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隻知道,你的武器指向了誰。”


    蘭笑了笑,把劍收起。


    “你說得對,劍是用來殺敵的。”


    “至於那些話是什麽意思,你遲早會明白的,到時候再來找我幫忙也不遲。”


    她湊近,直視顧漓雙眼,


    “前提是,我們不會成為敵人。”


    顧漓後退了些,“蘭小姐拉票的手段,我不敢恭維。”


    蘭少見的好脾氣,把手中的茶遞上前。


    “你的傷我治好了……雖然聽起來有些誇張,但讓整個醫院甚至整個聚集地的傷痛和你一樣,完全消除,對我而言也隻是需要一頓飯的時間。”


    瞬間治愈千萬人的疾病傷殘,讓上億人在將要到來的寒冬無災無痛,堪稱神跡。


    屆時,蘭的支持率也會直接碾壓所有競爭者。


    但她沒有那樣做。


    顧漓隱隱覺得,她並非是有心無力,而是不屑。


    “我是帶著善意來的,相比支持率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我更想認識一下顧組長。”


    未來的議員,同時也是能夠單獨殺死律者的強者,實力地位都傲視群雄,這樣的人主動結交,怎麽看同意都是很劃算的選擇。


    “在肯定你的善意之前,我更想知道,剛剛你為何提及我的家人,顧硯?”


    “哦?”蘭思索一瞬,麵上不露絲毫,“看來我觸動了你的敏感神經。”


    顧漓並未回答,算是默認了。


    “嗬嗬,放心好了,我隻是覺得話題總得有個切入點,從在乎的人聊起,會讓人放鬆,看來效果沒那麽理想。”


    “……不敢想象,你坐上議員的位置,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接觸雖少,顧漓還是能察覺,蘭和其他異能者的不同。


    好似她揮劍不是為了人類,不是為了抗爭,唯有實力入的了她眼的,才能被正視,才有機會成為她砍向律者的又一把利刃。


    若是有人知曉蘭為了讓衍之律者再度浮出水麵,曾殺死羅布議員,致使澳洲淪陷,成為如今的絕地,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為了殺死律者,獻祭億萬條人命……哪怕這樣也確實壓榨了律者的成長空間。


    “我能做什麽?無非就是對抗崩壞……帶著人類的意誌。”


    “好……對抗崩壞的話,我支持蘭小姐。”


    顧漓接過茶,一飲而盡。


    見此,蘭的笑容更甚,“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這段時間我會留在華國,什麽時候你改變主意了,或者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都不會拒絕。”


    她……怎麽還惦記著捅自己一劍?顧漓有些不解,為何蘭會執著於此。


    也許這才是她找上門來的真實目的?


    “那麽,再見了,顧組長。”


    直到蘭關上門,顧漓才鬆了口氣,要是蘭非要給她來上一劍,她可不覺得能擋得住。


    “真是個奇怪的人。”


    另一邊,蘭靠在走廊一側,低著頭看腳下的影子。


    提及“顧硯”二字時,顧漓的驚慌十分明顯,甚至本能地要強行調動力量,隻不過有枷鎖的存在,蘭輕鬆壓製了下去,就連顧漓本人都未能察覺。


    是她的軟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醫院裏沒那麽嘈雜,相對安靜的環境很適合思考,也適合回憶。


    這個地方,安靜地見證著生離死別,可透過走廊盡頭的窗看去,也有不少人依偎著走出這裏,他們的掌心是有溫度的,腳下的路是鋪向未來的。


    蘭有些觸動,卻皺著眉,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根棒棒糖。


    她還帶著許多,隻是已經很少在意了,以前總是習慣一邊吃糖,一邊吐槽工作的無聊。


    包裝上貼著一張小紙條,蘭沒多想,連帶包裝一起撕下燒成灰燼,卻在火光驟起的瞬間,想要抓住些什麽,可惜晚了一步。


    “……算了。”


    她能清楚聽到這醫院的一切聲音,女兒和父親的電話,情侶相擁而泣,戰友間相互攙扶……


    灰敗和生機,多姿多彩,她隻感覺這些格外吵鬧。


    糖入口,不甜。


    “嘖,”


    蘭想起她見過的每一雙眼睛,以及它們主人那充斥著豐富情感的心靈……


    那又如何?


    她轉身離開。


    “累贅而已。”


    ……


    ……


    ……


    白焉坐著輪椅回到病房時,正好撞見了匆忙出來的徐慕遲。


    “呃……阿遲,你不是還有一會才、才……”


    “怎麽?時間都掐算好了,沒想到我提前回來了?”


    徐慕遲上前推著輪椅,笑容有些冷。


    “偷偷跑出去,做什麽了?”


    “我就是透透氣,真的!”白焉目光躲閃,好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


    “而且輪椅不就是做這個用的嘛!”


    這麽一尋思,她底氣又有些足了。


    關上門後,徐慕遲檢查一遍結界,哪怕在醫院,她做的也極為小心,怕有什麽危險找到白焉身上。


    雖說每次都有這個步驟,但這一次,外界的聲音徹底隔絕後,白焉打了個冷顫。


    “那為什麽不等我回來一起呢?還掐著時間?”


    徐慕遲將女孩從輪椅上抱起,卻沒有著急放回床上。


    “背著我想做什麽?偷腥?”


    “怎麽可能,我才沒有!”白焉大聲叫冤,在看到徐慕遲逐漸變得委屈的眼神後,老老實實交代了一切。


    “就是這麽回事?”


    “嗯!不騙你。”


    對於某個不知名的熟人離世,白焉沒有被影響到情緒,徐慕遲絲毫不意外。


    無悲,無懼,這樣的人會有正常情緒嗎?


    看向懷中人想跑又想賴著的糾結,徐慕遲想,會的。


    “阿遲真是好強的占有欲哦……”


    終於還是把她輕輕放回床上,已經腿軟的白焉還能嘴硬,她表示,這個阿遲就是遜。


    菜,就多……呸,可不能找別人練。


    然而,


    “你說得對,我就是占有欲強。”


    “誒誒!阿遲!”


    徐慕遲將白焉壓在身下,又很好地照顧到她的傷。


    好聞的花香充斥鼻腔,徐慕遲的臉埋進女孩的發間,唇貼到她雪白的脖頸。


    白焉無力掙紮,任由阿遲溫柔又粗魯地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她意識到阿遲在親吻自己的肌膚時,手腳和反抗的心思就已經軟了。


    許久,徐慕遲才抬起頭,笑盈盈看著白焉。


    “阿遲……你、你……”


    “你在做什麽啊啊啊!!!”


    對此,徐慕遲隻是露出得意的神情。


    “你說的我占有欲強,那種個草莓不算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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