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心裏難過不已,趴在微姨大腿上,聲音哽咽著說:“對不起微姨,我沒有做一個好姐姐。”


    她明明就隻是想做一個好姐姐,卻害了白祀。


    微姨,你會不會怪我?


    白翎想這麽問,卻不敢。


    李薇妮憐愛的目光追著兒子單薄的身影遠去,又低頭輕輕拍了拍白翎瘦弱的背脊,“沒關係,我們也都沒有做好自己。”


    白翎什麽話都沒說,緊緊抱著女人纖瘦的腰肢不撒手。


    微姨身上雖然沒有媽媽的味道,卻有著跟媽媽一樣溫柔的聲音。


    “阿翎,我跟你爸商量過了,你把我們送走吧。”


    李薇妮拍哄著白翎的背,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說出了這個決定。


    白翎直起身子,看著麵前這個自己叫了很多年微姨,卻從未叫過媽媽的女人。


    她還沒開口說話,李薇妮就擺了擺手,“多的話你也別說了,我們都懂。”


    “阿翎,我和你爸都老了,你們做的那些事我們都理解,卻沒辦法為你們做什麽。”


    白翎:“微姨……”


    李薇妮笑著打斷她,“我們兩個老胳膊老腿的,一個走不動路,一個拿藥當飯吃,就算現在凶手站在我們麵前,我們也沒力氣打人了。”


    “所以……算了。”


    “你把我們送走,你和阿擎也能沒有後顧之憂,做你們想做的事,不會再縮手縮腳怕壞人傷害我們。”


    白翎聽見這句話,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李薇妮摸了摸她冰涼的臉頰,眼中含著淚,“微姨知道,我們的小阿翎長大了,有很多事想做,卻不想連累我們兩個老東西,所以把我們送走是最好的辦法。”


    “嗯。”


    白翎揉了揉臉,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微姨,您和爸爸能想通就好,我還怕不知道怎麽跟你們解釋呢。”


    李薇妮看著她倔強的表情,輕聲歎道:“阿翎,你,別怪阿姨自私,阿祀年紀小,性格又衝動,怕是凶手沒抓到,反倒把自己再搭進去,阿姨和你爸想了很久,還是想把阿祀帶走。”


    “阿翎,你不會怪微姨吧?”


    “怎麽會呢。”


    白翎用力搖了搖頭,輕輕靠在女人溫暖的懷裏,像小孩子貪戀母親一樣,貪戀著這片刻的溫柔。


    “微姨,你和我爸,還有阿祀,就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牽掛,您說的對,你們在這裏,我什麽都做不了,你們把阿祀帶走,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您放心,我一定會為媽媽,溫姨,還有姨父報仇的!”


    白翎表情堅毅,臉上絲毫不見之前的嬌柔委屈,隻有數不盡的決心。


    “我的好孩子。”


    李薇妮淚眼婆娑,輕輕拍著白翎的背脊,“就是苦了你和阿擎。”


    “我們不辛苦。”


    白翎抬頭,笑著說道:“能為你們做這些事,我們很開心,總比我們什麽都做不了的好。”


    “……傻孩子。”


    ……


    這天半夜。


    組織那邊秘密派來了一架直升飛機,打算通過秘密渠道把微姨他們三人送走。


    白翎的父親白天晟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在看見女兒和女婿站在一起目送自己時,眼睛忍不住紅了起來,最後被人抬上了飛機。


    自始至終他沒有跟女兒說一句話,怕自己舍不得走,也怕女兒舍不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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