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澤的行李箱敞開擺放在地上,裏麵已經整齊的收拾了不少東西,儼然一副要走的樣子。


    “離集訓結束不是還有三天嘛,怎麽這麽快就開始收拾行李了?”


    不知道為什麽,於澤好像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斟酌著開口:“長輩過壽,我得回去一趟,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跟李教練請好假了。”


    於澤彎腰把最後一件衣服放進去,合上行李箱:“後麵還要麻煩隊長幫我看看還有沒有拿漏的東西,這個箱子我已經委托給趙佳明了,最後一天他會來拖走。”


    他隻背個包走,免得路上東西太多拖來拖去太麻煩。


    薑堯靠在牆邊,看他忙活,眼底瞳色幽深不見底。


    “看樣子你這長輩有夠權重威望,過生日都能過那麽長時間,三天都不夠你回來的。”


    這下於澤徹底聽出不對勁了,顯然薑堯似乎也沒掩飾話裏的不滿。


    這是嫌他耽誤訓練了?


    於澤蹲在地上,不得不抬頭看他。


    洗完澡為圖方便隻套了個球服的領口極其寬鬆,角度原因,能看見鎖骨下薄肌蜿蜒。白皙皮膚被燈光照的晃眼,關鍵地方卻讓衣物遮住窺不見半分,更惹得人無限遐想。


    偏偏有人毫不自知,嘴上叭叭說著什麽有的沒的。


    “我已經跟李教練解釋清楚了,因為距離原因,來回就得一天時間。而且集訓馬上結束了,最後一天可能還是大團建活動,耽誤不了幾堂訓練課。所以就允許我不用回千嶼島,直接去學校……”


    “隊長?堯哥?……薑堯!你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麽?”


    說到一半,發現眼前這人沒有聚焦的眼神,於澤有些懷疑地抬手左右晃了晃。


    薑堯眼睛微動,神色如常抬眼看他:“聽到了,收拾你的行李吧。”


    說完扯過架子上的浴巾進浴室洗澡去了。


    “莫名其妙……”


    於澤默默收回目光,專心疊起衣服。


    ……


    第二天一早於澤就頂著薑堯幽怨的眼神出發了。


    中午車子就停在了一家莊園門口,古銅色雕花大門緩緩打開。


    一位穿著淳樸,瘦瘦高高的中年人出現在門後,麵無表情的向於澤微微欠身。


    “歡迎回家小少爺。”


    於澤單手勾著背包帶子,歪頭看他,唇邊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看來老爺子最近心情不錯,居然能讓趙叔親自來接我?”


    話裏的語氣難掩嘲諷,但被叫趙叔的人仿佛是習以為常,臉上表情沒有半點變化。


    依舊不緊不慢自說自話道:“小少爺說笑了,您原來的房間已經提前收拾出來,先去放了行李休息一會兒,晚上再通知您到餐廳吃家宴,您覺得如何?”


    說著做了個請的動作。


    於澤輕嗤一聲,順著他讓出的方向抬腳走去:“既然都已經安排好了,我還能說什麽?”


    於家為老太爺慶生準備的家宴在今晚,而明天從中午到晚上就是麵向外界的宴請活動。


    往年家裏有這種活動都不會特意叫上於澤。


    但不知道於麟今年抽什麽風,三令五申讓他回來。


    明明老爺子也不喜歡他,每次見到他都要冷嘲熱諷一番。


    無非就是因為他媽媽是個普通的omega,娘家沒有背景,在於家也毫無地位,所以從小他和於蘭就不受這些人待見。


    那現在這是幹什麽,日子過太順了非得添點兒堵嗎?


    於澤尋著記憶裏的小道,穿過一片枯枝敗葉的玫瑰地,來到一座看上去有些年頭的房屋前。


    紅牆青瓦,薔薇藤盤滿屋簷,這座小屋與整個富麗堂皇、莊重典雅的莊園格格不入,卻讓從踏進大門起就渾身緊繃的於澤放鬆了下來。


    舊時記憶一幀幀回放,他仿佛又聞到了綻放的玫瑰花香,和烤箱裏奶香四溢的麵包氣味。


    這時候隻要聽到叮的一聲,他跟於蘭就要從玫瑰田裏竄出來,直奔媽媽所在的麵包房去。


    每次妹妹都跑不過他,但總是笑哈哈的和他比。


    於老太爺不許他們住進莊園內,於淮陽帶他們回家總是被打發到這裏,反而成就了他們難得的美好時光。


    時過境遷呐……


    於澤推開掉漆的鐵門,看到屋內陳設反而一愣。


    他以為趙叔說的收拾出來隻是應付,沒想到屋裏的確是被打掃的幹幹淨淨。


    那次車禍,於淮陽死後,於老太爺也把失子之痛歸結到於澤媽媽身上,不許她和於蘭的墓遷進於家。


    對於澤也如同棄子一般,不聞不問,所以於家上下對他都漠不關心。


    趙叔作為於家這麽些年的管家,當然也是跟他主人一條心。


    這專門打掃出來的房間頓時讓於澤心情古怪,不明白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


    晚上趙叔來敲門,於澤跟著他第一次,走進小時候眼中那個恢宏的宮殿房子。


    裏麵已經很熱鬧了,於家的直係,旁支,旁支的旁支,認識的不認識的親戚都來了。


    雖然是家宴,但裏麵利益關係錯綜複雜,來的人個個都心懷鬼胎,抱著什麽目的也未可知。


    這些人裏除了於澤,唯一一個沒有多餘心思的人可能就是於麟了。


    他被簇擁著坐在最前麵的位置,表情看上去淡淡的,身邊人表情諂媚地和他搭話,他就心不在焉的聽著。


    於淮陽死後,他在老爺子的幫助下慢慢接手家族產業。


    現在已經是於家的掌舵人,又是個高階alpha,帥氣且多金,不知道多少人要來巴結他。


    於澤來到長桌前,找到個最邊角的位置坐下,離主位要多遠有多遠。


    雖然是於淮陽的兒子,可他在於家的地位還不如有些旁支家族,畢竟他可是連一丁點兒遺產都沒有分到的棄子。


    所以就算是看見了他,那些人也沒有找他搭話的興致。


    於澤樂的自在,隻想安靜等著開宴。


    但偏生有些人不想讓他如意。


    “喲,這不於澤嗎?許久不見,怎麽你一個廢物beta還有臉回來參加爺爺的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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