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小狸花突然被人扒拉了下去,落到地上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喵叫。


    可蕭玉書來不及反應懷中發生的動靜,因為就在那一瞬間,身後默不作聲的人迅速伸出手拽住他的胳膊,以不容抵抗之勢,將蕭玉書反手抵到了門上。


    眼前畫麵驟然旋轉之際,蕭玉書甚至都來不及驚呼出聲,後腦便被那隻方才令他無限遐想的手緊緊扣住,腰身也是。


    一股熾熱的氣息撲麵而來,當時望軒溫熱的唇蠻橫的覆上來的那一刻,蕭玉書還有點沒搞清楚狀況的懵懵然。


    “唔……”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他大腦一片空白,對方壓迫強硬性質的舉動讓蕭玉書本能想以手臂擋在身前做出反抗,卻不料時望軒的雙臂如鐵一般,箍的他動彈不得,隻能任人宰割般被抵在門上承受如此狂風驟雨的攻勢。


    屋裏閉門鎖窗的環境有些發暗,兩人的身形又隱在門後陰影裏,


    昏暗光線之下,蕭玉書視線受阻,看不清麵前湊近的青年的神情,隻能勉強看清對方長而不短隨著動作輕顫的睫毛。


    而另外的,他渾身上下的感官似乎全都歇工,唯一感知的清清楚楚的,是唇齒間的纏綿、氣息的紊亂,以及胸腔中那種陌生的、愈演愈烈的情緒。


    那感覺就像是大片冰原突遭滾燙岩漿的衝擊覆蓋,滾滾熱浪打破一切有條不紊的鎮定自持,


    一股隱秘、再難保持清醒的刺激湧上心頭,蕭玉書的心跳開始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明明方才路上自己還想做個正人君子,裝一裝其他正經修士那些沉穩自持仙風道骨,結果沒想到竟是時望軒先開了這個頭。


    在坐的空氣都睜開眼睛看好了,是時望軒先動的手。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誰叫我善解人意呢……


    終於尋到了極為良好的借口,蕭玉書待著怦怦跳的心,抵在時望軒胸前的手鬆了力,不自覺的沿著對方硬實的胸膛往上攀,緩緩繞過對方脖頸緊緊摟了上去,從受製於人的下勢方改為了主動迎合,迎合時望軒此刻急不可耐的索求。


    察覺到蕭玉書動作間的改變,時望軒的動作緩滯了一瞬,隨後手上驟然加力,將人摟的更緊了。


    與此同時,幾乎要侵吞懷中人所有氣息的吻更加凶亂了。


    凶的本就有些承受不住的蕭玉書更是呼吸錯亂無比,上氣不接下氣,喉嚨裏被迫發出一陣綿軟的嗚咽聲。


    蕭玉書環在時望軒後頸上的手受不住的輕輕拍了拍,想示意對方鬆一鬆,討個求饒。


    可時望軒似乎沒感受到一般,並沒有放過蕭玉書的打算,反而在這場唇齒之戰中越鬥越勇,頗有欲讓對方招架不住搖旗投降的意思。


    “嗯唔……”


    蕭玉書實在受不住了,呼吸不通使得他有些迷亂發昏,站都站不穩,腿腳發軟的隻能靠大半個身體被人摟在懷裏為支撐。


    為了不當場被親暈過去,蕭玉書隻好伸手扯了一把時望軒的頭發。


    這個方法很有效,趁著對方微微後仰之際,蕭玉書快速別過臉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而後時望軒彈回來的吻又密密麻麻落在了他眉眼側臉耳廓,順勢而下一個接一個的種在了蕭玉書在淩亂之中不知何時撒開的衣領裏。


    頸側上酥酥軟軟、令人無可抗拒的觸感讓蕭玉書根本做不出什麽格外的舉動,隻能仰著頭,任由對方親昵。


    他不斷喘息著,連氣息也逐漸染上顫色。


    “哈啊……哈……時望軒……”


    蕭玉書極力撐著昏昏沉沉的意識,不讓自己徹底溺死在這種繾綣悱惻中,更不能就這麽被對方猛烈的攻勢完全打敗。


    紊亂的喘息中,他忽然想到什麽,抱著時望軒精瘦的腰身,氣息不穩的低笑道:“我、我……哈啊……”


    “我方才路上還在想……你、你瞧著真像個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時望軒直起腰,氣息微亂,他垂眸深深凝視著懷中人眼中那一層水霧,還有被自己索求過、變得無比殷紅的唇。


    片刻後,隻聽屋裏這張許久沒承重過的小方桌子吱呀一聲,


    正人君子將蕭玉書壓在了身下,滾燙的戰場也從上方驟轉急下。


    “等、等等!”


    蕭玉書陡然坐起,看著麵前準備動作的人,雙眼驚的瞪大道:“你、你做什麽?”


    時望軒兩手撐在桌上,寬厚高大的身軀將桌上的蕭玉書牢牢罩在懷中,灼熱的視線落在對方特征明顯的某處,


    他眼神晦暗的像是交織著什麽即將噴湧而出的激浪。


    “你什麽都不用做,感受就好……”


    在蕭玉書睜大的眼瞳中,眼前挑著笑意的青年緩緩俯下身去……


    “喵嗷!喵——”


    “喵嗷嗷嗷!”


    被時望軒以嫌棄幹擾屋裏氣氛被一把丟出窗外的小擰棒子在雪地裏打了好幾個滾才堪堪停下來。


    搖頭甩身站起來抖摟幹淨雪後,滿心怨念的小擰棒子氣急敗壞的朝緊閉的屋門卯足了勁兒喵嗷喵嗷叫了好幾聲,結果除了偶有竹葉被風吹動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外再也沒有別的動靜。


    屋裏人不知道在幹什麽,都沒人來搭理搭理它這個被關門外邊的小貓。


    給擰棒子氣的,三兩下跳上高高的台階,憤怒的用爪子瘋狂撓門,邊撓邊發出尖尖的叫聲。


    “喵嗷喵——!”


    “喵喵喵……”


    奇了怪了,


    那個凶巴巴的家夥也就算了,以前隻要擰棒子這樣狂叫,另外一個笑嘻嘻的人不管怎樣都會尋著聲音出來找找它,


    可此刻任憑擰棒子怎樣叫,怎樣鬧出動靜,愣是沒有人出來看它。


    擰棒子不理解了,一對小貓耳朵高高豎起,貼在門框縫隙中想伸爪胡亂掏掏,


    可徒做無用功,擰棒子什麽都摸不到,隻能聽見屋裏時有時無響起的奇怪聲音。


    這聲音叫小貓聽得有些熟悉 但又有些不熟悉。


    音調怪怪的,也跟貓兒哼哼一樣 隻不過跟它哼哼的又不一樣。


    小擰棒子想不明白,趴門縫兒聽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氣惱之餘,感覺到被兩人忽視的它打算來一次說走就走的離家出走。


    小貓四條腿雖短,可在雪裏滾滾也是走的極快的。


    幾刻的功夫,小擰棒子就連滾帶摔的負氣出走了好遠,已經走到了竹林深處,離著小屋有好一段距離了。


    “喵……”


    走了小擰棒子就後悔了,因為它突然發現屋裏那兩人居然這麽半天都沒有出來找它,沒準都不知道他們的小貓離家出走了。


    想到這一碼的小擰棒子不服氣,覺得的回去提醒他們一下再走,


    說幹就幹,


    可小貓剛轉過頭,卻身體一整個騰空,小小的身軀竟是被一雙突然出現的手抱了起來……


    “哎?你們快看,這兒居然有隻貓……”


    “喵嗷!”


    “嗷呦!這傻貓撓我!”


    “大師兄,你嚇到它了。”黃鶯蹲下身,緩緩靠近渾身幾人麵前站在雪地裏炸毛齜牙咧嘴的小狸花貓,柔聲道:“不怕不怕……”


    “它當然不怕,這一爪子給我撓的。”寒允卿捂著臉,擰眉撇嘴道:“怎麽這麽凶啊,誰養的?”


    沈綰竹打量著地上滿臉生人勿近的小貓,若有所思道:“好像是時望軒抱來的。”


    寒允卿一聽,當即哼道:“怪不得呢,隨主。”


    令柔掏出一塊點心蹲下身朝小貓笑嘻嘻道:“小貓吃不吃點心啊?”


    她的舉動遭到了沈綰竹的吐槽:“你把貓當人看啊?”


    “看貓做什麽?貓在這兒,那倆人呢?不是說蕭玉書醒了嗎?人不在院裏,是去哪兒了?”對貓的興趣因為臉上的三道抓痕而驟降的寒允卿不滿道。


    在得知蕭玉書醒來後,幾人便想過來探望探望,誰知蕭玉書的院子空空如也,隻有一堆咕咕亂叫的雞。


    “不知道,這人剛好就出去亂蹦躂,一點兒深沉都沒有。”沈綰竹道。


    聽對方這麽一說,黃鶯幾人十分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的意思誰都懂。


    關於蕭玉書就是歐謝特的事情,即便是已經給了幾人三天的消化時間,仍舊讓人覺得嘖嘖稱奇,沒法理解。


    思來想去也隻能是用一句“我他娘的怎麽就沒看出來”來形容,


    到現在眾人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蕭玉書這人……


    真會玩!


    “要不咱還是先回去,等一會兒再來?”這時,黃鶯提議道。


    卻遭到了寒允卿的反對:“不行,來都來了,難不成還要白來。”


    黃鶯卻道:“可是咱們就這麽幾個人,現在沈少主在天闕門還沒回來,七師弟在丹心峰上給七師叔熬藥,正好二師姐也……”


    “啊咳咳咳咳……”沈綰竹跟令柔刻意的咳嗽聲適時響起,朝著黃鶯瘋狂擠眉弄眼。


    反應過來的黃鶯立刻捂上自己這張破嘴,三人小心翼翼的朝另一邊跟小貓對罵的寒允卿偷瞄了一眼。


    見其並沒有什麽反應後黃鶯這才放下心來。


    沈綰竹低聲道:“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寒允卿跟你們二師姐現在的關係多微妙,你又不是不知道。”


    自從寒允卿跟丹姝的關係借令狐司之手公布於眾後,兩人間的關係和相處模式發生了一點很難以言喻的變化。


    寒允卿突然不敢見丹姝了,更不敢像以往那樣在丹姝麵前跟個叛逆期少年一樣滿天亂躥、嘴裏劈裏啪啦一連串,


    而丹姝呢,眾人暫時還沒有看出她在寒允卿麵前有什麽太大變化,


    因為她到現在還沒有怎麽見過寒允卿,畢竟被人家一直躲著。


    其他人不知道寒允卿到底是怎麽想的,按理說,一直沒有爹娘親人的人在突然得知自己還有個在世血親後應當是十分激動開心、要迫不及待的前去相認然後抱頭哭泣的,


    就算沒有這麽誇張,最起碼,見個麵說說話,相互講一講過去小時候的事情也是應該的。


    可寒允卿並沒有,反倒對丹姝這個姐姐有種避之而不及的落荒而逃感,生怕見到對方似的,


    要不然怎麽會專門挑丹姝還在忙碌抽不開身時過來探望蕭玉書,生怕半路跟丹姝撞在一起。


    黃鶯幾人對寒允卿這個做法相當不理解,可也不敢怎麽勸說。


    青雲這個師尊也曾想好好勸說,隻是每次都沒張口,這個逆徒就撞門跑了,


    連著修了四次門之後,青雲的嘴也就老實了,其他人的嘴也老實了。


    思慮至此,回過神來的黃鶯不好意思道:“我忘了……”


    令柔道:“無妨,看就看嘛。”


    沈綰竹也道:“反正人都醒了,到時候蕭玉書又不是不能出來找我們說話。”


    “說的也是,六師叔念叨了三師兄好幾天呢,甚是想念。”黃鶯道。


    寒允卿這會兒插了句嘴:“想念?他明明是被時望軒盤問的難以忍受罷了。”


    幾人笑出了聲:“哈哈哈哈……”


    因為蕭玉書跟桑禹那點在其他人眼裏不為人知的極好關係,在蕭玉書毫無征兆的暈過去後,時望軒第一個找的就是桑禹。


    不僅如此,時望軒問了挽醞又問,


    問來問去給桑禹都問麻了。


    時望軒跟挽醞這兩人吧,雖說彼此間的氣氛沒有一開始那麽劍拔弩張誰也看不慣誰,但兩人在同一象限裏相處久了還是容易產生化學反應,


    因此,對這一點十分又覺悟的兩人看在蕭玉書的麵子上很是默契的做出了以下舉動,


    上午時望軒來問,下午挽醞來問,


    兩人雖然不和,但問的問題卻是出奇的一致,都是關於蕭玉書的來曆之類的,


    而且,


    眼下就論玄天宗上下,屬折雲峰的戰鬥力最強悍了


    這也就導致了桑禹同樣的話在一天裏不得不說兩遍,還不敢在這兩個戰鬥力爆表的人麵前顯露一絲一毫的疲憊或是不耐煩。


    這三天裏,蕭玉書一直不醒,時望軒跟挽醞就一直逮著桑禹去盤問,問來問去,給桑禹問瘦了好幾斤,整個人都憔悴了


    至於究竟問了點什麽,那其他人就無從得知了。


    “那大師兄,咱們找不到三師兄,還要在這裏轉多久啊?”令柔問道。


    要走的話寒允卿肯定是不讚同的,


    這種時候他的大腦忽然突發奇想,看著逐漸跑遠的小狸花,他道:“哎,這不是時望軒的貓嘛,它肯定知道主子在哪兒,咱們跟上去不就行了。”


    沈綰竹難得睜大眼睛道:“哎喲喲喲,老天開眼啊,你變聰明了。”


    寒允卿白了她一眼,道:“是不是沈修竹不在,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了?”


    沈綰竹一甩頭:“我不是一直都這樣?”


    “小心我電你!”


    “有本事你就在折雲峰上電個窟窿,看蕭玉書把不把你丟下去。”


    “你別跑!”


    “略略略!”


    “那貓跑進了一個小屋子,時望軒是不是在哪兒?”


    “別問了,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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