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薄之士,必為濃豔者所疑;檢飭之人,多為放肆者所忌。君子處此固不可少變其操履,亦不可太露其鋒芒。


    淡泊:恬靜無為。


    濃豔者:身處富貴榮華權勢名利之中的人。


    檢飭:自我約束謹言慎行。


    操履:操,操行、操守,履,篤行實踐,操履是執著地追求自己的理想。


    鋒芒:比喻人的才華和銳氣。


    孔子說:“可以同他談卻不同他談,易失人;不可以同他談的同他談了,是失言。聰明人能努力做到:既不失人,也不失言。”


    孔子還講過“訥於言”、“慎於言”,但這種裝啞的方法畢竟偏於消極,是寧拙勿失。要不失言,除了少說話外,更要想話說,甚至無話可說的時候想話說——比如你拜訪別人,十幾分鍾,幹坐著不行,要能想話說;想話說當然主要是想想再說。隻有這樣“想話說”的人,才真正算是“不失言”。


    《戰國策》上記範雎見秦昭王,一次、兩次,秦昭王向他請教,他都不說話,因為他發現秦昭王與他談話時心不在焉,而他要講的又是一套使秦國富強稱霸的大道理,別人不重視,講出來無益。直到第三次,秦昭王單獨會見他,專心致誌,虛心向他求教,他的一席話,就打動了秦昭王,封他當了宰相,像範雎這樣,才真正是既不失人、又不失言的智者。


    禪道佛法的第一義在於對自他不二的自己的自覺,即般若的智慧,因此才有“隻許老胡知,不許老胡會”的說法。禪門至高無上的佛之上的境界,並不以獲得知識、悟解般若為重,而是把由道心得來的自覺,由智慧升華而成的大愚絕學、無學視為至寶。古人常崇拜“不風流處”的風流,稱頌“憐兒忘醜”的高貴的愚者的精神。徹底的愚是常人能及的;足夠的聰明,常人都能獲得。真正的人卻是愚者,禪的最高階段就是守愚禪。而守愚是世間最大的美德,即不為名利,自發性地,幹該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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