景不在了,那也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


    催寄懷正要說話,就見眼前的大樹上,突然倒勾下一個人,跟他眼睛對眼睛。


    催時景雙腿倒勾在樹上,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催寄懷:“咦,你們藏在這裏做什麽,是想玩捉迷藏嗎?”


    看著突然出現的催時景,催寄懷有些意外,但更多的還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的驚喜。


    催寄懷麵具下的薄唇一勾,朝催時景伸出手,順著催時景話道:“對,我們就是在玩捉迷藏,你下來,我還有許多遊戲,可以同你一起玩。”


    催時景目光落在催寄懷伸出的手掌心上,眨了眨眼,就在眾人以為催時景會聽話從樹上下來時,催時景竟吐了下舌頭拒絕,一個用力徹底躥上了大樹。


    “不要,你們都是戴著麵具肯定是壞蛋,你們是不是想對付我家夫人?哼,我不會讓你們這些壞人欺負我家夫人!”


    催時景話音落下,就用力跺了跺自己腳下這棵大樹枝幹,將恰好隱藏在層層綠葉之中的馬蜂窩搖了下去。


    家被毀,一窩馬蜂傾巢而出,見人就蟄。


    情況發生突然催寄懷躲藏在這裏的隊伍一下就亂了。


    這麽大的動靜,蕭辭若是還沒發現有問題,那必然是眼睛出現問題了。


    蕭辭當即叫停車隊,做防禦狀,警惕地看向催寄懷他們藏身之處。


    “夫人,不用怕,阿景來保護你!”捅了馬蜂窩的催時景逃躥而出,撒嬌地飛身來到蕭辭身側。


    “你怎麽在這裏?”蕭辭看到催時景沒有欣喜,反而皺起眉頭。


    “夫人,你真的不愛阿景了,你給阿景下藥,阿景都沒有跟你生氣,你看到阿景還皺眉頭。”催時景委屈嘟著嘴,拉住蕭辭的袖子一刻不停地訴說自己的心酸。


    說著又指向催寄懷的方向:“阿景還發現了壞人,捅了馬蜂窩蟄他們,阿景這麽聰明夫人也不誇獎阿景!”


    原來竟是催時景鬧出來的動靜!


    蕭辭聞言眯起了眼,雖然覺得催時景現在實在不適合出現在這裏,可也明白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她抬頭問:“阿景,你可認識他們是什麽人?”


    “不認識啊,他們都戴著麵具!”催時景搖頭,隨即眨了眨眼又道:“不過,那個伸手想要騙我從樹上下來的男人,我感覺他的氣味很熟悉,好像哥哥的味道。夫人,你說,他會是哥哥嗎?”


    催時景說到後麵眼睛亮了,表情變得期待。


    都說有所缺陷的人,會有些特殊的本能。變得癡傻的催時景,似乎對自己所親近的人特別敏感。


    蕭辭聞言僵硬住了,催時景說那個人戴著麵具,那人是催寄懷,所以催寄懷沒有死嗎?明明她看到了催寄懷的血衣……


    催寄懷的命就這麽大嗎?


    不,她不願意相信!


    蕭辭倍受打擊的唇瓣顫抖了下。


    種種跡象都表明催寄懷其實還活著,可蕭辭就是自我懷疑的不相信。


    這要她如何相信?


    催寄懷就是她的噩夢。


    她好不容易殺死了噩夢中的惡魔,卻告訴那個惡魔還沒有死,她還要麵對惡魔一次。


    這真的很殘忍啊!


    “夫人?你怎麽了?你的臉色怎麽變得這麽白啊?”催時景見蕭辭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忙關心地問,可所知有限,又不知道怎麽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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