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整理了一下情緒,擦了擦眼角的濕潤,對兒子說,“你去開門,看看是誰。”


    傅澤與打開病房的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唐玉生臉上有擦傷,塗了碘伏,手臂還吊著。


    陸向南手臂上也有傷,包裹著紗布,披著一件外套。


    兩人一看就是剛處理好傷口就迫不及待過來守著。


    “進來吧。”傅澤與讓開身體,讓他們倆進門。


    唐玉生一進門就坐到角落裏,目光愣愣的盯著病床上的傅硯沉,“都怪我,要不是我離開了一會兒,太太也不會接到那個奇怪的電話跑出去。”


    “當時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氣。”


    “我沒有想到就那幾分鍾的時間就出了變故。”


    他的語氣裏麵全部都是自責痛苦。


    陸向南深吸了一口氣,心裏沉重極了,“也怪我,怪我沒有護好少爺和太太。”


    “我就應該一直陪在太太身邊。不能離開半步。”唐玉生難受的咬牙,將自己的俊臉埋入雙掌間,一不小心扯到手臂的傷。


    他痛得整張俊臉都扭曲起來。


    “如果我當時陪在太太身邊,我就能及時和你聯係,一起和太太識別這是對方搞的陰謀詭計。”唐玉生難受得快要哭了。


    “這一切都是算計,哪怕這一次算計不成功,對方也會重新找機會下手。”陸向南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傅夫人和傅澤與母子倆再蠢也聽明白,是有人算計了小夫妻倆。


    “該死!是哪個不要臉的,竟然這麽對待初初!”傅夫人氣得胸口發疼,她的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床上的簡初,眼底全是擔憂。


    “是不是那個帝家的少爺?”傅夫人看向陸向南,“陸助理,你去查一下,看看這事兒和帝氏有沒有關係,前幾天初初打了他的臉,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夫人,你且放心吧,剛才我和玉生已經派人去調查這件事情的始末。”陸向南衝傅夫人點頭,“我就不相信對方不會留下蛛絲馬跡。”


    “媽!我一定要好好努力鍛煉身體,陸助理,我現在學武功,晚不晚!”傅澤與害然低吼一聲,咬著唇,情緒非常激動。


    “我不能再這麽廢物下去,我要給我哥和我嫂子報仇!”


    誰不知道傅家小少爺是個飯桶廢物,紈絝子弟,這會兒他竟然發奮圖強說要改變?


    說要學武功?要給少爺和太太報仇?


    陸向南震驚的看著傅澤與。


    唐玉和傅夫人管家也都震驚了。


    傅夫人激動的一把抱住兒子,一副望子成龍的樣子,“肯定可以的,澤與,隻要你肯去努力,媽相信你,未來有一天一定能保護你嫂子和你哥!”


    唐玉生低下頭,還處在自責裏麵。當時在隧道裏,傅硯沉狠錘車窗玻璃時候那絕望瘋狂的樣子,深深的印在他眼裏。


    就如同一把鋼刀一樣,插在他的胸口處。


    他跟在傅硯沉身邊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傅硯沉這樣子瘋狂暴躁憤怒。


    唐玉生真的很後悔,自己沒有好好陪著簡初。


    眼睛越來越難受,越來越酸澀,鼻尖也在發酸。


    好難過,好難受。


    快要喘不過氣了。


    太太,你一定要好好醒過來,一定要快些痊愈。


    太太,對不起,少爺,對不起。


    “好了,好在太太現在隻是昏迷受了一些重傷。”陸向南安慰唐玉生,也是在安慰自己。“少爺傷得也不重,沒有傷到骨頭。”


    “當時真的很驚險,如果太太……”陸向南沒有說下去,若簡初真的沒了。


    估計傅硯沉會讓唐玉生給簡初陪葬。


    爆炸不斷,混凝土猛灌下來……那畫麵陸向南這輩子都不想再要回憶。


    太可怕太恐怖。


    “少爺!”一直盯著傅硯沉的管家驚呼一聲,“你醒了!”


    大家馬上朝著傅硯沉看去,隻見傅硯沉緩緩睜開雙眼,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傅澤與等人都朝著傅硯沉病床圍過去。


    傅夫人關心的看著他,“硯沉。你覺得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傅硯沉看著頭頂的天花板一會兒,低沉沙啞的聲音才輕輕響起,“簡初。”


    聽到他隻是簡單的吐出來兩個字,所有人心頭都是一震。


    “在,她還在,她就在你旁邊呢!”傅夫人趕緊對傅硯沉說,“她受了傷,醫生搶救了以後包紮了傷口。隻是她還沒有清醒。”


    傅硯沉聞言掙紮著就想要坐起來去看簡初,唐玉生趕緊扶他起來,“少爺,你也受了傷,後背被砸得不輕!你千萬不要亂動。”


    結果就對上傅硯沉冰冷的雙眼,男人壓抑的嗓音帶著怒意,“閉嘴!”


    唐玉生嚇了一跳,趕緊縮回了手。


    陸向南見狀示意他往一邊,“少爺,玉生知道錯了。”


    “你也閉嘴!”傅硯沉眼神依舊很冷,他在陸向南的攙扶下,挪到簡初病床前,然後輕輕躺到她身邊,伸出手臂摟住她。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一樣。


    他顧不上自己後背的疼痛,也要這樣子圈著簡初。


    傅夫人不忍心的提醒,“你後背的傷不能平躺,得趴著才行。”


    若是這樣平躺著,扯動傷口又要流血。


    “無所謂。”傅硯沉就這樣抱著簡初,哪怕後背的傷口再次鮮血淋漓,他也仿佛感受不到痛一樣。


    窗外依舊下著大雨,劈裏啪啦的雨聲讓人止不住的煩躁。


    唐玉生幾人也不敢再多嘴,大家都沉默的呆在病房裏。


    一直到傅硯沉又昏睡過去。


    中途護士過來輸了液,換了藥。


    等到晚上的時候,簡初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


    傅夫人有些焦急,“我去問問醫生,初初怎麽一直不醒啊!這不醒可怎麽行?”


    “媽,我去就行。”傅澤與說著就推開門跑出去。


    傅硯沉鷹一般的眸子看向懷裏纖細的人兒。


    痛,渾身哪裏都痛,簡初好像被架在火上炙烤一樣難受。她努力掙紮想要衝破牢籠,可是卻怎麽也衝不出去。


    她的耳朵可以聽到周圍的聲音,但是就是好像整個人從身到心到靈魂都被束縛了一樣,眼睛好沉重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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