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麽都先認錯這招,是綠茶妹妹從小用到大的必殺技。


    配合那假惺惺的淚水,幾乎從不失手。


    ——表麵上看是認錯了,但實則是以退為進,用柔弱懂事的一麵來襯托姐姐的高傲蠻橫。


    看到她這婊裏婊氣的模樣,鬆枝真佐子隻覺得胸口氣得發疼,咬牙切齒地哼道:“你有什麽錯?從小到大,父親不都說是我的錯嗎?你隻是被我欺負而已,你能有什麽錯?”


    “姐姐這樣說,倒是折煞小妹了。”


    麵對怒火中燒的姐姐,小妹垂下眼眸,表情哀傷道:“父親老了,母親去了,小妹的心裏是想著餘生都與姐姐相依為命……可如今看來,姐姐大抵是厭倦小妹吧。唉,姐姐向來不喜歡小妹,倒一直是小妹自作多情地糾纏姐姐……”


    說著說著,立花美穗子抬頭,小心翼翼地朝姐姐看了眼。


    眼眶微微發紅,眼淚隨時都要出來的樣子,看了姐姐一眼後馬上又慌張地垂下了脖頸。


    這柔弱的模樣,真的我見猶憐。


    “……”


    鬆枝真佐子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喉嚨卻被什麽堵住了。


    她是真的厭惡妹妹的婊裏婊氣,可她的性格又很直,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反擊這些話,隻能憋著生悶氣,胸口堵得愈發難受了。


    見她這毫無反抗能力的樣子,立花美穗子心裏更痛快了,張嘴繼續陰陽怪氣:“關於姐姐選擇女婿的事,妹妹本不想再多說,畢竟說多了就顯得妹妹斤斤計較了。可如果不說,妹妹心裏又悶得很。姐姐啊,妹妹可是極力推薦俊雄入贅給姐姐當女婿,姐姐也很滿意他,可為何姐姐最後卻一聲不響地選了個外人?”


    這事,鬆枝真佐子不想解釋。


    一來是女兒做的主,不是她這個主母,她覺得說出去有些丟麵子。


    二來選哪個女婿,本就是鬆枝家的家事,輪不到立花家的女人來說三道四。


    見姐姐不說話,立花美穗子眉眼一挑,嘴角輕蔑地翹起:“想必以姐姐的眼光,挑選的女婿應該是萬中無一的吧,比俊雄好不知道多少個檔次才對。小妹這次來,就是想瞻仰一下,姐姐為何把他藏起來不肯讓小妹見一下呢?”


    “他出去了。”鬆枝真佐子平靜地說道。


    她知道妹妹過來是要對鬆枝清顯發難,所以很有先見之明,早就把鬆枝清顯趕出門。


    但她也沒預料到,妹妹說本來是說中午來的,結果拖到了傍晚才到,才剛坐下沒多久就天黑了……現在隻希望清顯不要回來得那麽快吧。


    嶽母心裏這麽想著,可惜事與願違。


    女婿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嗬,姐姐不想讓小妹見,大可直說。”立花美穗子的語氣更加尖酸,更加陰陽怪氣了,“姐姐平日性格就直,現在卻不停地找借口推脫,倒是顯得小妹把你逼急了那樣,讓外人看了豈不是會在背後戳小妹的背脊罵小妹無理取鬧?若是如此,姐姐倒不如直接不理小妹為好。”


    鬆枝清顯站在門口,還沒走進來,就聞到了滿室茶香。


    好濃的綠茶呀。


    嶽母這種耿直老阿姨,是萬萬應付不來心機婊的。


    鬆枝清顯看了一會,就往裏走了。


    客廳裏,目光朝外的鬆枝真佐子首先發現了他,連忙打眼色示意他躲一邊去。


    可女婿全身反骨。


    “母親大人,我回來了。”鬆枝清顯抬腳走進客廳。


    “誒?”


    立花美穗子瞬間回頭。


    “呀,是小姨吧?”鬆枝清顯點點頭,“小姨晚上好。”


    “什麽阿姨?小姨也是你能喊的?咱倆,不熟!”立花美穗子頓時拉長了臉。


    鬆枝清顯不說話,隻是默默站到了嶽母的身後。


    “人你也看到了,該回去了。”鬆枝真佐子第一時間下逐客令。


    她的想法非常簡單,女婿再怎麽廢物,那也是她鬆枝家的人,隻能她來罵,別人休想對他指指點點。


    立花美穗子沒有理會,上下打量了鬆枝清顯幾眼。


    “你是幹什麽的?”她問。


    “寫書的。”


    “哈哈哈~”


    立花美穗子忍不住笑了,視線朝姐姐這邊轉過來,紅唇輕啟,陰陽怪氣地說道:“俊雄也是寫書的,他也是寫書的,姐姐選擇了他,是不是表示他寫得比俊雄好?”


    “我看他比較順眼。”鬆枝真佐子淡淡地說道。


    自家的女婿什麽料,她還是了解的,寫書什麽的恐怕會餓死。


    “姐姐這麽說,小妹倒是懂了。”立花美穗子朝鬆枝清顯看過來,端詳著他的臉,“原來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男,拿回家當擺設用的。”


    鬆枝清顯也不反駁,淡淡地應道:“我確實長得挺好看的。”


    “……”


    這一下,倒是把立花美穗子給整不會了。


    “另外,我的書也寫得挺好的。”鬆枝清顯補充道,“我投了新潮賞,你到時候可以留意下。”


    “行了,別說了,清顯去做飯吧。”鬆枝真佐子開口打斷女婿的吹噓,然後又朝著妹妹下了逐客令,“天已經很黑了,我就不留你吃晚飯了,快回吧。”


    “我讓俊雄來接我,很快就到了。”立花美穗子站起身來了,看了鬆枝清顯幾眼,目光回落到姐姐身上,“下個月七號,父親舉行家宴,姐姐記得帶上女婿回去給父親看看。”


    “看情況吧。”鬆枝真佐子敷衍地應道。


    下個月七號,是日本七夕節,不少大家族都會在這天舉辦家宴。


    同時,也是新潮賞公布獲獎作品的日子。


    以鬆枝真佐子對妹妹的了解,那天她肯定會帶立花俊雄去,如果自己把鬆枝清顯帶過去的話,鬆枝清顯少不了會被冷嘲熱諷。


    “姐姐如果來不了,小妹會很失望的。”立花美穗子眼裏充滿了戲謔。


    鬆枝真佐子抬頭,眯細眼睛瞪著她。


    姐妹倆的視線在空中相撞,隱約傳出了火藥味。


    “嬸嬸,我來接你了。”


    客廳外傳來男子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近。


    片刻後,男人走了進來。


    他身材高大健壯,外表幹練,且長得還不錯,剪裁合身的西裝穿在身上,言行舉止也充滿上位者的自信,渾身散發著所謂“成功男性”的氣息。


    看到房間裏的鬆枝清顯,他眼眸閃爍了下,開口道:“咦,你也在呀。”


    鬆枝清顯不認識他,正準備笑著打招呼,嶽母忽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說道:“他是立花俊雄,你和清雪結婚那天被打暈了,就是他幹的。你別出聲了,快點去做飯,這裏交給我……”


    嶽母的行為中,似乎有著一種保護的成分。


    她估計是怕這弱女婿生氣,會做出什麽吃虧的事來。


    “哦,你好。”鬆枝清顯神色如常。


    他平靜自然的樣子,反倒是讓立花俊雄愣了愣,片刻後才假模假樣地露出了歉意的笑容來:“聽說你在婚禮上被人打了,腦子有點失憶?說起來真抱歉,那天本來我也在的,卻因有事提前離開,沒能製止暴力的發生,我這些天一直都很愧疚啊。下個月的七號……”


    “我會去的。”


    “你要來……嗯?”


    客廳裏的另外三人都愣了愣。


    立花俊雄看著他的目光,有些狐疑,似乎不明白他的腦回路,不過最後還是笑了出來。


    因為和鬆枝清雪結婚不成的事,他一直都對鬆枝清顯嫉妒得很,當下便覺得報複的機會來了。


    沙發上,因為不滿女婿自作主張,鬆枝真佐子的眉頭已經皺起來,胸脯的起伏也逐漸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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