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惡揚善、保衛世人免不了傷痛甚至死亡,


    可令柔沒有資格阻止對方心中被人用心栽培出來的參天正氣,隻能遙祝這個小姑娘一句:


    “沈小姐要注意安全呀。”


    “我當然知道,”沈綰竹不知道對方話外隱藏的深意,隻橫劍讓其躲在自己身後,繼續往前走著,邊走邊道:“走吧,仔細路滑。”


    “千萬別學了你那個腦子有點毛病的大師兄。”


    “他是又傻又不聽話的......”


    而又傻又不聽話的寒允卿因為一個避無可避的腳滑再次觸發了機關,成功把自己反手關進了一個洞室裏麵。


    “寒允卿!”


    快到沈修竹甚至都來不及伸出手去拽,寒允卿就被牆迎麵撞進了另一個密室裏。


    這個密室不同於之前蕭玉書跟時望軒被打進去的密室,


    裏麵並不是空無一物,


    寒允卿捂著被撞的發懵的腦門等緩過神來後第一反應是先大聲喊了沈修竹幾聲,但石壁太厚,隔音太好,除了他自己亂嗷嗷的喊叫在密閉空間內反複回蕩外再沒了別的聲音。


    “這......該死的令狐司!”再三嚐試用雷擊都擊不破石壁的寒允卿忍不住低罵道。


    密室裏太黑了,


    寒允卿隻能凝聚些雷光照明。


    等腦袋頂上滋滋冒光的呆毛亮到合適的程度後,借著光,他一轉身便在密室的角落裏看見了兩具陳年骸骨。


    嚇人嗎?


    當然不是,


    寒允卿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害怕’這兩個字。


    他朝那兩具腐敗的就剩下殘皮包著骷髏的屍體看見,通過上麵破碎不堪的衣衫,寒允卿模糊辨認出了對方的性別,一男一女,不過屍骨多出碎裂,不成人形。


    男屍身旁又把劍,而女屍沒有,應當一個是劍修一個不是,


    可不管是誰,死狀淒慘成這樣,想必生前在這裏不少被令狐司折磨,最後才落得慘死的下場。


    在寒允卿的印象裏,令狐司是壞的,壞的反義詞就是好,所以被令狐司折騰死的人都是好人。


    既然是好人,


    寒允卿盯著麵前頭骨破碎幾片的男屍,想了想,俯身撿起碎骨頭將對方的腦袋拚湊完成,算是為死掉的好人再做個好事吧。


    可就在寒允卿給對方拚完腦袋時,卻忽然發現對方身側的碎骨頭渣子之下,露出了什麽東西的一角。


    出於好奇,寒允卿將其撿了起來,一手一個,是被劍劈開的什麽東西,他在沿著裂痕將兩者拚在一起後,再仔細一打量,依稀辨認出應當是個令牌之類的東西。


    是什麽令牌呢?


    寒允卿反過來一看,瞧見了上麵刻著的“即墨”兩個字。


    他識字,“即墨”這兩個字自然認識,聽說過五大家之前的故事,也知曉即墨一族的過往,通過令牌不難認出眼前的兩具骸骨應當是即墨一族的修士,不該奇怪的。


    可是寒允卿偏偏就奇怪了,古怪了,整個人當即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愣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寒允卿!你在裏麵如何?碰到了什麽?”這時沈修竹不知道在外麵用了什麽法子,也成功讓自己被撞了進來,這種巧合很稀奇,但是此刻無人在意。


    按理說被分開後應當著急上火的想著怎麽再次匯合、匯合後應當趕緊跑過來甩上好幾句嘴的寒允卿眼下卻並沒有沈修竹的突然進入而有任何言語,


    連偏頭回看的動作都沒有,


    這很奇怪。


    因此沈修竹平複了急促的呼吸後,低聲問道:“寒允卿,你站在那兒看什麽?”


    借著寒允卿腦袋頂上冒著的雷光,沈修竹沒幾眼的功夫也看見了密室裏的兩具骸骨,後麵詢問的話也因此暫時卡在了嘴邊。


    他皺眉上前查看,結合身旁人手中捏緊不放的令牌以及破碎的不成樣子的仙家服飾,從小見多識廣的沈修竹沒有過多思考就成功辨認出了兩位死屍的身份。


    即墨一族滿門被滅時最後的家主和夫人,


    即墨琛,白薔。


    “原來他們竟被令狐司關到了這裏......”沈修竹眉擰的更緊了,連帶著身側持劍的手也繃緊了骨節。


    “誰們?”低著頭的寒允卿此刻低聲喃喃道了句。


    寒允卿以前從來沒有下過山,生性又如此單純,想必定是青雲沒有同他講過以前修真界跌宕之事。


    本來沈修竹也不喜舊事反複再提,可如今兩位前輩的屍骨慘狀實在引得他心緒激憤,安定不得,沈修竹覺得這般令人深惡痛絕為之唾棄的惡事寒允卿也應當知曉,也更應當知曉自己麵前橫屍的人生前究竟是何等光明磊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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