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在寂靜的夜晚如同炸雷般響徹,濃重的血腥味迅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那些黑衣人,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一個個倒在了血泊之中。


    許褚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如同修羅地獄般的場景,心中震撼無比。


    他雖然久經沙場,殺人無數,但如此詭異而又恐怖的殺人方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這究竟是何等神器?!”


    許褚指著楚凡手中的銀色手槍,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楚凡沒有理會他,隻是隨手將手槍插回腰間,快步走到船舷邊,目光如電,掃視著漆黑的江麵。


    “先生,那刺客往那邊逃了!”


    許褚指著遠處一艘小船的影子,急聲說道。


    楚凡點了點頭,正要追趕,卻突然眉頭一皺,伸手攔住了許褚。


    “窮寇莫追!先看看曹公如何!”


    說罷,楚凡轉身回到了曹操身邊。隻見曹操在幾名親衛的護衛下,正驚魂未定地站在甲板上。


    “先生,那些刺客究竟是何人派來的?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曹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恐和憤怒。


    楚凡搖了搖頭,“此事蹊蹺,那些刺客個個訓練有素,出手狠辣,絕非尋常盜匪,背後定然有人指使。”


    “難道是袁紹那老賊?!”


    曹操咬牙切齒地說道,眼中殺機畢露。


    楚凡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曹公莫急,此事或許與袁紹無關。”


    “先生何出此言?”


    “若真是袁紹派來的刺客,斷然不會選擇在此時此刻動手。如今官渡之戰一觸即發,袁紹若是殺了曹公,隻會讓曹軍群龍無首,陷入混亂,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先生所言有理,那依先生之見,究竟是何人所為?”


    楚凡目光閃爍,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但卻沒有說出口。他看著曹操,沉聲說道:“曹公,此事非同小可,背後之人恐怕另有所圖,我們必須盡快查明真相,否則後患無窮!”


    曹操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先生說得對!傳令下去,封鎖所有碼頭,嚴加盤查,務必將那些刺客和幕後黑手一網打盡!”


    ……


    夜色深沉,江風呼嘯。


    楚凡獨自一人站在船頭,望著波濤洶湧的江麵,眉頭緊鎖。


    “先生,可是在為今晚之事煩憂?”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


    楚凡回頭一看,隻見一個身穿淡黃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走來,正是曹操的侍妾,甄宓。


    甄宓容貌傾城,氣質出塵,宛若月下仙子,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甄姑娘怎麽出來了?夜深露重,還是快些回艙休息吧。”


    楚凡關切地說道。


    甄宓走到楚凡身邊,抬頭望著他,眼中帶著一絲擔憂,“妾身見先生愁眉不展,心中不安,便想出來看看,能否為先生分憂。”


    楚凡微微一笑,“多謝姑娘關心,我沒事,隻是在想一些事情罷了。”


    甄宓輕輕歎了口氣,“先生心中有事,為何不願對妾身說呢?”


    楚凡看著眼前的佳人,心中一軟,他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開口說道:“我懷疑, 今晚之事,恐怕並非表麵上那麽簡單,背後或許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楚凡將自己的猜測和分析,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甄宓。


    甄宓聽完楚凡的分析,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先生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借刀殺人,挑起曹操與袁紹之間的戰爭?!”


    “不錯!”


    楚凡點了點頭,“而且,我懷疑,這個人,很可能就在我們身邊……”


    就在這時,楚凡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從身後傳來,他猛地回頭,卻見一道黑影手持利刃,朝著他刺來!


    “小心!”甄宓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撲到了楚凡身上。


    “噗!”


    利刃刺穿了甄宓的身體,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衣衫。


    “甄姑娘!”


    楚凡目眥欲裂,一把將甄宓摟在懷中。


    甄宓臉色蒼白,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她艱難地抬起頭,看著楚凡,眼中滿是不舍和眷戀……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楚凡的衣襟。他感覺到懷中的人兒氣息越來越弱,生命力正像指間的沙,飛快地流逝。


    “甄姑娘!你怎麽樣?你說話啊!”


    楚凡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慌亂。


    他從未如此害怕過,即使是麵對千軍萬馬,他也從未有過這種心如刀絞的感覺。


    甄宓艱難地抬起手,想要撫摸楚凡的臉頰,卻無力地垂落下去。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血沫不斷湧出。


    “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你……”


    楚凡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他早該想到的,在曹操身邊,危險無處不在,他怎麽能把她牽扯進來?


    “不……不怪你……”


    甄宓用盡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地說道,“是我……是我自願的……能……能死在……死在你懷裏……我……我此生……無憾……”


    她的話音越來越低,最終徹底沒了聲息。


    楚凡緊緊地抱著甄宓冰冷的身體,任憑淚水肆意流淌。


    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麵。


    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以遊戲人間,卻忘了,在這個亂世,人心是最難測的,感情是最傷人的。


    “是誰?!!”


    楚凡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如同受傷的野獸,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殺氣,“是誰殺了甄姑娘?!!”


    他的目光掃過四周,卻發現船艙裏空無一人。剛才那名刺客,在得手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楚先生,發生什麽事了?!”


    這時,船艙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名曹軍士兵聞聲趕來,看到眼前這血腥的一幕,頓時嚇得目瞪口呆。


    “滾出去!都給老子滾出去!”


    楚凡怒吼道,他現在誰也不想見,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那些士兵從未見過楚凡如此失態的樣子,都被他的怒火嚇了一跳,麵麵相覷,不敢多言,隻得退了出去。


    楚凡抱著甄宓的屍體,走進了船艙。他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仿佛她隻是睡著了一般。


    他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甄宓的容顏,腦海中浮現出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先生,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先生,你說這亂世何時才能結束?”


    “先生,你說我們能像尋常夫妻那樣,白首偕老嗎?”


    ……


    那些曾經在他看來無比幼稚的問題,如今卻像針一般,刺痛著他的心髒。


    “對不起……”


    楚凡喃喃自語,“是我害了你……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伸出手,想要撫平甄宓緊閉的雙眼,卻在觸碰到她冰冷的肌膚時,猛地縮了回來。


    他站起身,走到桌邊,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 燃燒的感覺讓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是誰?到底是誰要殺你?”


    楚凡低聲呢喃著,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我一定會查清楚,然後,讓你血債血償!”


    他拿起另一隻酒杯,倒滿酒,放在甄宓的唇邊,輕聲說道:“甄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我會讓那些害你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說完,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轉身離開了船艙……


    夜色更深,江風呼嘯,仿佛在為這紅顏薄命而哀鳴……


    第二天,曹操得知了甄宓遇刺的消息,頓時勃然大怒,下令徹查此事,務必將凶手繩之以法。


    然而,楚凡卻知道,這件事並沒有那麽簡單。


    甄宓的死,隻是一個開始,更大的陰謀,還在後麵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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