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仔細看啊,”許恒誌隻重點聽了蔣朝朝的這句話,接著道:“一會兒有機會你再看看,真的很帥。”


    許恒誌這話莫名的逗笑了蔣朝朝。


    見蔣朝朝笑了,許恒誌也跟著笑了起來:“怎麽了?”


    蔣朝朝說:“要不是你是直男,我都懷疑你喜歡他了。”


    許恒誌更疑惑了:“啊?為什麽?”


    蔣朝朝:“你讓我留意他幹什麽?”


    許恒誌:“因為他帥啊,我又不是第一次給你看帥哥,這有什麽嗎?”


    蔣朝朝噎了一下。


    他好像找不出話反駁,但還是要說:“剛剛看過了啊,還要怎麽看。”


    “你不是沒仔細看嗎?”許恒誌說著繼續加碼:“我們公司很多女孩子喜歡他呢,今天有幾個大膽的還在群裏直接問向總晚上在不在,在的話就盛裝打扮。”


    蔣朝朝拎出了這段話裏最不重要的:“向總。”


    許恒誌點頭:“對,他姓向,向往的那個向,叫向野。”


    蔣朝朝再次重複:“向野。”


    許恒誌:“別說,這個名字還挺適合他,他身上有種淡淡的野性,很獨特的感覺。”


    蔣朝朝很低地哦了聲:“關我什麽事。”


    蔣朝朝的這話直接戳中許恒誌,許恒誌十分疑惑地轉頭,十分疑惑地盯住了蔣朝朝。


    蔣朝朝自己也發覺有些不對,他沒有接收許恒誌的這個眼神,假裝看不見。


    好在他們幾步開外就是許恒誌的領導,許恒誌沒有機會繼續展開這個話題。


    蔣朝朝是見過許恒誌這個領導的,碰麵之後兩人臉熟地笑笑點頭,蔣朝朝就在旁邊等著了。


    許恒誌就此和領導聊了起來,什麽今晚的誰誰啊,什麽下次項目的什麽什麽啊,什麽過幾天去q市把誰誰帶上。


    隻能聽懂一半的蔣朝朝,自然很快就放空了。


    然後他幹什麽事呢。


    他憋了一會兒,把目光甩到了門口。


    啊。


    沒人。


    蔣朝朝眨了眨眼,目光在會廳裏掃了一圈。


    雖然這會兒來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可蔣朝朝就是這麽隨意地一掃,就看到了那位叫向野的人。


    他已經紮入人群了,竟然比周圍的人都要高一點,這會兒手裏拿著一杯香檳,靠著身後的桌子,聽身邊的人說話。


    頭發有點長,但好像又剛剛好,那麽幾小撮十分合適地掛在額前。


    不知道聽到什麽,他笑了,嘴角勾起一點弧度,同時,他拿起了手裏的杯子,仰頭喝了一小口。


    明明這麽遠的距離,蔣朝朝不應該能看見喉結的,但他仿佛就是看到了,這個人的喉結上下滾動。


    向野。


    為什麽呢?蔣朝朝也覺得這個名字好合適。


    看得有點久了,蔣朝朝自然也意識到了,而且他的腦子也在告訴他可以咯,差不多得咯。


    可是眼睛卻沒有動。


    所以下一秒,那個人的視線突然投過來時,蔣朝朝嚇了好大一跳。


    蔣朝朝趕緊轉開頭,多巧,拿著香檳的服務員正好經過,他要了一杯。


    喝一口。


    看吧!叫你別看了!


    再喝一口。


    差點被抓包!


    這邊許恒誌的領導該說的也說完了,領導看到了想打招呼的人也離開了。


    而許恒誌回到蔣朝朝身邊,開口第一句就問:“這麽樣?帥嗎?”


    蔣朝朝不動聲色停頓半秒:“什麽?”


    許恒誌:“向野啊。”


    蔣朝朝:“幹嘛又問一遍?”


    許恒誌說:“你剛剛不是在看他嗎?”


    蔣朝朝立馬:“我哪有。”


    許恒誌:“那你在看誰?”


    蔣朝朝:“我哪有看誰?”


    許恒誌剛剛沒發揮完的那個疑惑的眼神,再次投在了蔣朝朝的臉上:“蔣朝朝,你今天有點奇怪。”


    蔣朝朝舉起杯子:“什麽啊?你才奇怪。”


    說完他喝一口。


    等蔣朝朝一口下嘴,許恒誌問:“你是不是看上向野了。”


    蔣朝朝差點咳出來。


    許恒誌哈哈笑起來,他拍拍蔣朝朝的背:“開玩笑開玩笑,”他說完指著一個門:“外麵還有個露天的平台,走,去玩玩。”


    正是這個城市夕陽的點,到了外麵的平台,首先看到的就是山那頭已經不刺眼的橙色太陽。


    這邊的人也比裏麵的多一些,許多人圍在欄杆邊拍照,微風拂拂,燈光閃閃,十分的有氛圍感。


    “兩點鍾方向,”走著,許恒誌突然小聲說話:“那個仰頭拍照的男的。”


    蔣朝朝往那邊看。


    許恒誌補充說明:“就是我上次和你提到的gay。”


    蔣朝朝提取記憶,沒記錯的話這是一位化妝師,有男朋友。


    為什麽許恒誌會特地提到他呢,是因為這位化妝師在某次活動時,正在給人化妝呢,想著自己那位正在吵架中的男朋友,突然就哭了。


    許恒誌再補充一句:“給他拍照的就是他男朋友。”


    蔣朝朝啊了聲。


    隻是一瞥,兩人繼續往外走。


    走著走著,許恒誌突然說:“蔣朝朝,你太正常了,我老是會忘了你是gay。”


    蔣朝朝頓住:“……你好直白,你嚇到我了。”


    許恒誌:“啊?不能這麽說嗎?”


    “也可以,隨意吧,”蔣朝朝問:“怎麽了嗎?突然說這個。”


    許恒誌:“我碰到好多gay,一看就能看出來的那種,他們好濃的香水好濃的妝,”他捏了個嗓子:“‘哎呀你好呀’,還會這麽說話。”


    蔣朝朝立馬就有畫麵了,不過他問:“你想說什麽?”


    許恒誌:“沒想說什麽。”


    蔣朝朝道:“他們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許恒誌立馬想起了被蔣朝朝批評的那些年:“我沒有他們不正常的意思,就是覺得同樣是gay,區別還挺大。”


    蔣朝朝:“你個異性戀懂什麽。”


    許恒誌失笑:“好好好。”


    “對了蔣朝朝,”走了兩步,許恒誌又問:“你是1是0啊?”


    蔣朝朝這次頓住不止一秒:“什,麽?”


    許恒誌:“啊,你知道1和0不,就是……”


    蔣朝朝打斷:“……我知道。”


    許恒誌問:“那你是什麽啊?”


    蔣朝朝有時候真的會被直男嚇死。


    蔣朝朝:“……你很冒昧。”


    許恒誌笑起來了:“啊?這個也不能問嗎?”


    蔣朝朝:“……能。”


    許恒誌:“那你是什麽?”


    蔣朝朝:“我……”


    不等蔣朝朝明確,許恒誌又道:“我感覺你是0。”


    蔣朝朝再次無語:“你禮貌嗎?”


    許恒誌笑起來:“哈哈哈哈哈0怎麽了嗎?”


    蔣朝朝:“……沒怎麽,”他問:“為什麽感覺我是0?”


    “是啊為什麽呢?”許恒誌重複蔣朝朝的話,也想了想:“明明你看起來挺直男的。”


    蔣朝朝重複:“是啊為什麽呢?”


    許恒誌沉默半晌:“不知道,一種感覺吧。”


    蔣朝朝:“嗬。”


    許恒誌:“就你這聲嗬,就挺0的。”


    蔣朝朝:“……”


    蔣朝朝直接被逗笑:“我該說你懂還是不懂呢。”


    許恒誌:“你別說,我現在還是懂很多的。”


    “是是是,”那蔣朝朝就要問了:“你還懂什麽?”


    許恒誌興趣來了:“我還懂你們男的在床上是怎麽……”


    一聽就大事不妙,蔣朝朝趕緊打斷:“可以了可以了,”蔣朝朝無語:“你好嚇人。”


    許恒誌還知道不好意思:“是你要問的。”


    蔣朝朝手放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停止了這個話題。


    來都來了,這麽好看的景色,許恒誌興致衝衝地也讓蔣朝朝過去,十分自信地也給蔣朝朝拍了好多張照片。


    許恒誌的拍照技術經他前女友的調.教後,十分拿得出手。


    抓住最後一點餘暉,許恒誌給蔣朝朝拍了兩人都挺滿意的幾張照,兩人就離開欄杆的地方了。


    本來接下來的計劃,許恒誌是打算和蔣朝朝去隔壁再逛逛的,但是你猜怎麽著,說他的那個女領導就站在門口。


    許恒誌直接一個嚇破膽的大動作,拉著蔣朝朝就跑了。


    重新回到宴會廳,冷風襲來,蔣朝朝無奈地笑了聲:“很滑稽,許恒誌。”


    許恒誌:“不滑稽不滑稽,你還是很帥。”


    蔣朝朝:“我說的是這個嗎?”


    許恒誌:“我說的是這個。”


    蔣朝朝還想說什麽,許恒誌突然道:“向野!”


    蔣朝朝瞬間噎住。


    顯然許恒誌正在往一個方向看,但蔣朝朝沒有看。


    “走,去打聲招呼。”許恒誌又說。


    蔣朝朝瞳孔放大,驚訝地看著許恒誌。


    許恒誌的表情不知道是在好笑還是在認真,他還抓住了蔣朝朝的手臂,把他往那個方向拽。


    蔣朝朝隻抗拒了兩下就被拽走了。


    “你認真的?”蔣朝朝問。


    “我認真的。”徐恒誌答。


    蔣朝朝這才正視那個方向。


    向野和另外一個在那邊聊天。


    因為看到了隻兩個人,蔣朝朝的步伐又頓住了。


    但是沒用,還是被許恒誌拉過去了,加上前麵兩位距離不遠,幾乎是下一秒,他和向野就麵對麵了。


    “向總,陳總。”


    許恒誌伸出右手,兩人相繼都握手了之後,許恒誌身子一偏,麵對著陳總說:“我等您有一會兒了。”


    陳總笑:“我剛剛也在找你呢。”


    這段對話落,許恒誌很短暫地瞥了眼蔣朝朝。


    外人可能看不清晰也不會留意,蔣朝朝能看不懂嗎,許恒誌在說,我這是有正事!


    蔣朝朝很無語,他覺得自己被調戲了。


    確實是有正事,接下來許恒誌和這位陳總聊的天,難度不亞於許恒誌和他領導。


    一樣的是,蔣朝朝還是一樣的無聲站在旁邊。


    不一樣的是這次無聲站旁邊的多了一個人。


    叫什麽來著。


    哦向野。


    嗯。


    晚上回去剪個指甲,有點長了。


    空調風口是不是在附近啊,吹得頭發刮來刮來,脖子好癢。


    地毯還挺軟。


    蛋糕看起來有點好吃。


    算了有點膩,剛吃過泡芙。


    向野好像在聽。


    那他也聽聽吧。


    好,聽不懂。


    但是很快,向野和他就不是同一個戰線了,有人過來找向野了。


    好像今晚一直都是這樣,不斷不斷地有人過來找向野。


    這下,隻剩蔣朝朝一人了。


    隻是這麽站著實在是太幹巴了,他無意識地就摸了一下他憋在衣服上的胸針。


    這不摸不要緊,一摸它掉了。


    或者是沒扣好,又或者是後麵的搭扣壞了,不管怎麽樣,這枚胸針和胸針後麵的扣子,兩位同學一前一後的,先是自由落體地往地上栽,再因為一些彈性小滾了幾下。


    蔣朝朝這會兒人活得有些宕機,等他反應過來該去撿時,已經有一雙手先他一步夠到了他的胸針。


    那邊還在寒暄的向野,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他撿起了胸針,再撿起別扣,再邁一小步,站在蔣朝朝麵前。


    對於向野的身高,此刻蔣朝朝有了具體的概念。


    蔣朝朝也或許,偷偷咽了咽口水。


    “小鴨子。”


    向野把兩枚東西放在手心,遞到了蔣朝朝麵前。


    蔣朝朝先是訥訥地嗯一聲,才低頭伸手過去,把小鴨子和別扣拿過來。


    “謝謝。”蔣朝朝說。


    說完他低下頭,但沒有鏡子又不能拎起衣服的情況下,在胸口上別針。


    有點困難。


    向野似乎也看明白了蔣朝朝的困難,在蔣朝朝的餘光裏,向野他往……


    “誒,你胸針掉了啊。”


    蔣朝朝的餘光突然被擋住,許恒誌閃亮登場:“我來幫你。”


    蔣朝朝:“……”


    許恒誌直接從蔣朝朝手裏把小鴨子奪過去,三下五除二扣住。


    “好了,”許恒誌順了順蔣朝朝的衣服:“這鴨子還挺可愛。”


    蔣朝朝露出微笑:“嗬。”


    怪不得許恒誌突然出現,他和陳總聊完了。


    聊完就沒事啦,陳總和向總對他們點頭笑笑就走啦。


    太好啦。


    哈哈哈。


    許恒誌和蔣朝朝也離開了那個地方。


    路上,許恒誌問蔣朝朝:“喝點啥不?”


    蔣朝朝:“不用了。”


    許恒誌又問:“薯條吃不吃?”


    蔣朝朝:“不吃。”


    許恒誌:“那蛋糕呢?”


    蔣朝朝:“不。”


    許恒誌:“那……”


    蔣朝朝:“不吃不吃,不,吃!”


    許恒誌愣了一下:“咋了,我又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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