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的往嘴裏塞了點東西,鍾鳴看都不看女人一眼,轉身開始工作,現在的任務就是抹平最後一點“靈力凹陷”,然後將整個法器全部再抹一遍。


    工作、打坐、工作、打坐.......一直進行到深夜,連堅韌的龍脈都感到無比的疲憊。


    對於他來說,今天的強度還是太高了。


    或許進入了築基期,一天時間內能輕輕鬆鬆提升一個法器的品階?


    最後一道靈力注入磨鏡磚中,狠狠的向左一劃,整個酒缸發出燦爛的光芒,靈力滿溢的情況下,這尊法器開始自主運轉,就像是先前喝了酒的釀酒大宗師一樣,靈力激蕩,若是有人能清晰的看見靈氣的存在,就能發現酒缸中已經形成了一道道靈力亂流,瘋狂的來回衝擊。


    要是別的法器,恐怕是“炸缸”的前兆,但是對於酒缸來說.....


    女人的眼睛亮了起來,風一般的來到大缸身邊,驚奇的探著腦袋往裏看去。


    “你小子,真有你的。”一巴掌“友好”的拍在鍾鳴肩膀上,這次是真的很友好,但是鍾鳴是真的猝不及防。


    我靠,偷襲!


    壓根就沒有開啟龜甲的防禦,一拍下去,鍾鳴差點被砸進地上。


    那女人卻完全沒有發現鍾鳴的窘迫,興奮的跳了起來,“就是這個契機,可遇不可求的讓我趕上了!”


    說罷,開始從儲物袋裏往外掏東西,靈力激射而出,無數的材料從遠處被牽引過來,有些是裝在玉瓶中的,有些完全裸露在外,不細看還以為是個破木板、幹樹葉.....


    數種靈酒被打開,一股腦兒倒進了酒缸中,然後是一顆躍動的赤紅心髒,大片的“幹木板”和葉子漂在酒水水麵上,將下麵的液體蓋的嚴嚴實實,隨後再封上酒缸,用上上等的靈泥,封好在那層靈泥上裹上一層荷葉,再用尋常材料封上一層。


    一套流程下來,忙的她都汗流浹背,但是心情無比激動。


    “淬虹真人,真是沒想到你有如此絕學......淬虹.....淬虹真人?”


    釀酒大宗師打眼一看,鍾鳴還躺在地上,嘴裏汩汩流淌出鮮血,一副靜謐又安詳的樣子。


    “哎!你先別死,暫停一下。”


    她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的往儲物袋裏找東西。


    當他表現出驚人的價值後,那麽他的死亡將不再是個人的抉擇,而是整個王朝的損失。


    她搜了點丹藥出來後,一拍腦袋,真是慌神了,我找個錘子丹藥?


    這裏是哪?酒窖!靈酒一大堆,救人的一數一大排。


    想到這裏,丹藥一捏,往嘴裏一塞,物理層麵堵住了鮮血。


    然後她一招手,一桶藥酒就疾速飛了過來,速度之恐怖,狀若流星墜地,一碰到她的手,整個木桶就炸裂開來,無數靈酒在空中盤旋一圈,開始往鍾鳴嘴裏灌。


    鍾鳴現在很難受,他確實受了不輕的傷勢,感覺肩膀的肌肉都散成一絲一絲的,內傷咳血是有一些,但是更多的血還是舌頭上的傷口又繃開了。


    正考慮怎麽在訛....啊不是,商議要點醫藥費,突然間一團碩大的泥狀物就塞進他嘴裏了。


    “嗚嗚~~”塞的太嚴實,根本說不了話。


    ‘要是喝點什麽順一順就好了。’這個想法剛剛出現,一大缸的靈酒就不要錢似的往他嘴裏灌,根本停不下來。


    半晌之後,那女人蹲在地上,小心的戳了一下鍾鳴的臉頰,底氣不足的問道:“怎麽樣?好些了嗎?”


    鍾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自己一張嘴,酒就噴出來了。


    這次不僅是胃裏塞滿了頂到了嗓子眼,他感覺整個人都膨脹了一圈。


    最終,他還是沒憋住,上嘴唇和下嘴唇嚴守著自己的崗位,但是鼻孔沒繃住。


    好的,經曆了一場慘無人道的尷尬事件後,現在兩個人都默默的換了一套衣服,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麵對麵而坐。


    “事情一件一件來?”鍾鳴率先開口。


    “可以。”她的回答言簡意賅。


    鍾鳴取出賞金單子來,“這上麵的問題,我已經幫你們解決了,將一個備用酒缸進階為中品法器級,可以解決你們的問題,可有異議。”


    “沒....”她想要搖頭,但是最終還是忍住點了點頭。


    酒缸.....剛剛被她抓住機會釀了別的東西.....所以現在還是缺一個。


    “好的,我們現在商議酒缸到底是誰打碎的問題,可以嗎?”


    她點點頭,神念一動,將何光叫了過來,順便把兩個酒缸的碎片也用靈力操控著飛了過來。


    小童子有些底氣不足,到了這裏後,撒嬌似的喊了一聲:“師父~”


    鍾鳴接過主導權,直接質問他:“你說這裏兩個酒缸,一個是在我來之前打碎的,讓我來修的,一個是我打碎的,是也不是?”


    小童子不服氣的看了一眼鍾鳴,好像在說,你是什麽東西,也能在這裏問話?


    釀酒大宗師瞥了徒弟一眼,正襟危坐,說道:“回答他的問題。”


    “是的,但是....”


    “好了,我已經知道了。”鍾鳴厲聲打斷了何光的話,“我相信你也知道了,對比一下兩個酒缸的碎裂方式,我相信是一模一樣的。”


    一個小童子打碎了法器級別的酒缸?鍾鳴可不相信他有一大堆方法。


    聞言,何光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他還想說些什麽,嘴卻被自己師父用靈力死死釘住,什麽都說不出來。


    女人隻是外表看上去彪悍粗魯,但是心裏還是清楚,這件事就到這裏,這個淬虹真人必須拉攏。


    提升法器品階的本事,這在陳家王朝都是極其罕見的,要是境界上去了,地位必然比她釀酒師還要高。


    “劣徒的玩笑,還請真人不要在意。”


    “好的,看來你也覺得這事下定論了,那麽接下來,我們可以談談醫療方麵的賠償問題。”


    她皺起眉頭,指著剛剛重新拚起來的木桶說道:“這一桶靈酒價值可不菲,還有一枚丹藥呢。”


    鍾鳴滿臉無語,攤開雙手,“這是我最後一件幹淨衣服。”(你嫌剛才的噴射畫麵還不夠尷尬嗎?)


    “那.....這樣,算我的訂金好不好,我希望和你日後有更多的合作。”


    “我差點死了,你不清楚我體內的特殊情況。”鍾鳴搖搖頭,他是真的差點死了,這玩意兒不能算在醫療範疇,必須給我算在傷害範疇!


    憋傷也是傷,嗆死也是死!


    以至於後麵談到最終的報酬的時候,他的底氣特別足。


    因為兩人漸漸的產生了一個共識。


    她需要一個中品靈氣的酒缸來釀造計劃中的酒,但是剛才的酒缸被突發的機會用掉了,還是需要一個。


    怎麽辦?直接清空一個啊。


    “我要烈酒,越烈越好。”


    “可以。”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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