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到難以呼吸。


    薑堯再也忍不住,奪門而出。


    把門外瀕臨破碎的人緊緊摟入懷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於鯉鯉,是堯哥不好,是堯哥做錯事了……”


    “堯哥。”於澤的臉上帶著麻木,乖乖靠在薑堯的胸膛上。


    枕著耳邊的心跳聲,他安心地閉上眼睛。


    “沒關係,這大概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吧。”


    “偏偏是你的信息素……”


    薑堯以為他說的是聞到的偏偏自己的信息素,雙手收的更緊了。


    “不是,不是懲罰。我保證鯉鯉,我保證不會再這樣了,堯哥會好好收起信息素,別遠離我。”


    他一瞬間想到了溫敘說要帶於澤離開,他太害怕於澤自己也放棄待在南大,放棄繼續打球。


    他害怕於澤離開他的身邊。


    “以後……我讓大家都帶上抑製劑和阻隔貼,你別擔心,我會隔絕這種事情的再次發生。”


    歎了口氣,於澤離開了薑堯的懷抱,仰頭望進他泛紅的眼睛。


    是隻有你啊堯哥。


    他心酸地笑了,幫薑堯拭去眼角沁出的潮濕。


    “好。”


    抱歉薑堯。


    隻有你收好信息素,我才能隱藏更久。


    所以,這次必須要讓你感受到足夠的後怕。


    車輛在通往機場的高速路上極速行駛。


    溫敘單手掌著方向盤,摸索許久未果,有些煩躁地說:


    “徐州,給我拿根煙。”


    徐州迷糊的腦子悠悠轉醒,等反應過來身旁這人剛剛說了什麽,他不讚同地皺眉。


    “你不是戒了嗎?怎麽?不怕被你外甥說教了?”


    溫敘打開一點兒車窗,任由冷風灌進來。


    “沒事,偶爾一根,我現在實在煩的不行。”


    “因為鯉鯉的事?”徐州把煙給他點上,塞進他嘴裏。


    溫敘點頭,深吸一口又沉沉呼出,白色煙霧在車內彌漫,被氣流卷動著四竄。


    徐州挑眉:“那個隊長,喜歡鯉鯉吧?”


    “你也看出來了?”


    “哼,我還看出來,鯉鯉對他感情也不一樣。”


    徐州雙手交叉枕在腦後:“那小子就是跟鯉鯉契合度很高的alpha對吧?你們剛才下來的時候,我可沒看見他。”


    他微微側頭,看向溫敘愁雲遍布的臉,不解道:“敘哥,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他在鯉鯉身邊是件很危險的事情,為什麽會允許他們之間的關係繼續下去。”


    在他們走後,宿舍的大叔就鎖上了大門。


    薑堯並未出來,也說明今晚都不會出來了。


    徐州可不信,溫敘會沒有辦法阻攔他待在鯉鯉那裏。


    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高契合度的信息素不是開玩笑的。


    稍有不慎,鯉鯉壓抑這麽久的omega激素就會被立馬勾起來。


    既然已經受到教訓了,為什麽還不遠離那個alpha?


    就算鯉鯉是因為那點兒特殊的感情,那溫敘呢?


    平日裏最緊張於澤的人,為什麽不阻攔?


    煙霧吐出的頻率更頻繁了,溫敘在窗外撣了撣煙灰。


    他目視前方,眼睛裏帶著些微掙紮。


    “徐州,鯉鯉是omega,我不能不為他的以後做打算,如果他一直不接受alpha,難道今後真的任由他去割腺體嗎?”


    “割腺體的危害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他本來因為這幾年打藥,細胞再生能力已經開始逐漸減弱了,以後怕是會病痛纏身。”


    徐州收回目光,看向道路兩旁不斷倒退的風景。


    “所以,你是覺得薑堯的出現,有機會改變鯉鯉的對alpha的想法?”


    溫敘搖頭:“不,我不指望薑堯一個人就能改變鯉鯉對alpha的偏見,但他的信息素的確很合適,我是覺得他最有可能成為鯉鯉未來身邊的那個人。”


    徐州聞言,表情不虞。


    “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個小子對鯉鯉有不好的心思,這件事會對鯉鯉造成多大的影響?”


    溫敘雙指夾著煙,又落寞地抽了一口。


    “我知道,但總要試一試。這期間我會護好鯉鯉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


    “相信這些alpha,還不如相信自己。”徐州深深地歎了口氣。


    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


    夜已深。


    薑堯早就已經回不去宿舍,隻能歇在於澤房間。


    剛經曆過信息素的事情,怕於澤陰影還在,他自覺地選擇在懶人椅上對付一晚。


    月亮偏西,夜色也更濃了。


    本該熟睡的於澤緩緩睜開雙眼,他悄然地走到仰麵躺在懶人椅上的薑堯身旁。


    借著微弱的光,俯身在他的額頭輕柔落下一吻。


    薑堯的呼吸聲就在耳邊,規律地起伏著。


    於澤就靜靜的在他身旁待了一會兒。


    而後回到被窩,靠在床頭,從枕頭底下拿出藍牙耳機戴上。


    他在手機上按開某個啟動按鈕。


    也打開了一段塵封的過往。


    刺啦的聲響過後,就是一段嘈雜的音頻。


    “你還要這樣裝聾作啞多久?於麟都快把鯉鯉欺負成什麽樣子了,你就這樣放任不管嗎?”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但從她顫抖的語調可以聽出,疾言厲色不是她所擅長的,質問的話都顯得格外溫柔。


    “我們說好的這次一起去,可於麟一說話,你就默許他把鯉鯉帶走。於淮陽,你把我兒子當什麽了?”


    女人說著說著,就開始哭了起來,抽泣聲在封閉的空間響起。


    有鳴笛聲悶悶傳來,能聽出說話的人似乎在車裏。


    於淮陽總算說話了,極度不耐煩道:“行了!哭什麽哭,媽的一天到晚事兒多!”


    “我是答應你要去,但阿麟正在公司實習,需要弟弟幫忙,你讓阿鯉跟著去學習一下,今後能幫著我處理事情不好嗎?”


    “我忙的時候天天鬧著我要帶你們出去玩,現在已經帶著你跟於蘭出來了,還想讓我怎樣!”


    於淮陽的脾氣似乎越來越暴躁,說到後麵發泄般哐哐拍起了什麽東西。


    先前說話的女人,也就是於澤的媽媽——溫嫻。


    她帶著哭腔,被於淮陽的動作嚇到,驚叫了一聲。


    但還是鼓起勇氣跟他辯駁:“你明明知道,我讓你帶我們出來,就是想把鯉鯉帶出來放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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