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咱們隊已經有了出線機會,這場比賽的輸贏本就沒有太大的意義。”


    遠洲的隊長捏著拳頭,能看出內心的不甘。


    但他還是說:“我想贏,隻是因為這是一場比賽!無論對手多麽強大我都必須抱著必勝的信念去麵對。”


    “可若是為了獲勝就不擇手段的話,那最後贏了我也會覺得臉上無光。”


    那名隊員聽完他的話緊咬下唇,狠狠偏過頭。


    他知道,他都清楚,可是就是不甘心呐。


    前兩節就被吹出四犯,導致他後續的比賽一直畏手畏腳,不敢做大動作,生怕再來一次犯規就下場了。


    打南寧隊大家都提著一口氣,花了那麽多時間去訓練,去研究。


    最後他卻麵臨著,一身技藝還沒有全部發揮出來,就將遺憾退場的局麵。


    而遠洲隊,似乎敗局已定。


    其中大多數的分,都是從他手上丟失的。


    他想做些什麽,憋屈壓抑了一整場比賽的心情迫使他想要為球隊做些什麽。


    於是他想到了這個方法。


    他語調帶著微不可察的嚅囁:“隊長,我……”


    遠洲隊長收回自己的手,閉上眼睛:“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不能為了當下的痛快,就斷送你整個籃球生涯的作風。”


    畢竟有些底線一旦打破,就會無休止地降低下限。


    他耐心地說著,眼底綻放著異樣的光芒。


    “今年隻是咱們第一b,想贏南大,未來有的是機會。這些肮髒的手段,我們不屑也不能去幹。”


    “就算是輸,最後一節也要打出遠洲隊自己的風采。”


    “犯規吹了也就吹了,咱們隊是十二個人在打球,又不是隻有五個人打球。你的身後還有七名隊友,你下了,有隊友換上,沒有人會怪你。”


    那名隊員眼眶微微泛著潮紅,隻覺得心底忽然湧上一陣無法言說的委屈。


    似乎是因為背後有人撐腰了,全體十二名隊友幫他一起分擔了那份來自對手的壓力。


    讓他愧疚整場比賽的心得到安慰。


    “所以,待會兒你就放開打,把最後的力氣也奉獻給球場,好好感受這次跟強敵之間的對戰。”


    “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聽到沒有!”


    帶著警告意味的最後一句話落地,那名隊員重重點頭。


    他掩耳盜鈴般轉過去抹了一把眼睛,回身,眼眶紅紅說:“知道了隊長,我會的。”


    遠洲隊長見狀有些哭笑不得,小聲罵他一句。


    “出息,趕緊擦擦臉別讓大家看見了。”


    “好。”


    開導完自家隊員,遠洲隊長坐下來灌了一口水,陷入沉思。


    怪自己,給大家的壓力太大了。


    比賽前劉教就說過,這次跟南大打,就是來向人家學習的,來享受比賽的。


    並沒有要求輸贏,也沒有安排任務。


    教練已經為他們減壓減到這種程度了。


    但自己偏偏因為球場下的私人恩怨,搞得隊員們如此緊張,一心隻想著贏。


    還為此想走極端手段,完全忽視了比賽的真正意義。


    這是他作為一名隊長的失職。


    反觀南大的隊員,就算之前和他們鬧了不愉快,人家在球場上自始至終都是還穩紮穩打。


    他們那名前鋒張揚,看著是個火爆脾氣的,這次比賽卻也沒有在情緒上夾帶任何私貨。


    隊長薑堯在酒店大堂為隊員出頭,句句咄咄逼人,卻願意在球場上做被調遣的中鋒,聽從後衛指令。


    這就是一支成熟球隊的行事作風嗎?


    他心裏不得不佩服。


    也深刻意識到,遠洲隊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畢竟他們b這塊賽場上,還缺乏時間的沉澱。


    還需要更多的比賽來為他們堆積經驗。


    最後一節比賽,雙方依然是激戰。


    或許是感受到對手心態的變化,於澤也沒有選擇依靠技巧去刻意引導他犯規了。


    兩人你來我往,都用最純粹的籃球技術和對方抗衡。


    這位始終和於澤對位,被於澤連得八分也沒有放棄的前鋒隊員,最終一次犯規,犯在了幫助隊友協防上。


    比賽還剩三分二十七秒,他犯滿退場,坐回球員席,也獲得了全場的掌聲。


    於澤盯著他失落的背影看了良久。


    嗶——


    隨著裁判的長哨吹響,宣布全場比賽結束。


    比分定格在了87:67。


    南寧大學獲得最終勝利。


    寧悅單腿翹著,打了個哈欠,冒出一句經典的賽後嘲諷。


    “咳咳……這就打完了?我還以為對方多牛呢,讓這群小子重視成那樣。”


    她身後的拉拉隊,一節比賽下去早就把嗓子都喊啞了。


    見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同時翻了個白眼。


    也不知道剛剛叫的最激動的人是誰?


    作為球迷,她們都覺得這位女籃隊長,除了在球場上有點兒人樣,平日是真的拿不出手。


    球場上,比賽結束過後,雙方隊員排隊互相握手。


    並要向對方教練員以及本場裁判員,技術台鞠躬致謝。


    於澤墜在隊伍最後麵,跟遠洲隊的隊員挨個兒握手。


    他能感覺到,不少人的目光若有似無地在他臉上停留。


    “謝謝,謝謝,謝……”


    嘴上機械般念叨著一溜串的謝謝,於澤經過對方隊尾處時,卻忽然停住。


    他硬生生頓在原地,因為有人拉住了他。


    於澤低頭,看著麵前這位遠洲隊隊員死死抓在自己手腕上的的五指。


    肉眼可見地在顫抖。


    他正是整場比賽都在和自己對位的那名隊員——


    遠洲隊15號。


    對方低著頭,也不說話。


    於澤皺眉,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悅。


    這一環節各個隊伍之間通常都是輕觸即分,說是握手,其實更像是擊掌。


    於澤沒想到這人實打實抓住自己就不放開了。


    不服?想打架?


    於澤雙眼危險地眯了起來,身體微微繃緊,那是個隨時都準備爆起的戒備姿勢。


    最先發現他倆情況的,是排在於澤前麵的趙佳明。


    他聽到身後的動靜,轉身一看,就看到這氣氛怪異的一幕。


    以為於澤受了欺負。


    於是他立馬一步橫跨過來,半擋在於澤身前,麵向遠洲隊。


    “你們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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