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瀾滿肚子疑惑,抬手指了指大路那邊:“侯爺請。”


    她與平陽侯素不相識,除了陳清若那樁事之外,可謂是八竿子打不著。


    陳清若都死小半年了,平陽侯該不會現在來找她算賬吧?


    當著黎晏州的麵,那可真是夠勇的。


    穿過大路,平陽侯又沿著路邊往北走了約莫百丈,確保能讓黎晏州看清楚人影,卻聽不見動靜。


    他笑得愈發客氣,拱著手弓著腰,滿臉討好:“郡主,老夫有一事相求。”


    夏瀾慌得側身避過,不敢受他的禮。


    人家可是有實打實戰功的武將,功勞簿子記著老長一串呢。


    “侯爺言重了,您有何吩咐直說便是。”


    “不敢當!不敢當!”平陽侯點頭哈腰,完全看不出半點身居高位、曾經號令群雄的氣度。


    他也想支棱起來,可是自從半年前家中遭逢巨變,他現在還沒活活氣死憋屈死,已經算心理素質強大了。


    “老夫……哎!郡主年紀尚小,老夫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了,原不該在郡主麵前說起這種醃臢事。


    可老夫……哎!老夫實在是沒法子,隻得豁出去老臉來求郡主,還請郡主恕老夫冒昧。”


    夏瀾一頭霧水,聽了半天都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不知侯爺所為何事?您隻管說,我先聽聽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平陽侯見她語氣鬆動,這才牙一咬心一橫,壓低聲音蚊子哼哼:“老夫……老夫想求子。”


    夏瀾嘴角抽了抽:“……”


    不是,求子求到她麵前來,他是皮癢找打嗎?


    平陽侯見夏瀾表情難看,知道她定是誤會了,連忙擺著手解釋:“並非老夫為老不尊,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郡主,老夫隻想請你在袁神醫麵前美言幾句,老夫……老夫那幾個兒子都不成器,老夫實在失望透頂,這才出此下策。”


    夏瀾就跟做夢似的,恍恍惚惚很沒真實感。


    一個十七歲的妙齡少女,被一個年過半百、須發半白的老頭子追著求子,就很難評。


    平陽侯怕夏瀾拒絕,急火火道:“郡主,老夫不白讓袁神醫辛苦,隻要袁神醫肯出手,不論成與不成,老夫皆贈銀十萬兩。”


    夏瀾敏銳的察覺到這裏頭絕對有貓膩。


    正常人誰會已經有好幾個兒子,孫子都會打醬油了,年過半百突然重金求子?


    除非,那幾個兒子都不是親生的。


    夏瀾對別人的私事不感興趣,但既然平陽侯送上門來,不賺白不賺。


    她低頭想了想說:“侯爺既然開了口,我便為您盡力一試。


    隻是我瞧侯爺年過半百,求子之事能不能成,我無法保證。”


    平陽侯大喜過望:“好好好!郡主肯幫忙替老夫請袁神醫,老夫已是感激不盡。


    子女緣分乃上天注定,不論成與不成,老夫都念著郡主的恩情。


    他日郡主若有用得著老夫的地方,隻要不違背大黎律法,老夫必定竭盡全力!”


    夏瀾容色平靜,微微一笑:“侯爺太客氣了,您回去之後,還請早睡早起,飲食清淡,不要飲酒。


    過個三五日,我請爹爹去府上為您好好診一診。”


    “哎!多謝郡主!老夫記下了!多謝郡主!”


    平陽侯喜不自勝,對著夏瀾連連作揖,仿佛大胖小子已經圍著他蹦蹦跳跳喊爹爹了。


    送走平陽侯,夏瀾回到馬車上。


    不等黎晏州開口,她便主動交代:“平陽侯托我向爹爹說情,他想求子。”


    男人臉色陰沉,心裏把平陽侯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罵了一遍。


    老東西求子也就罷了,不來找他,卻去找一個十七歲的少女。


    這樣的話,能直接對小姑娘講麽?


    真是昏了頭了!


    夏瀾見他一臉不爽,知道他還在為今日的亂子惱火,於是軟軟地勸:“好了,別生氣了,我又沒吃虧。”


    黎晏州嗓音冰冷:“我沒生氣。”


    “還說沒生氣呢!都氣成河豚了!”夏瀾伸出一根白淨的食指戳他臉頰,軟軟的手感很不錯。


    男人一把抓住作祟的小手,拉到嘴邊親了一下:“真沒生氣,我隻是在想,老東西忒礙眼,是時候讓他滾回老家種田去了。”


    夏瀾頓時來了興致:“你要動他?”


    黎晏州垂眸,飛快地掃了一眼已經恢複些許力氣的腿,淡淡道:“你安心籌辦蔣惜梅的婚事,別的不用管,有我在。”


    夏瀾會心一笑,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問:“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麽兩次派人刺殺我?”


    黎晏州心頭突地一跳,他一直以為,夏瀾並不知道回灃陽期間,兩次遇刺的背後主謀是誰。


    小姑娘還挺聰明啊!


    等等——


    男人驚疑不定地盯著她:“你這話什麽意思?”


    夏瀾繼續賣關子:“等回家後,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就知道了。”


    前夫哥的好大妹回娘家擺闊,讓她大發橫財不說,還拿到了一本小冊子。


    是時候讓小冊子閃亮登場了。


    黎晏州心裏七上八下,貓抓似的,一把將小姑娘提溜過來按在懷裏,語氣凶巴巴的:“什麽東西?”


    夏瀾不答,昂首親了上去。


    男人喉間溢出一聲低沉的悶哼。


    什麽東西不東西的,靠邊站。


    他現在隻想不是東西一回!


    ……


    回到枕雲堂,黎晏州迫不及待地問:“是什麽東西?快拿出來讓我看看。”


    夏瀾轉身進了內室,很快便捏著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出來了。


    “看,這東西要不要命?”


    黎晏州接過小冊子,翻開一看,呼吸不禁為之一頓。


    好家夥!


    “要命!太要命了!這簡直就是催命符!”


    男人粗略翻了一遍,不禁感慨萬千。


    “本王的封地在諸王之中最為富庶,一年產出也不過六十萬兩,他趙興業什麽都不幹,八十萬兩手到擒來。”


    夏瀾笑道:“不止呢,這單單是年下的孝敬,平時肯定還有。”


    黎晏州捏著小冊子抖了抖:“陛下最毒貪墨,單就這本小冊子,足以讓風光百年的鎮國公府在上京消失。”


    夏瀾優哉遊哉喝奶茶,心裏暗想,明兒得對大哥說一聲,下回做些珍珠圓子放進去,有點嚼頭。


    黎晏州見她抱著酒葫蘆不撒手,呼嚕呼嚕大口大口地喝,皺眉道:“你還沒成年,別喝酒。”


    夏瀾把酒葫蘆遞給他:“你也來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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