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舉杯當然道:“倒,我一杯你一杯,可別偷摸把酒倒了耍賴。”


    “當然不會。”時望軒眼底含笑狡黠,揚著眉梢給蕭玉書又倒了滿滿一杯酒。


    “哥要是喝不了了,可以跟我說,我不笑話你。”他道。


    “嘿?”蕭玉書自尊心上來了,為了證明自己直接一口幹完,然後把空杯端在對方麵前顯擺道:“你還是擔心擔心一會兒我會不會笑話你吧。”


    一點都不擔心,


    時望軒笑意越來越深,不示弱的舉杯再飲,看著身邊人逐漸泛紅的膚色,他五髒六腑也被烈酒燒的愈漸熾熱。


    “喲,這大過年的吃這麽豐盛呢。”過了一會兒,薛臻白背著手溜達了過來,一過來就把薛肆剛拿起來的小年糕搶來塞到了自己嘴裏。


    給薛肆氣的,要不是被嘴裏那塊年糕粘住了牙,他真想蹦兩句出來發下火。


    “來,拜年拜年,不拜年的沒紅包拿昂。”薛臻白舉起了手中一堆福袋邊晃悠邊笑道。


    “呀!府主有紅包......”


    “府主過年好!”


    “府主福壽延綿,新年大吉!”


    “府上新娘事事順心!”


    “府主新年快樂!”


    這頓飯吃的可真開心,雖然做飯的過程特別坎坷,但總歸熱鬧還是蕭玉書想要的熱鬧。


    歡聲笑語中,一杯接一杯的,蕭玉書也有點醉意上頭,開始腦袋暈乎。


    本想著喝太醉不好,畢竟一會兒還得走回去,但偏偏時望軒還在他旁邊鍥而不舍的倒酒。


    反正就是蕭玉書喝完一杯,他倒一杯。


    在蕭玉書的眼裏,杯裏的酒但凡剩餘一點,都是對他酒量的嘲笑,因此不得不喝,可每次想揮手製止時望軒倒酒時,對方總會戲謔一句:“哥你不行了?”


    不行?


    什麽不行?


    誰能說男人不行?


    必須行的好不好!


    可能蕭玉書確實有點喝多了,也可能是這熱鬧的場麵他看著也開心,


    所以有點不清醒也不理智,將一開始的想灌醉時望軒的目的完全拋諸腦後,直接就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哎,都別喝太多啊,別明天一大早上起來街上橫七豎八躺一堆人。”薛臻白笑著打趣道。


    桑禹雙頰通紅,大著舌頭嘴硬道:“不可棱,絕對不可棱。”


    薛臻白除了無奈的笑,也沒別的了。


    “哈,沈修竹,你怎麽兩個腦袋?”寒允卿都快趴桌子上了,指著沈修竹傻樂道。


    沈修竹還沒太醉,雖然不比尋常清醒,但好歹智商殘留一個半的寒允卿那麽多,低聲勸道:“你還是少喝些吧......”


    “沈修竹!”


    學府裏還是能人遍地走的,


    就比如安月這一嗓子,頓時讓桌上的人頭腦清醒了大半。


    沈修竹皺眉嘖了一聲,剛想轉頭走,結果寒允卿被酒嗆到咳嗽不止,他又不得不坐回來給人扶正順氣。


    也正因如此,沈修竹錯過了最佳逃跑時機。


    “沈修竹,又過了一年,你還想拖到什麽時候?”安月蹙眉道。


    蕭玉書不由得淡了笑,勸道:“大過年的,你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提這些事情嗎?”


    安月沒扭頭,瞪著沈修竹道:“我不提,還想等到我老了他再提嗎?”


    時望軒給蕭玉書夾了一筷子菜,嘲諷道:“放心,你老了他也不提。”


    “你......”安月剮了一眼這個讓自己妹妹傷心多日的無情少年,然後繼續對垂頭不語的沈修竹追問道:“當初婚約也是門主主動定的,這麽多年你一直逼著我不見,是對我不滿,還是對婚事不滿,其中究竟有什麽緣由你說清楚,躲躲藏藏的算什麽男人!”


    “喂,”沈綰竹冷眼道:“你要說話就好好說話。”


    黃鶯也不滿道:“對啊,沈少主為人一直端正,哪家小姐同你這樣咄咄逼人。”


    “沈修竹端正,我咄咄逼人?”安月怒道,“他為了躲這門婚事,什麽借口都能扯出來,一副懦弱做派,你怎麽不說他沒有擔當呢?”


    薛臻白想打圓場,因此便笑道:“大過年的別提這個了,不如一塊兒坐下來吃點,我給你發紅包啊。”


    而安月不依不饒道:“必須要提,必須要他給我個答複!”


    蕭玉書道:“那你也不能......”


    “啪!”


    他剛想說別這麽強人所難,結果就見沉默已久的沈修竹突然拿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重重砸在桌上,那力道那聲響那深沉慍怒的眼神好似做了一個什麽堅定的、違背祖宗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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