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心中難受地暫時無法分心來回答催時景,她本能地想要催時景離自己遠點,就麻木地將自己的袖子從催時景手中抽了回來。


    催時景現在智力隻有四歲,但喜怒哀樂他還是能感覺到的。


    催時景感覺到蕭辭突然對自己的冷漠跟抗拒,這讓他非常傷心。


    他伸手想要重新去拉蕭辭的袖子,可又不想違背蕭辭的意願,隻能可憐兮兮的手將伸在半空中。眼睛裏也速度蓄了淚,淚水要落不落,眼眶紅紅,像是被遺棄的小狗狗。


    隻是可惜,他這副足以讓任何姑娘見了,都會心軟的破碎模樣,蕭辭沒有注意。


    蕭辭還沒有從催寄懷還活著的打擊中回過神,這邊,催寄懷被馬蜂群追著到了蕭辭他們麵前。


    當催寄懷戴著麵具的模樣徹底出現在蕭辭麵前,蕭辭腦袋就嗡地一下響了起來。


    眼前的男人,就是前幾日強行玷汙她的男人。


    眼前男人是催寄懷,所以玷汙他的男人還是催寄懷。


    催寄懷!


    她跟他是該有多大的仇,為何就不能放過她?


    蕭辭握緊頭,咬緊牙,可能是咬得太用力,她嚐到了嘴裏傳來的血腥味。


    可眼前的男人卻是目光從她麵上一掃就移開了,隨之手指指向催時景下令:“將他活捉,藥材全部帶走。”


    隨著催寄懷下令,他身後的人全都一齊衝了過來。


    催寄懷帶來的人都是駐邊將軍的精銳武功不俗,蕭辭這邊就要略差了些,經過一番苦戰,催寄懷帶走了全部藥材並且活捉了催時景。


    催時景武功縱使再高強,也不是智力正常地催寄懷對手。


    “放開我,我要夫人。放開我,我要夫人!”催時景在催寄懷手裏掙紮,拚了命想要朝蕭辭奔去。


    彼時蕭辭肩膀中了一劍,她跌坐在地,單手捂住傷口。


    已知眼前麵具男是催寄懷後,蕭辭對催寄懷抓走催時景就沒有什麽反應了。


    畢竟催寄懷不會真的傷害自己的弟弟不是嗎?


    現在看來,魯戰是早就叛變了,送催時景回都城肯定也是催寄懷的主意,對催時景下癡傻的蠱也是便於控製催時景,想必早就備下了解藥,是她白擔心了。


    現在狼狽的她,看起來更像是這對兄弟的玩物。


    “她不是你的夫人!”催寄懷陰沉著臉,一掌拍打在催時景胡亂掙紮的肩膀上,隨即點了催時景的穴,將催時景徹底扔給了杜鴻其。


    最後催寄懷才看向蕭辭,此時催寄懷並不知道催時景早已經將他的身份泄露給了蕭辭。


    不過事到如今,蕭辭有沒有看破他的身份,催寄懷已經不在乎,不過催寄懷還是警惕地說了一句:“識相的就好好待在隔離營,不要再妄想憑著你就能改變什麽,現在這個局麵不是你能改變的。”


    說不罷,不再理會,直接帶著人離開。


    等催寄懷等人離開了好一陣子,隨行護送藥材受傷的護衛才起身一齊來到蕭辭的麵前。


    一個臉上被劃傷的男人,找不到主心骨,慌亂地開口:“蕭大夫,您還好吧?現在藥材被劫,我們下步要怎麽辦?”


    肩膀受傷的地方還在流血,可蕭辭沒有處理,她表情冷淡地爬了起來,掃了眼隻是受傷沒有死亡的眾人鬆了口氣,隨即抱歉地朝著眾人鞠了一躬。


    “對不起,讓大家跟著受傷了!”


    “蕭大夫,不用道歉,我們拿銀錢辦事。我們沒有保護好藥材,若說對不起,應該是我們說對不起!”臉部受傷的男人往後退一步,不敢收蕭辭的道歉,並且代替大家開口。


    天底下還是好人多的,蕭辭臉上終於帶出了一絲淡笑:“好,那辛苦大家了。既然藥材被劫,也就沒有藥材需要護送了,大家原地解散都回陳國邊關去吧。我也要回隔離營了!”


    催寄懷既然沒有死,那她就更要頑強活著了,誰要休想打倒她。


    蕭辭交代完,沒有停留,拖著受傷的肩膀忍痛翻身上馬離去。


    她颯爽的身影消失在這青山之中,若是過去認識蕭辭的人來看,必定就會發現,蕭辭是真的成長了。


    “蕭大夫,您回來了!您……沒有找到藥材!”


    隔離營,阿香看到隻身回來的蕭辭開口問。縱使她早已經做好蕭辭尋不到藥材的準備,可等真看到蕭辭兩手空空回來,還是忍不住失望。


    麵對阿香的詢問,蕭辭沒有多做解釋,隻是點頭承認:“抱歉,我沒有尋到藥材!”


    她話鋒一轉,不認輸地問:“杜將軍這幾日都帶回了些什麽藥材?”


    阿香將杜鴻其帶回來的藥材告訴了蕭辭。


    阿香急得嘴上都燎了皰,她鬱悶地道:“就缺一味,關鍵這一味藥材太重要了,少了它這副藥的藥性就不能發揮作用!”


    蕭辭聞言眸色一動,心中暗罵催寄懷陰險。


    已知魯戰叛變,杜鴻其又是魯戰的副將,蕭辭自然猜得出杜鴻其必然也是聽命於催寄懷的。


    剛好缺一味藥,讓他們體會希望在眼前又怎麽也夠不到的絕望,一定也是催寄懷的安排。


    讓她就這麽等死,她偏不!


    “阿香,你先去忙吧!”蕭辭來到了藥架前,整理藥材。


    阿香不知蕭辭在想什麽,見狀還以為蕭辭是認命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明白這種情況多問也沒有用,無奈地歎了口氣離開了帳篷。


    最好的藥材已經用完,隔離營已經無藥可煎,但感染者還在一批批地往裏送。


    又是一日,在停了半日藥,相繼死了十個人後,隔離營發生了暴亂。所有的人擠在一起,衝到蕭辭帳篷麵前討要說法。


    “蕭大夫你出來,你天天躲在帳篷裏麵不見人是怎麽回事?是你說過的,要對我們的病負責到底?現在停了藥,是想要我們自生自滅嗎?”


    “蕭大夫你出來,你既然得了我們的尊敬就不要當縮頭烏龜。”


    “對,你出來,既然治不了我們的病,那就陪著我們一起死!”


    病患越說越激動,其中有幾個極端的,為了表現出拉著蕭辭一起死的決心,竟摘下了自己的麵罩。


    杜鴻其帶著人在旁看著,卻沒有要管的意思。


    這個場麵催寄懷早就預料到了,並且交代過,鬧起來讓他不要管,條件允許可推波助瀾,隻要確保蕭辭不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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