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長,剛才那個小仙長似乎很想跟你一起來的樣子,為何不叫他跟上呢?”路上,陳學安走在蕭玉書身前半步,好奇道。


    你說時望軒啊。


    蕭玉書心道那可是男主,不叫他來還沒事。


    叫他來,以小說的尿性絕對沒事也得整出些事來。


    這不自找不痛快嘛。


    蕭玉書淺淺道:“人多手雜,一人便可。”


    “哦,”陳學安輕點了下頭,似是無意間道:“沒想到這次派來的仙長竟然如此年輕。”


    嗯?


    你還擱這兒嫌棄上了?


    或許是覺得自己話有不妥,陳學安又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說,幾位仙長看著十分年輕,想來是修行得道,這才青春永駐。”


    蕭玉書不太理解,陳學安這種時候提這茬做什麽?


    你不擔心你老年難得的小兒子了?


    兩人一路走到了村子外圍專門種植藥材的田地後才停住腳。


    陳學安道:“就是這兒了仙長。”


    蕭玉書一看,頓時沉默。


    這裏確實是一塊塊標準的田地,但是裏麵長得東西卻宛若被吸幹精氣營養一般,全部枯萎發蔫。


    蕭玉書上前蹲下身捏起一片枯葉看了眼,發現竟是連水分都被吸幹,土地也幹如黃沙,貧瘠異常。


    “仙長,你看這裏是不是很古怪?之前我們這裏的土地一直都是肥沃的黑土,種出來的東西也是長勢極好,不知怎麽就成了這樣。”陳學安憂心道,“這可是我們吃飯的依靠,現在全沒了。”


    蕭玉書一臉凝重的在四處看了看,放眼四周全是這樣淒慘的田景。


    若要一塊風水好田幹枯成這樣,那想必是什麽東西吸走了養分。


    蕭玉書想到了那些巨大的藤蔓。


    隻是他找了一圈,根本沒看見這附近有什麽類似藤蔓窩藏的痕跡。


    它是怎麽汲取的養分?


    莫非……


    是地底下?


    想此,蕭玉書即刻抽劍深深向地下刺去,接二連三的用力過後,他麵前的田地出現了幾個深深的洞,可是裏麵並沒有什麽東西,更沒有汲取養分的根。


    那就更奇怪了,


    蕭玉書沉著臉將劍收起,身邊陳學安忐忑中詢問道:“仙、仙長,有何不對嗎?”


    有,


    很不對。


    蕭玉書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他想不通那些藤蔓既然需要養分,為何這裏沒有窩藏的根係。


    方才插劍的時候,蕭玉書暗地用神識探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類似於昨日遇到的藤蔓身上的詭異氣息。


    而且……


    “村長,可否帶我去看看村子裏那些病死的牲畜?”蕭玉書道。


    但卻聽陳學安搖頭歎氣道:“那些牛羊死了之後,我怕瘟疫傳染到別的村子,早一把火燒了。”


    聽此,蕭玉書沉默片刻,然後道:“那就算了,回去吧。”


    “這就算完了嗎?”陳學安問道,“仙長,可有看出些什麽?”


    在陳學安的視角裏,蕭玉書隻是蹲下身捏了點土和葉子,又用劍隨意插了幾天,別的什麽都沒有做。


    簡直就像是隨性而發,並沒有做出什麽有用的事情。


    陳學安有這個疑慮反應很正常,但蕭玉書明顯不是什麽都會耐心解釋的人。


    因此他並沒有多說什麽,隻自顧自的往回走。


    麵對陳學安疑惑的目光,蕭玉書回過頭,側臉在午後陽光的照拂下,打出斜長的陰影。


    冷而不寒,豔而多華。


    他薄唇輕啟,語氣平靜無波:“今晚我們要守株待兔,村長最好現在就到村民各家打好招呼,讓所有人不得夜間外出,緊閉門戶,以免出別的岔子。”


    陳學安整個人呆了下,雖然不解其意,但也連連應道:“哎,好。”


    囑咐完,蕭玉書便獨自回了小屋。


    隻不過他人還沒進院子,就聽見裏麵傳出寒允卿那小子獨有的暴躁嗓音:“蕭玉書死哪兒去了?”


    蕭玉書:“……”


    死回來了。


    一進門,入目是一片雞飛狗跳。


    屋裏東倒西歪的凳子跟摔在地上的茶杯像是遭遇了什麽劫難似的,再加上黃鶯胡先令柔這三個小葫蘆娃貼緊牆的驚恐表情……


    其他人先不提,但是寒允卿那個古怪造型就很值得一笑。


    所以蕭玉書毫不避諱的嗤笑出聲。


    “你笑什麽笑!”寒允卿赤裸著上身,站在屋裏,額頭上紮著三根針。


    跟長犄角了似的。


    “你還知道回來?”寒允卿似乎格外暴躁,甚至說話聲音還很衝,蕭玉書心道這總不能是起床氣作祟,於是偏頭向寒允卿身後的丹姝投以詢問的目光。


    然後就聽對方帶著頭疼無奈的歎氣聲:“靈根對性情影響的緣故,我在給他施針去火。”


    呦~


    原來是上火了呀。


    蕭玉書嘴角上揚的弧度更甚。


    寒允卿見此,自動將蕭玉書任何笑意翻譯為嘲笑,於是更加氣急敗壞道:“你再笑一下試試!”


    然後他一個攥拳,把腦門正中央的那根針給崩了出去。


    這可給本就沒多少耐心的丹姝看得更煩,氣的直接從後腦勺給了他一巴掌。


    “回去坐好!”


    寒允卿捂著腦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嘔著氣轉身老實朝桌邊走去。


    他這一轉身,正好讓蕭玉書看見了密密麻麻紮得跟豪豬刺蝟一樣的後背。


    哦,


    哇喔……


    好針。


    “坐回去好好待著,一炷香時間未過,不準走動。”丹姝撿起那根針重新紮了進去,邊紮邊語氣強硬道。


    “知道了。”寒允卿咬牙道。


    蕭玉書覺得這兩人還挺稀奇。


    寒允卿這個恨不得操天日地的二世祖性子,連宗門長老都敢懟的脾氣,居然還挺聽丹姝的話。


    仔細想想,大約是這兩人所在的峰相鄰,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緣故。


    若非描述一下兩人的相處,那隻能是姐弟了。


    高冷姐姐跟叛逆期二逼弟弟。


    來自姐姐的血脈壓製。


    “師兄,你讓我們問得事情都問完了。”這時,時望軒拿著幾張寫好的紙走了過來。


    “師兄說的對,那個村長果然少說了一些事情,你看看。”


    蕭玉書接過紙,粗略掃了一遍後,臉上殘存的輕鬆頓然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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