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妖,連屍骨都不能有的。”男子話落,突然伸手刺向沐辰心口,可卻被人一柄長槍從側邊挑開手,男子隨即輕笑一聲,甩手將沐辰扔到一邊,然後徒手接住了來人手中那把綴著紅纓的銀白長槍。


    “唉,你可算是出來了,”男子語調忽然放低,似乎有些委屈,“我來這兒了這麽久,今日才算找到你,你怎麽不在自己的地盤待著呢?”


    換回真身的胡先麵色陰沉,瞪著眼前一副無辜模樣的男人,冷道:“城裏那些人都是你幹的?”


    而麵前人不答反聲音輕柔道:“嗯?這麽久沒見,我還以為你會同我敘敘舊呢。”


    胡先眸光帶怒道:“燭九,你現在都惡心到跟魔修混一起了?”


    燭九反笑道:“現在嫌我惡心了,以往同我在金鑲樓的那些日夜怎麽不說惡心?”


    不說還好,一說現在胡先是真惡心了。


    “以前沒帶眼,現在長了。”咬著後槽牙說完,胡先猛然發力,一槍朝燭九狠狠刺去,而燭九隻是側身一躲,在兩人一招一式纏鬥不停間倍感傷心的俯身在胡先耳邊說了句:“沒帶眼?那你這個名字是何時取得?為何這麽多年一直不改?”


    聞言,胡先眸色一顫,眼底怒意摻雜著另樣情緒一閃而過,他隨即閉眼抬腿朝身側掃去,卻不料因心神亂了一寸,反被人抓住機會箍住了腰身,連帶著長槍也被燭九抽出定在了一邊的地上。


    看著自己的槍被人卸掉拿不回來以及目前脫不開身的困境,胡先暗惱之中頓感這場麵有些許熟悉,


    隻是前後角色不太一樣。


    燭九身形纖長,跟換了大號真身的胡先貼在一起,竟還高了對方半個頭,他雙手擁著懷中人腰身,微垂著頭,貼著胡先額角,動作親如分別多時經年再見的深情道侶。


    “你沒長高哦。”燭九一句話,換來了胡先熱烈的一個耳光。


    “滾!”


    胡先這一巴掌,用勁十足,燭九實打實挨了一下,連帶著蒙眼的白布也落了下來。


    “跟我回去吧。”


    燭九並未因此氣上半分,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一雙暗紅的妖瞳緊緊注視著懷中經年未見的人,眼中柔情溺的跟水一樣。


    可惜胡先熟知眼前人的德行,吃一塹長一智,同樣的當不會上第二次。


    他冷道:“嗬,跟你回去做什麽?看你身邊那一堆情人怎麽爭風吃醋?”


    而燭九卻道:“城裏那些人不是我做的。”


    操,


    服了,


    就這點胡先恨不得再扇他一巴掌,一直都這樣,每回問燭九個什麽事情這混賬東西總回答的驢唇不對馬嘴。


    合著這東西掂量了半天他前後兩個難題,然後覺得前麵的比較好回答是嗎?


    “不是你做的,那你來這兒吃飽了撐的?不是覺得人間髒嗎?”胡先揪著他的領子怒道。


    而燭九卻低頭好似小動物般鼻尖在胡先側臉蹭了蹭,嗓音低沉道:“想你了。”


    聞言,胡先頓了一瞬,隨後方才暴怒的麵龐上瞬間綻開燦爛笑意:“是嗎?”


    許久未見懷中人笑的這般明媚,即便是知道可能有詐,燭九還是甘願被其晃了眼,也正因如此他腹下幾寸處被胡先狠狠抬腿一擊。


    這種疼哪個男人能消受得了,燭九下意識鬆開了手,痛的躬身,然後又受了胡先一記重拳。


    “我他娘的也想死你了!”


    想打死你!


    但胡先不能,因為打不過。


    因此他趁著燭九吃痛之際,飛快拎著沐辰閃了。


    原地留燭九一人神情痛苦,


    其實也並不痛苦,


    在胡先身影徹底消失之後,燭九麵上不管是因痛而生的難言之色還是方才麵對胡先的柔情似水,一並消失了個幹淨。他緩緩直起腰看向胡先溜走的方向,妖冶魅人的麵容上,空餘幾分涼薄笑意:


    “小沒良心的......”


    昨夜蕭玉書滿懷期待的一頓臨別大餐被時望軒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葷素都有,十分饞人,可桌上的兩人吃飯時的氣氛可沒昨夜那麽輕鬆,


    因為各懷心事。


    “你倆說個話啊,這麽安靜是想嚇死鬼嗎?”長久的相對無言中,魍魎終於受不了了,夾在兩人中間吐槽道。


    而時望軒隻是輕睨了他一眼,隨後目光再次掃過麵前悶頭一直吃飯、卻一筷子隻夾起幾粒米的人,他眸光動了又動,最後還是選擇把話憋了回去。


    魍魎見此,跟其說起了小話。


    魍魎:“你猶豫什麽呢?你連我的存在都能抖摟給他,怎麽這事反倒憋住了呢?”


    時望軒默不作言,夾了一筷子菜,可是夾了一半,菜掉到了桌上,他吃飯的動作也因此一滯。


    見此,魍魎心頭一跳,趕緊再道:“你倆不是一直坦誠相待嗎?你咋不坦誠了?”


    說完魍魎就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兩人間一直坦誠相待的人明明隻有時望軒而已。


    於是鬼也頓住,不再說話了。


    時望軒不說話,是因為今日那人提出的交易實在詭異,窺破天機這種事情,信與不信應當謹慎,因此他拿不準。


    拿不準該不該答應,


    拿不準該不該說給黑麵聽。


    可那人所言若真,時望軒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告訴黑麵。


    而今日之事又像根刺,紮在了他心裏拔不出來。


    同樣心中有刺的人還有蕭玉書,


    黃昏日落之時,胡先與身形狼狽的沐辰被桑禹和柳如蘭帶了回來,而挽醞卻獨自一人留在了山下,對著每個城池嚴密排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屍鬼再現一事,宛若一柄利刃,將挽醞虛掩著的悲痛過往再次捅開,這如何叫他不提心提防。


    並且今日之事鬧得也屬實不小,玄天宗和天闕門的警示音訊短短半日就傳遍了修真界,各個仙門因此懸心不已,紛紛全力排查各自地盤中的百姓修士。


    上午下山時熱熱鬧鬧的,下午回來時街上的人少了一大半,城裏寂寥無聲的模樣倍顯緊張壓抑。


    屍鬼帶來的恐慌效應,顯而易見。


    另一點,


    說實話,


    蕭玉書有點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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