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油的製作對於熒來說簡單到有些無聊,或許她真的很有這方麵的天賦,經過合成台造出來的東西都很完美。


    精油製作好了,香膏也就快了,鶯兒介紹了一大堆,但克萊因沒怎麽記,反正這東西不是給她用,得看那位的喜好。


    她們拿著做好的香膏去找鍾離,對方已經在七天神像下麵等她們了。


    克萊因看著近在咫尺的七天神像,想起當初被封印的一瞬間感覺,臉都黑了。


    挑釁一個世界的最高法則是很不明智也很不理智的做法,如果不是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最好不好這麽做,因此吃了波悶虧的克萊因隻能在心底吐槽,但手上也一直在準備最後的大戰。


    從種種細節來看,所謂的天理和熒或者空,肯定會開展一次戰役,甚至可能其中還包括了愚人眾。


    雖然現在說這話有點沒頭沒腦,但克萊因就是有這種直覺。


    憑借著這種自我安慰的樂觀心態,克萊因總算開心了點,回過神來,派蒙已經和鍾離介紹完所有的香膏了,克萊因看不出鍾離的喜惡,但看著表麵上已經死掉的岩神的神像發光,克萊因還是感受到了一絲荒繆。


    可能是克萊因的眼神太直白,鍾離也有一瞬間的尷尬。


    而克萊因在想,如果死去的靈魂仍然能給予回複,那這到底算不算死去。


    見克萊因又開始發呆,其他人也見怪不怪了,繼續幹著自己的工作。


    獻給岩神的香膏已經選好了,下一份物品是滌塵鈴。


    熒說她查到的資料裏沒有這個,克萊因看了一眼鍾離,猜測這可能是岩王帝君獨有的。


    鍾離似乎想解釋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解釋,璃月也許久沒有送仙典儀了,很多資料都不全。


    熒也沒有糾結,鍾離要她去拿,她去就是了。


    保管滌塵鈴的是個住在玉京台的老婆婆,叫萍姥姥,這是她們得到的線索。


    但在這之前,克萊因還要去和綺命吃個飯。


    克萊因請客,選了最好的餐廳最好的席麵,不一定最好吃但一定很貴,算是給足了綺命麵子。


    綺命也是盛裝打扮前來,兩人客氣地聊了幾句。


    綺命是個溫柔的姑娘,但並沒有和克萊因產生多少火花,看著她笑著說:“克萊因小姐,你好像很迷茫,所以是來找我尋求答案的嗎?”


    克萊因想了想 ,點了點頭:“你是個好姑娘,但可惜我們並沒有緣分。”


    綺命點點頭:“嗯,我明白,我能感覺到你身上有種疏離感,像是隔著一層霧氣,沒什麽攻擊性,但也看不真切。”


    “好像,你看誰都是這樣的,對誰都很好,但都不真實。”


    克萊因一愣,是這樣的嗎?


    綺命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又說:“但也可能,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


    克萊因微微扁嘴,說不知道也有點不確切,她身邊有很多對戀人,從淺顯的炮友,到深刻的患難夫妻都有,她大致上知道愛一個人是怎麽樣的。


    可是更深的她就真的不明白了,怎麽能確定自己愛一個人而不是淺顯的欲望,她可以對一個人好,也可以和對方發生關係,甚至對對方產生占有欲和控製欲,可她仍舊感覺不到愛。


    克萊因不明白,所以她問了:“可能我真的不知道,你在這麽多人中,怎麽才能確定哪個是你心動的人?”


    綺命想了想,說:“從第一直覺吧,比如克萊因小姐你很漂亮,我很喜歡,這就是第一契機,也是我走向你的理由,一切的開始。”


    “之後就是這次的聊天,雖然遺憾我們並不合適,但也算是深入了解了一些,我明白了我渴望什麽,這是我的收獲,可以為我日後遇見真愛奠定基礎。”


    克萊因點點頭,是個簡單好用的辦法。


    她在自己身上一一對比,發現她沒有不喜歡的感覺,從空,熒到迪盧克鍾離這些人,每一個她都覺得很不錯。


    所以,這也不是喜歡。


    綺命見她依舊很迷茫,腦子裏有了一個有點荒謬的想法:“或許,克萊因小姐,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感受到過不幸福,因此也不知道什麽是幸福?”


    克萊因睜大眼睛,這是什麽鬼話?


    綺命也覺得自己的發言有點奇怪,很快就進行了補充:“克萊因小姐,你和朋友相處,和家人相處,有沒有感受到過不適?”


    克萊因:“我沒有家人,朋友的話,沒有,就連我都敵人,都是平平淡淡地對敵,很少有什麽勾心鬥角。”


    綺命:“那你有什麽很討厭的人嗎?”


    克萊因:“好像......也沒有......你是想說,我連討厭這種情感都弄不明白,所以也不知道什麽是喜歡嗎?”


    綺命歎了口氣:“就像人得餓過才會明白吃飽的快樂,克萊因小姐,你不是不幸福,你是太幸福了,所以,平日裏的小感動根本無法讓你動心。”


    克萊因沉默,綺命笑著歎氣:“因為你過得很好,所以本能對人散發善意,即便自己察覺不到,因為一直被愛,所以有些任性,無意識朝人索取,對對方撒嬌。”


    克萊因:“......我不會撒嬌。”


    綺命無奈笑笑:“好,好,不會就不會,所以克萊因小姐,你其實沒有任何問題,但我想你也真的很難愛上誰,不過,命運最喜歡開玩笑了,也許在某天,你會對一個優秀的人,釋放沉寂已久的愛戀也說不定。”


    克萊因想了想,忽然間覺得心裏癢癢:“也許吧,我也很期待。”


    一頓飯結束,克萊因回到旅店,坐到熒的身邊:“熒,你能確定自己愛上了某個人嗎?”


    熒愣了愣:“你和綺命好上了?”


    克萊因:“不,對方沒看上我,但和我說了很多,我發現我的戀愛觀很畸形,所以正在嚐試修正。”


    熒:“戀愛觀?那麽請問克萊因小姐,假設在最初的時候,你缺少魔力,會不會隨便和某個人發生點什麽。”


    克萊因:“會的,這是很正常的。”


    熒:“對,這叫風俗,你們那邊習慣這樣,不叫戀愛觀,你不要焦慮了,你又不是想要強暴對方,戀愛觀涉及兩個人,你現在還是個孤家寡人。”


    克萊因:“你在哄我還是在敷衍我?”


    熒歎了口氣:“這個問題很難,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親了一口就定下了一輩子,二十多歲的成年男女生米煮成熟飯了照樣會分開,戀愛觀千奇百怪,隻要不影響你們之外的第三人,怎樣都行。”


    克萊因:“可我最近變得奇怪了,我覺得不愛對方,就不應該和對方處得太近。”


    熒愣住,隨即有些後悔了。


    沒想到克萊因情感開竅後是這樣的,早知道在蒙德多留一陣子了,至少那邊風氣開放自由,不會讓她變成這種封建老東西。


    自己的過錯自己承擔,熒隻好轉變了思路:“對方也是單身就沒問題了,戀愛之前有一段時間是曖昧期,就像結婚前要談戀愛一樣,不試探一下怎麽知道合不合適,隻要你不養魚就行了。”


    克萊因想了想,覺得這大概是歪理,但又覺得有道理。


    熒:“實在不行,你也別糾結了,把這當成一種生意也行,你收取魔力,替對方完成一些委托,好處互換,隻求利益,不講真心,愛不愛隨緣。”


    克萊因歎了口氣:“好。”


    熒在心底也歎了口氣,這家夥鑽牛角尖也是有點難搞啊。


    兩人在今晚之後,就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了。


    克萊因暫時放緩了充能大業,專注於送仙典儀的工作,熒帶著他們去玉京台找萍姥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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